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阿布拉克薩斯送霍華德醫生離開。♀簽署保密協議的他不會把顧客的情況告訴任何人。「事實上我覺得你似乎更需要休息，馬爾福先生」留著一頭褐色短發的男人，一個中立派的拉文克勞，他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心里話，「我知道你現在很忙，但過度疲勞會使效率變得更低，我的意思是——」
金發男人愣了一下，隨即勾起一個完美的淺笑，不甚在意地說:「不勞費心，霍華德學長，我很好，只是最近啊，家庭，工作，有時候總會出點兒沖突。實際上只是一些小事情而已。」他一邊說一邊半張開自己的手，表明自己無需擔心，永遠驕傲，自信的馬爾福。
醫生什麼都沒說，留下一瓶提神藥劑，大踏步離開了馬爾福莊園。
阿布拉克薩斯收回臉上的笑，將自己懶懶地摔進沙發里，用手撥了撥頭發，有些煩躁地嘆了口氣，召喚家養小精靈給他泡咖啡。
實際上他們不怎麼愛喝咖啡，英國人普遍吃不了味苦的東西。但它的確有些作用，清除疲倦，調節口味，或者精神依賴。
小精靈向他復述了他不在家這段時間的生活，兩位小主人相親相愛的過程以及遇襲事件的經過。只有談到兒子的事情，阿布拉克薩斯臉上的笑容才是真實的。
他們走出花園到了後院的原因就在于給一只地精取名字。最後兩個人爭執不下幾乎要打架，是盧修斯單方面想毆打晴明未遂，多比強調。
長發男人端著那精致的杯子，嘴角勾起一抹笑，用唱詩一樣的口吻說︰「那麼，結果呢？」
「吉米•馬爾福認為lulu是最完美的名字。♀」多比恭敬而微弱地聲音說。
「不是小盧修斯嗎？」阿布拉克薩斯抬起右腿搭在左腿上，耐心地將事情听完。
「盧修斯•馬爾福認為小盧修斯是對他的不尊重，額不是，是它覺得一只地精不配……這樣的高貴的名字。」多比一邊顫抖一邊說話，主人對它使用的那些懲罰令它有相當長一段時間無法正常工作。
阿布拉克薩斯從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哼。不知是贊同還是否認。
听著多比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完，阿布拉克薩斯問它︰「那麼那只拯救了大家的英雄是怎麼來的？」
「它是……它是……吉米•馬爾福……」多比在主人不客氣的眼光下幾乎要說不出話來。淚水在它的眼楮里打轉。
「何不來問我，我能解釋所有的事情。」黑發黑眸的男孩站在樓梯口，他的鵝黃色上衣，還印著一些白色的小兔子，臉上是輕柔而自信的微笑。
阿布拉克薩斯眯了眯灰藍色的眼楮，放下姿勢從沙發上站起來，他並沒有被這個莫名其妙竄高的男孩嚇唬住，但沒有人不想知道原因。「當然，很高興你跟我說。」大馬爾福淺色的嘴唇里，吐出幾個字眼，
他看了樓上，盧修斯並沒有跟來。
多比用一種看救星一樣的眼神看著樓梯口的男孩。♀
阿布拉克薩斯盯著晴明向他們走來，他用一種對待成年人的口吻說︰「換個地方怎麼樣？」
「正有此意。」晴明臉上浮現出不屬于一個幼稚孩童該有的微笑。他甚至連眼楮里的算計，都沒有隱藏。
大馬爾福冷哼一聲，將咖啡杯放在桌上，發出砰了一聲響。而後幾乎是拽著那個還沒他腿高的男孩，走進了自己的書房，並用魔杖對門施了一道加密魔法。
真是個進行秘密交易的好環境。
「你不是這里的人，不是麻瓜，不是兒童，甚至不屬于魔法界。」阿布拉克薩斯平靜地說。「但你是巫師，你會用的魔法，來自東方，古中國，或者古印度，那些遙遠神秘的組織。」
晴明略感驚訝地望著這位父親，事實上他眼楮下面，有一層青痕，晴明可以看見他脖頸上的青色血管。「我承認，你說對了不少，你一定查找了很多資料。」他只能這麼說。
「謝謝。」阿布拉克薩斯回以一個虛假的笑容，他繼續道︰「你的身體和你的年齡很不搭配，你擁有很純粹的魔力，最令我驚訝的是，你身上竟然流淌著非人類的血，梅林的奇跡，你還用魔法陣除去了花園里的地精。煉制了一只神奇的生物。而且，你是受了嚴重的魔法傷害，才變成一個小屁孩的吧！」
