第二天進入學校的時候,青晨和弟弟被行注目禮。♀青晨沒想到在這里的消息這麼發達,發達到弟弟說的一句話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被眾人熟知,還能夠準確地找出說話的人是誰。這樣一來,計劃就要改變一下了,他可不能給弟弟抹黑啊!
其實,青晨不知道的是,敢這麼囂張地說出那些話的人已經好幾屆沒有出現過了。而先前說出這些話的人,做到的無一不是站在各個領域的巔峰;至于沒做到的,都是些自負或者……被眾人生生逼得無路可走。
現在這些打量的目光就在弟弟的身上不停地轉悠,連帶著青晨也沾了不少光。他們就是為了看看說出那些話的人是前者,還是後者,或者……有後者的潛力。
弟弟似乎天生就適合在這種萬眾矚目的情況下生活,完全看不出任何無措,明明他在過去的六年里是沒有機會接受這種注目的。他能夠沉著地面對,不過是因為他比弟弟多了那麼年的經歷,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
在穿過一片樹林時,青晨感覺到林子里只有他們兩個存在,便問︰「小景,你怎麼這麼淡定?不著慌嗎?」
弟弟昂著頭,一副不屑的樣子︰「這有什麼好怕的,真是太不華麗了。本大爺給他們看,那是他們的福氣。」
青晨︰「……」
青晨搖搖頭,牽起弟弟的手,感覺到他手里一片濕冷。還是出汗了,青晨暗笑,手下緊了緊,說︰「那華麗的跡部大爺,我們是時候去上課了,不然要遲到了。」
弟弟耳朵紅了紅,說道︰「遲到什麼的真是不華麗。♀」說完,就加快腳步,卻沒有甩開青晨緊握的手。
這所預備學校里的學生的背景後台大多都很深厚,在家里也是提前了解過上課內容的。因此,上課反而不是學生的主要任務,而他們的時間大多花在打理人際關系上了。別說才六七歲的孩子怎麼這麼早熟,而是環境使得他們不得不早熟。倒是家里的人也沒指望他們能夠有什麼大作為,只是讓他們鍛煉一下罷了。實踐出真知,六七歲的他們便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模索中尋找出交際的竅門。
……
無論是多麼強大的團體,總是會出現那麼幾個害群之馬。同理,這所以高素質和鐵血聞名的學校也總是有那麼幾個老師無可奈何的存在,並不是說他們的背景多多麼強硬,而是他們將「老鼠屎」的特性發揮到極致。礙于國家的法律法規,學校並不能做出退學的事。勸退的話,他們完全沒听去。該來照來,該上課的時候……照樣不上課,不該胡作非為的時候他們……照樣胡作非為。
老師面對這些頑固分子只能听之任之,並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將這些「老鼠屎」和乖寶寶們隔離開來。但是這些害群之馬也是有自尊的,他們並不是不知道老師對他們的漠視和同學對他們的鄙視。由于種種原因而墮落的他們就對于品學兼優的學生有著一種莫可名狀的厭惡和羨慕,兩種相反的情緒交雜在一起,使得他們會卯足了勁兒去找「三好學生」的茬。在某種程度上,這也是他們發泄心中負面情緒的一個方法,就是不太好。
縱使知道他們可憐可悲,青晨對于他們還是提不起任何憐惜的感情。
青晨剛剛打完飯回來就听見他弟弟被那些不良少年劫上天台,青晨心里一個咯 。這群不良少年在校園里都是橫行霸道的存在,他們找上弟弟肯定不會有好事。今天,因為家里的廚師臨時請了一天假,他和弟弟就干脆在學校吃。下課鈴響後,他就讓弟弟在學校里等著,他去打飯,結果一回來就听見這麼一個消息。
青晨深呼吸一下,努力忽視心中驟發的疼痛。青晨將飯放在桌面上,冷靜地向那幾個討論的同學詢問是哪個天台,畢竟學校有好幾座教學樓,一座一座找比較麻煩。那幾個同學有些愣愣的,沒想到青晨會這麼冷靜。青晨這幾年一直跟在弟弟身後,除了學習成績優異之外,並沒有什麼大作為。可他們並不在乎成績好壞,成績好並不代表他日後的成就高,他們便以為青晨不如弟弟,背地里沒少說青晨閑話。
看著青晨越發不耐的神色,其中一個就說是這座教學樓的天台。見青晨轉身就走,他怯怯地說︰「跡部同學,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弟弟在這四年里做到了他當初的話,真正地在這個貴族遍地走,富商隨手有的學校里打出自己的名堂,還收了不少小弟,真是「霸氣側漏」的最佳形象代言人。因此,學校里的人稱弟弟為「跡部same」,稱他為「跡部同學」。
