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電梯,眼前是一條鋪著木地板的走廊。中間是一道一道關閉的木門。晴明注意有的門上貼著「請出示預約卡」「請排隊等候」等等提示語。可見這個地方有時候興許會很擁擠。但是接待了阿布拉薩克斯的是一位棕色頭發,穿著魔法部制服的女巫,她將大家引入一個房間,上面寫著巫師登記辦公室。
「尊敬的馬爾福先生,猶瑟•韋斯萊先生馬上就到。」
房間里有一張方桌,兩邊擺著獸皮沙發。女巫奉上了一個托盤,里面裝有一杯紅茶,還有一罐清水,兩只空了的錫杯——那是給幼年巫師的招待。
「謝謝。實在沒想到他竟然遲到。」阿布拉薩克斯點頭說,但他並沒有坐在沙發上,兩個孩子就站在他旁邊。
女巫臉上的表情有些緊張,很顯然這位權傾一時的馬爾福族長並沒有那麼好的耐心,盡管他看上去是那樣英俊迷人,她甚至連抬頭直視他眼楮的勇氣都沒有,只敢用余光偷看他腿邊的兩個孩子。
兩個雖然長得不像,卻同樣精致華麗的孩子,就像神話傳說中迷霧之森里走出來的美麗精靈,盧修斯•馬爾福和吉米•馬爾福。新巫師的檔案文案就是這位注冊師助理負責親筆記錄的。
而他們的監護人阿布拉薩克斯•馬爾福,他的長相和氣質,簡直不像凡間的造設。可是她同樣听說這位先生有許許多多的輿論,不僅包括他是邪惡,殘忍的黑巫師,還包括他的風流艷事,甚至有人警告過那些年輕的女孩子「一定要當心,不要直視他的眼楮,被這樣的男人看一眼,你會懷孕的!」
如果你沒有親自面對他,你一定無法想象年輕的單身爸爸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興許是長時間面對一個胖大叔上司,偶然遇上一位像馬爾福這樣的男人,會令人感到無所適從一樣。女巫依舊低著頭,她感覺自己呼吸困難︰「韋斯萊先生只是突然離開了一會,也許他有別的事情要做,但他馬上就會回來的,請您,稍安勿躁。」
晴明在好奇地打量房間里的擺設。盧修斯則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用手抓著阿布拉薩克斯造價昂貴的褲子。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個女巫很緊張。出于禮貌,阿布拉薩克斯用右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用稱得上溫柔的口吻說︰「不錯的口味,不過下次你可以不放蜜柚花。」
女巫的臉頰泛紅了。一旁的晴明甚至听到了她那試圖壓抑的心跳聲。」好了,親愛的迪麗婭,你把我的大衣收到櫃子里去了嗎?」一個粗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接著一個留著紅色頭發,挺著肚腩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穿著一件有褐色條紋的黃色毛衣。他看到了房間里除了下屬之外的另外三個人,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
常年混跡于魔法部,這位被人稱為紅胖子,從格蘭芬多畢業的純血巫師已經學會了怎樣圓滑地跟各勢力的領頭羊打交道,並為自己所支持的組織謀求利益。
尤其是現在到了斯萊特林氣焰最盛的時候。他的兒子在學校里被幾個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打傷了。他方才正是趁著今天只接受了一個人預約的前提下,去了學校醫療翼探望兒子。♀自那個人以斯萊特林繼承人的身份橫空出世之後,大到脈脈相傳的貴族群體,魔法部議員,小到魔法學校,娛樂酒吧,到處都存在因為立場不同,利益不同而看似永無寧日的紛爭。而一切的始作俑者之一,正是站在面前這位,牽著兩個孩子的男人。
「你好,韋斯萊,我是來領取新巫師的注冊單的,我想我已經給了你一個晚上的時間來完成這項工作,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阿布拉薩克斯不想跟這個紅胖子羅嗦,直接切入正題。
事實上他恨不得立即給魔法部施壓撤掉這個摳門又貧窮,看起來土得掉渣的紅胖子,令他立即滾蛋。只是身為一族之長以及那個人的支持者,並不是想怎樣任性就可以任性的。韋斯萊畢竟也是源遠流長的古老魔法家族之一。在沒有正式開戰之前,阿布拉薩克斯不屑抽出時間因為這種人而增加煩惱。
