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收起往日的女王般的樣子,她閃著黑溜溜的眼楮,雙手揪著衣角,怯懦的喊了一聲︰「城主大叔」。
城主大叔?
果然是曲邪呀!
丸子看曲邪沒有說話,她扭過頭,看向了一旁的我。
她盯著我的眼眸從稍顯迷糊,慢慢增的越來越大。
「你你你,怎麼又是你?」
我不解的看著她。
丸子是白澤,白澤是丸子,一只可以隨意化型的神獸?
說起來,嘲風也算得上是一只上了年歲的神獸了,可礙于能量缺乏,現在的他根本不能隨意化形。
其實在神獸的世界里,它們覺得自己的原型要比人類要漂亮千倍萬倍,所以很少有神獸會拋棄自己的原型,選擇幻化成人形。
像丸子這種只有幾千歲的神獸,樂意化形,並且能夠自由化形的其實並不多,她也算是十分的罕見的神獸了。
確切的說,丸子只見過我三次,第一次是在第一重幻境里的衙門辦事廳,第二次是在曲邪的池塘庭院,第三次就是在這里。
想當初在池塘庭院的時候,曲邪為了戲耍我,還曾叫過她一聲子兮,那時候我對丸子出現在界外城里感到萬分的驚訝,如今看來總算是說的通了。
若是我沒有猜錯,曲邪應該對丸子有恩,而丸子雖然是白澤,卻僅僅只是一縷魂魄,還是一縷不知道曲邪底細的魂魄,她根本算不上真正的白澤。
曲邪可以自由的出入界外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像我一樣,只是肉身中分離出來的一小縷魂魄,肉身沒有滅,神魂也健全,僅僅是通過了特定的手法而已。
可丸子就不一樣了。
她是神獸的殘魂,在界外城待得時日久了,或許同珈華一樣,被其他神魂滋養久了,才幻化出了如今的實體,可她畢竟也算是有神獸傳承的,普通的**不適合也承受不住她的奪舍,若是借用曲邪的方法,丸子根本出不去。
這樣一來,她只能被困在界外城里,當一個稱霸一方的女霸王了。
丸子看我神游已久,並不看她,她收回了驚訝的目光,乖乖地低頭站在一旁,繼續揉捏著手中的衣角。
「對不起,我錯了,我保證下次再也不給你一顆一千年都沒能孵化出來的靈狐蛋了來騙你的衣服了
一千年都沒能孵化出來的靈狐蛋?
我可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丸子的一席話反倒是提醒了我,捆仙繩沒有斷之前,它特別喜歡同靈狐蛋待在一處,那靈狐蛋里靈氣充沛,靈魂力量也很是強大,這樣看來,那顆蛋,不會是一顆死蛋,反而是一顆寶貝蛋!
這樣的寶貝竟然沒被丸子看出來,還真是稀奇了。
感覺到靈狐蛋是寶貝,我當然不會再跟丸子計較什麼,同她笑了笑,便迅速引開了話題。
「曲邪,讓丸子出去吧,我有事問你
曲邪蠻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袖子一揮,丸子的身影立馬不見了。
看著丸子離開了,我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你見過千陌麼?」
曲邪的紫眸挑了起來。
「第二重禁制中的那個神魂麼?」
「是
「本君用他喂養白澤了
滋養丸子的神魂了麼?
這樣說來,曲邪確實是見過千陌的,那麼他能發現我不是三七也就在情理之內了。
只是,白澤作為瑞獸,每日里神魂力量的增強,靠的都是其他神魂的性命,心高氣傲的瑞獸,若是知道了實情,會怎麼樣?
還有曲邪所說的,界外城不會再存在太久了,可我到現在都沒能找到嘲風,甚至連丁點的線索都沒有,若是界外城不存在了,嘲風會怎麼樣?
嘲風,嘲風。
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腦中閃過了,我猛地一怔,想要抓,卻沒能抓住。
「曲邪,如果界外城不在了,那界外城中的神魂會怎麼樣?」
「他們?珈華會喜歡他們的
曲邪要把界外城里所有的神魂都滋養了珈華?
用一個神魂去滋養另一個神魂。
當初我和嘲風為了揭開無音谷中的秘密,心念一動,便莽撞的闖入到了界外城,如果曲邪對我沒有絲毫的興趣,今日的我,豈不是同樣會成為滋養珈華的神魂?
想的太多,腦子有些累了。
我伸手揉了揉自己頭上的穴位,斜靠在了一旁的箱櫃上。
「曲邪,你知道嘲風麼?」
「嘲風?」曲邪斜眸看向了我,「可是那能吞天下災難,喜愛登高望遠的上古神獸?」
我微微點了點頭。
「白澤府里有一只,你可要抓來看看?」
白澤?
我的心頓時一顫,難道是這樣?
時間長了,普通修士和妖魔的神魂對神獸的滋養作用會變得越來越小,嘲風比我先一步進入界外城,難不成它的神魂剛剛吸了進來,就被白澤感應到了?
丸子第一時間就把它帶走了,所以我到達界外城的時候並沒有見過它。
可若是這樣,丸子又是用什麼方法把嘲風同我之間的感應隔絕了的?
听到白澤府內有嘲風的消息,我再也坐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氣,猛地站了起來。
「曲邪,我要去白澤府
曲邪微微瞟了我一眼,「你同那嘲風有什麼私情麼?本君替你把它抓來可好?」
曲邪的話,就像一盆冷水,將我的激情瞬間澆滅了,只是同他稍稍交流了一會,我怎麼就能把自己的身份忘記,而這樣忘形的同他說話!
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緩緩地坐回到剛剛的凳子上。
曲邪是誰?
他是妖界的妖君。
一時的寬容我,只是因為對我有些興趣而已。
在妖界即將面臨動蕩的關鍵時間里,若是讓他知道了我同嘲風的關系,說不準會被他充分的利用,犧牲一個我,換上上古神獸為自己賣命的事情,曲邪是斷斷做得到的。
現在的我,只是他的一個玩寵而已,若是我一時得意忘了自己的身份,想要指使妖君為自己辦事,純粹是自尋死路。
想明白這些,我用指甲在手心狠狠地掐了幾下,感到自己的波動的心情好些了的時候,才同他假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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