青晨置若罔聞,迅速循著樓梯走上天台,天台的門從外面被鎖上,卻沒有人守著。青晨停下腳步,仔細傾听天台里的話,只是听個斷斷續續︰「……喜歡你……囂張……不過如此……」接下去就沒听到了,聲音都不是弟弟的,看來雙方到達的時間並不長,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打起來。青晨的腦筋使勁轉了起來,他到底應該怎麼辦。
青晨咬唇,想起今天早上,弟弟胸有成竹地對他說︰「歐尼桑,你今天就等著看好戲吧!」難道是指這一場?這樣的話,今天的挑釁就不是這些不良少年一時興起的?不是,這群不良少年雖然紈褲了點,但是腦子還沒進水。過去三四年都沒有動手,突然間動手應該是被設計挑撥了。青晨特意研究過,這群不良少年最恨的便是被人設計當槍使,而且听說前幾天巴洛家的次子好像和弟弟在爭什麼東西,還輸了。看來……青晨眯眯眼,既然弟弟讓他看好戲,那麼他這個哥哥就等著看,不過還是要動動手讓自己出出氣的。
確定弟弟處于絕對安全的境地之後,青晨心弦一松,之前努力忽視的疼痛鋪天蓋地地涌來。青晨悶哼一聲,動作盡量放輕地靠在牆邊,試圖放緩呼吸,可是作用並不是很大。青晨咬住舌尖,口腔中的腥氣讓自己清醒一點,顫抖著掏出衣服口袋里的手機,按了快捷鍵「2」撥出。電話另一頭似乎是第一時間就接起了電話,青晨咬字清晰卻緩慢地說了「天台」兩個字。電話另一頭頓時傳來嘈雜的聲響,不一會就掛斷了。
同一教學樓的某個教室中,一個看上去冰冷淡漠的十二三歲少年不顧上面講得唾沫橫飛的禿頂中年老師,推開桌椅,從書包里拿出一包東西就要離開。面對老師的阻攔,少年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腳下的步伐卻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快了不少,完全沒有理會身後的竊竊私語和老師的大呼小叫。
少年步伐匆匆地走向天台,終于在門前看到蜷在地上的青晨。看了眼依舊緊閉的門,和懷里咬緊牙,面色蒼白得幾近透明的人,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那個方向是……醫務室。
醫務室里的醫生見推門進來的人是少年,又瞄了眼少年懷里的青晨,又繼續低下頭看著手上的論文。了然的神色和熟稔的態度表明著少年或者說被抱著的青晨是醫務室的常客。
少年將青晨小心翼翼放在醫務室的觀察床上,卻發現青晨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青晨本來就沒有昏迷過去,巨大的疼痛既讓青晨的理智岌岌可危,也讓青晨一直維持著清醒。青晨一睜開就看見少年眼里來不及掩飾起來的懊惱,心下苦笑,這孩子心里指不定怎麼自責呢!
「宗秀,這不關你的事。」青晨憋不住了咳嗽一下,帶出了更多的血。
宗秀少年抿緊唇,一言不發,只顧著手上的東西。倒是那個剛剛還在看論文的校醫走過來,說︰「晨醬,既然你知道這不關秀醬的事,你就要好好保護自己啊!」
見兩人都沒有說話,就自顧自接著說︰「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事,三天兩頭地情緒波動過大。你那個弟弟不是省油的燈,在這學校里,我還沒見過誰斗得過他的。」
青晨翻了個白眼,不理會這個哆嗦了校醫,只微微閉上眼,平復心里動蕩的情〔通知︰請互相轉告唯一新地址為。秀少年全名和田學醫拖了兩年。在心卜刁丈二念二秀,是管家和田特意送去學醫的孫子,比青晨大了兩歲,卻因為緒宗月振蔽上學的時候,管家和田又用「十三道金牌「將其催回來。一同回來的還有自稱是宗秀少年師兄的凌墨,宗秀少年在自學了一年之後,管家和田便讓他和青晨讀同一個年級。青晨覺得是自己拖累了這個看似冷漠卻單純的少年,在他不懂事的時候就被迫離開家人去學不一定喜歡的中醫一一因為管家和田听說中醫長于調理身體,特別還是針對著他的身體去學。整個童年都沒有一絲玩樂,就連他和弟弟也有過一段嬉鬧的時間,還以13歲「高齡「就讀五年級,就為了能夠更好地照顧他。要不是青晨就讀的那個班實在不能插人,怕是早就被塞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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