「那是當然,馬爾福閣下」猶瑟撐起一個笑臉,揮手道︰「迪麗婭,你先出去。」
發覺氣氛不對的女巫立即低著頭走了出去,關門前又用余光看了一眼。可是已經沒有人能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
猶瑟從抽屜里找出一把鑰匙,打開身後第二排最中間的那把鎖,將一份裝置精美的文件取了出來……
封面上寫著「英國巫師注冊申請表」,還有一連串鬼畫符似的簽名,這就是代表安倍晴明在英國巫師界立足的通行證。
晴明感覺到了那套文件上所具備的靈力。有種嗜血的,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就好似這是一個饑渴的靈魂一樣,隨時等著新鮮的食物被送上門來,令人生厭的感覺。
晴明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個注冊表和霍格沃茨的未成年巫師身上的蹤絲一樣屬于保護措施,如果孩子在沒有監護人的情況下遭受生命危險,魔法部能立即派出救援小隊鎖定他的方位。另外,如果巫師做了觸犯法律的話,他的信息也會被魔法部的監控司所跟蹤。您也知道,全世界的巫師都遵從這項規定。」韋斯萊說,他的表情是那樣慎重其事。
這些規定多數針對未成年人,主要是為了保護巫師們不受同族傷害。
也就是說,相當于是一套追蹤系統。
「過程是怎樣的?」晴明悄悄問盧修斯。
盧修斯搖搖頭,說︰「我出生的時候就注冊檔案,在聖芒戈醫院。」他似乎也感受到了那份檔案上的詭異,莫非自己也是這樣過來的。
紅胖子臉上的肌肉微微一抖,他說︰「現在,只需將要注冊的人員一滴的鮮血,就可以激活這份檔案。它將陪伴主人的一生。」
阿布拉薩克斯說︰「我不記得新巫師的注冊檔案需要滴血才能激活。」
韋斯萊干笑道︰「那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下,魔法部在一百多年前就通過了《新巫師注冊條例》,純血巫師自然是不需要的,但是那些年幼懵懂就失去家庭庇護,麻瓜和巫師的混血,還有從國外轉來的留學生,都要進行這一項注冊。而這位吉米•馬爾福先生……恰好……而且,本來辦理程序必須要經過至少十項步驟,每個步驟至少要三天才能從上頭審批下來。」
阿布拉薩克斯伸手止住他的長篇大論,問︰「如果他不注冊,是不是就要被你們魔法部帶走?」
韋斯萊依舊掛著難看的笑容點了點頭。
阿布拉薩克斯低頭,用手拍了拍晴明的腦袋。問道︰「看來現在選擇權在你手里,你要選擇留下,那就貢獻一滴血,你要選擇跟他走,那就走。」
晴明笑了笑,問道︰「跟他去哪兒?」
阿布拉薩克斯攤開手,無所謂地說︰「我哪知道,或許送去給某位偏執狂巫師做人體實驗,或許送去某個俱樂部成為賺錢工具,又或者,你還是得貢獻一滴血,然後被送去某個喪子的老貴族手里做養子,只不過不再姓馬爾福而已。」
盧修斯的眼楮里露出一絲嘲笑。他肯定听說父親所言的那些事情。
安倍晴明看了看那個有些局促的紅發男人,他的眼楮里帶著一絲期待,仿佛在說︰歡迎離開他們,我們能給你更好的生活。」
「你希望我留下嗎,盧修斯?」晴明問這個男孩。他的眼楮如水一樣,深邃而平靜。
被這樣的眼神看著,盧修斯覺得自己面對的似乎是一位長者。
阿布拉薩克斯撫了撫兒子的淺金色頭發,微微一笑,道︰「告訴他你的意願,盧修斯。」
盧修斯沉默了不到一秒鐘,他搖搖頭,說︰「讓他走吧,爸爸,我討厭他的眼楮。盧修斯只愛馬爾福,他配不上這麼高貴的姓氏!」盧修斯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打贏了一架,雖然自己也受傷了,但心里依舊是爽快的。他報復了安倍晴明,這種滋味令他心跳加速。
阿布拉薩克斯揚了揚眉毛,對晴明說︰「看來似乎就是這樣的結果。你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希望梅林保佑我找出破解我們之間關系的辦法,我知道或許你不會主動解開的,以防日後有求于我,不過我只對聰明人慷慨。再見,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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