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晨的日子依舊優哉游哉的,唯一的缺憾便是沒有見過弟弟,連一點風聲都沒有。♀日子空虛得青晨一天兩頓飯加點心地拐著彎地問老僕淺野,他那個一年見一次的母上的有沒有懷孕。
每次听到青晨問他那個母親的身體狀況,老僕淺野並不知道青晨是想要知道他母親有沒有懷孕,他的弟弟有沒有在他母親肚子里。只認為青晨是想母親了,加上最近青晨對學習的熱情及進步,更是認定青晨是為了他所說的那句話而努力,心里既是欣慰,又是心酸。老僕淺野每次的回答也是「奈子夫人身體健康,忙碌無暇」。
然後,青晨就失望了,為了他那還沒有結果的弟弟。老僕淺野看著青晨失望,又是更加肯定青晨對母愛的渴望,看向青晨的眼神就更加憐惜和心疼。
啊!這真是一個美好的誤會啊!
青晨每次都被老僕淺野的小眼神弄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卻沒有辦法制止老僕淺野的腦補。托著腮,青晨看著百~萬#^^小!說外些荒蕪的空地,手里拿著《晴明逸話》。《晴明逸話》是安倍家上上代的家主安倍晴明所著,說起安倍晴明,無人不知,是這個時代在陰陽道上最為出名的陰陽師。據說,安倍晴明還是半妖——人類和妖狐所生的孩子,不過,他的壽命還是挺正常的,十幾年前,青晨剛出生的時候就死了。
《晴明逸話》一度被認為是安倍晴明終生陰陽術的凝結,也被禁止流傳了一段時間。後來,安倍家將其放出來的時候,還引起了好一陣子轟動。而這本書也從珍貴典籍,變成爛大街的陰陽術啟蒙書。而安倍家,還是將這本書的初始版奉為鎮族之寶,也還有無數人,認為安倍家拿出的那本《晴明逸話》有所隱瞞。所以,安倍家十幾年來就沒有安靜過。
咻地,青晨的眼神銳利起來,空氣中的靈氣變得有些紊亂了。♀這是怎麼回事?
放下書,青晨走到另一個窗戶旁邊悄悄往外看了看,卻只看見來去匆匆的人群,和……一方染血的狩衣。青晨心里一跳,心里涌上不詳的預感,他記得那件狩衣的布料只有麻倉家受寵的人才能穿的的絲綢。
趁著沒人的空當,青晨趕緊回了自己的小院。路上遇到的幾個年輕人瞥都沒瞥他一眼,青晨停下腳步,看向那幾個同樣步伐匆匆的年輕人。那幾個年輕人和青晨一輩,是麻倉分家的孩子,不能算拔尖,也不算墊底,是平時最喜歡欺負青晨的人,而現在……
青晨再次邁動步伐,趕緊回了自己的院子。沒有找到老僕淺野,青晨知道事情大條了。老僕淺野是誰的人,青晨並不敢確定,只知道老僕淺野的實力和地位都不算低。就是因為老僕淺野護著他,那些想要欺負他的人才顧忌著不動手,只動口。
半夜,睡到一半,青晨被驚醒了。原因是空氣中越來越濃的怨氣和……濕氣,他的院子里雖然也有水,但是那是一個小小的水池,絕對不會有這麼濃重的濕氣。青晨穿著單衣,利落地翻了一個身,掀開枕頭,抓起桃木劍。
桃木在中國有闢邪克邪的效果,對于陰邪和鬼怪最是有用。這個世界不僅有妖怪,更多還是鬼怪,像是式神,式神有百分之八十都是魂魄。
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有什麼動靜,似乎是青晨過于敏感了。青晨卻依舊將桃木劍豎在身前,全神貫注。
「咯咯咯咯……」清脆的笑聲似有若無地傳來,青晨暗道,終于來了。
笑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房間里的一角漸漸被潤濕,干燥的房間里也開始彌漫起霧氣,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愛郎,奴家想要和你在一起。」女子的聲音很柔美,在收音的時候會語調微微上挑,顯得有些綿軟和挑|逗。
青晨眼神閃了閃,原來這位啊!不過,麻倉家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讓這位模到了麻倉家的大後方來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即使青晨不喜歡麻倉家,覺得麻倉家過于腐朽,但是他還不想麻倉家就此消失,畢竟他這輩子還姓麻倉。
「橋姬,你來是有何事?」
橋姬,是一些痴情女子的怨氣,由于痴愛他人又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就從橋上跳到水中自殺。如果晚上有男子過橋,就會出現,並把其引到水中溺死,如果有女子過橋,就會強行拉其入水。