晴明抬起臉，眼楮里閃過一絲警惕。他終于也放下了微笑的面具，用冷淡的態度攻擊馬爾福，「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
阿布拉克薩斯從鼻子里冷哼一聲，他沒有說清楚自己是怎麼調查的，他只是傲然宣布︰「因為我是一個馬爾福。」
晴明無言以對，他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的來歷，現在好了，大馬爾福替他解釋了。有誰會希望自己的秘密被人挖出來呢，不過轉念一想，這有什麼不好呢？看來他們需要重新確認一下關系。
他說︰「那麼先生，你現在想擺月兌我了嗎？」如果阿布拉克薩斯堅持要他解開契約，晴明完全可以做到，盡管這樣對他很不利。
但他一點兒也不擔心後果，事情總有解決的法子，看著大馬爾福披散在肩上的淺金色頭發，就像陽光灑落在昂貴的白色絲綢上，反射著耀眼而燦爛的光芒。晴明突然想到了另一個擁有同樣發色的男孩。
「孩子，說實話我不想做出傷害你的事情，听起來很莫名其妙，我們簽訂的契約仍舊作數，我們的合作關系，我並不想讓它消失，你是一個奇跡。」阿布拉克薩斯看起來有些煩躁，他幾乎組織不出合適的詞匯，來說明自己的感受。
他頹然地將身子靠在沙發上。深吸了幾口氣，而後說︰「我只是想保護好我的兒子，他是，唯一，我的唯一。」他煩悶地撫著額頭，在這個被他視為局外人的男孩面前閉上了眼楮。
晴明看著他壓抑著的發泄，他將自己額前的頭發撥開，又放下來，再次撥開。或許這是他思考時候無意識地小動作。但那無傷大雅。晴明知道像阿布拉克薩斯這樣的男人，在外人面前非常受歡迎。他是優雅的，風度翩翩的完美貴族。他是一個馬爾福，一位父親。
可是他從來沒有看見大馬爾福在人面前這樣無措而頹廢，看起來就像遇到了一場巨大的危機，還偏偏不能說出口。
或許聆听者是第一個看見他這樣子的人，因為這對他造成不了威脅。晴明試著說了一些安慰的話:「我答應過你，保護好盧修斯。這是承諾，你知道的。」
阿布拉克薩斯並沒有松懈很久，那種消極情緒在他身上似乎只出現了一瞬間。他睜開灰藍色的眼楮，恢復了冷酷和虛假的笑意。
他重復道︰「你答應過我，保護好盧修斯，這是承諾。」他的眼楮顯出了光亮，「我要和你定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以確保你真的願意貢獻自己的力量，保護好盧修斯。至于別人會怎麼樣，那不關我的事。」
晴明用疑問的眼神看著他。
「你必須答應！別忘了現在你還是馬爾福家的領養的小孩！」阿布拉克薩斯幾乎懷著馬爾福式的惡劣語氣說。
晴明的臉上冒出一滴汗，他說︰「如果我不答應，你是不是要威脅我。」
「聰明。你以為我這幾天這麼忙是為了什麼？」阿布拉克薩斯仰著自己的下巴，線條優美的脖頸顯得縴細而白皙。
思考了一會兒，晴明慎重其事地說︰「我答應你。」
不論是作為親人，還是朋友。
一想到那頭陽光一樣細碎的頭發，晴明覺得心里暖暖的。他對盧修斯什麼感覺？晚輩？兄長？還是朋友抑或是打發日子的玩具？
晴明不知道。他並不害怕阿布拉克薩斯的威脅。
但他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渴望擁有一個家庭。他和母親只見過幾次面，至于父親，晴明已經盡力忘記那段充滿陰霾的過去。
阿布拉克薩斯對盧修斯所付出的一切，他只看見冰山一角，但他知道，這個男人很愛自己的兒子。盡管大馬爾福性格惡劣，苛求完美。但至少這一刻，他是真誠的。他突然有些羨慕盧修斯。
一種名為感動的情緒，擊垮了晴明那看似溫和，實則冷漠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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