「啊?愛郎知道奴家?」
青晨在濃重的水汽中看到一個紅色模糊的身影,揮出一劍,水汽似乎被劈開一般,分成兩部分,視野也隨之清晰起來。青晨也能夠看清那個身影,紅到滴血的十二單衣,長長的衣擺在地上擺出一個華麗的扇形黑色的長發凌亂卻有美感地披散在身前。紅與黑相映襯,明明是莊重的顏色,卻硬生生地帶出一分妖嬈和陰冷。女子長得很完美,狹長的眼幽怨地看著青晨,蒼白的手直直地伸向青晨。
再次揮出一劍,青晨心里有些疑惑,橋姬不是要守在橋邊的嗎?他院子里的確有一座橋,雖然觀賞的作用大于其他。青晨突然想起,他和橋姬對峙了這麼久,竟然沒有一個人來找他。他院子里的人可以說是被橋姬給殺了,但是麻倉家的人……
似乎是看出了青晨的疑惑,躲過青晨揮過來一劍的橋姬捋了捋絲毫不亂的發絲,說道︰「愛郎,可是在等其他人?他們不會來了,奴家怎麼可能讓他們來打攪奴家和愛郎?」
得不到任何結果的青晨決定速度解決這位橋姬,然後就出去看一下。
「愛郎,我們就在一起吧!」說著,兩邊的霧氣再次合攏,不同于上一次的模糊,這一次還帶上了粘稠的屬性。青晨也知道橋姬開始動手了,便放開桃木劍,桃木劍漂浮到空中,在白茫茫的空間了閃著微光。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隨著青晨的結印,橋姬眼中的惶恐越甚。
「不——」橋姬沒有想到她挑的地方里竟然還有高手,九字真言不是誰都可以用的,可是為什麼高手會窩在這里?這是橋姬的想法,也是最後的想法。
空氣中的水汽徹底消失,被潤濕的角落也恢復干燥。青晨再次握住桃木劍,感受了一下,才漸漸放松下來。青晨小小地喘息著,九字真言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是有些勉強,身體里空蕩蕩的。若是剛才那一擊沒能給消滅橋姬,那麼死的就是他了。
休息好之後,青晨拿著桃木劍出了房間,來到院子前的小水池,看著小水池旁邊躺著幾具尸體,身體發白,也開始出現浮腫。而水池里也飄著幾具尸體,尸體已經變成腫脹的圓球。數了數,剛好十二具,是他院子里僕人的數量。
念了幾遍往生咒,青晨便轉身離開了。他對這些僕人的死亡並沒有過多的傷感,本來他們對他就沒有多少恭敬,他對他們也沒有那麼多感情。
青晨隱匿好自己的身形,往靈力波動最為劇烈的地方潛行而去。一個跳躍,青晨悄悄落在一棵茂密的樹上,遠遠看著前面的打斗。
為首的是他的父親,他和一個脖子極長的妖怪打斗著。青晨知道,那妖怪是飛頭蠻。飛頭蠻的頭部突然從脖子分離開來。他父親,麻倉葉賢似乎對此有所防備,迅速地調整攻擊目標,從飛頭蠻的身體轉移到他分離出來的頭部。
一邊打著,麻倉葉閑一邊喊道︰「飛頭蠻,你們為什麼要攻擊麻倉家?」
飛頭蠻嘿嘿冷笑,說道︰「攻擊你們還需要什麼理由嗎?你們殺我們的時候,有給理由嗎?」
麻倉葉閑皺眉,說︰「不可能,我們殺的都是些作惡的妖鬼。」
飛頭蠻更加生氣了,說︰「座敷童子可有做什麼壞事嗎?你們人類為了家族的興盛,就將他強行封印起來,你還能說什麼?」
這下子青晨也皺起眉頭,座敷童子會以小孩子的姿態附在家中,傳說只要有他在,家族就會繁盛。青晨先前的疑惑總算有了一點解答,人類並不是不貪婪,只是把貪婪掩蓋在道義之下,將貪婪合理化。
飛頭蠻的話顯然激怒了還在觀望由猶豫的妖怪,那些妖怪一下子沖了上來,麻倉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青晨看了一下,那些有青行燈、洛新婦、泥田坊……
扶著樹干,青晨想這麼多妖怪聚集在一起,難道是百鬼夜行?
心里一跳,越發肯定這個猜測。可是,明顯數量不對,這里最多也就十幾只。想起剛才的橋姬,或許……有些妖怪模到後院去了,又或許分了一些去其他的陰陽師家族?應該是後者,若是只有麻倉家遭災,不說其他陰陽師家族,就是陰陽寮也該派人了。青晨並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外人」,那麼他們也是自顧不暇了吧!
青晨頭一次發覺,日本妖怪比他想象中強大,就這麼十幾只,二十只不到的妖怪就拖住了整個麻倉家。好吧,可能麻倉家還分了一部分力量再後院保護家眷,只是他的那個地方過于偏僻、外圍,才會第一時間被襲擊。
以前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