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一臉驚訝的看著我,她顯然沒有想到,內室里竟然還有一個當事者在靜靜地听著她背後說壞話。
她的身子震了一下,扭過頭看向了唐寅。
「老爺,您一直都知道麼?」
唐寅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只是扇子一打,靠在椅背上,搖著扇子看著我。
看到唐寅沒有注意自己,小憐悲憤的轉過身子狠狠地盯向了我︰
「你並不愛老爺…老爺的愛,你根本不配!」
小憐先是低喃地,隨後有些喪心病狂的抬起頭吼了出來。
「不配?」我看著她,輕輕地笑了起來,「我從來沒想要要去配上他。」
「你…」小憐的瞳孔縮了一下,自嘲的笑了起來,「你利用老爺,不喜歡老爺,老爺卻要娶你做夫人!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唐寅突然站起了身子,走到小憐的身旁,將她扶了起來,「因為你的老爺喜歡。」
小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唐寅,她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顯然,對這個解釋,小憐根本不滿意。
唐寅沖著小憐笑了笑,「如若你不是八王爺派來的,老爺說不準也會喜歡你。」
听到八王爺三個字,小憐的手指不可控制的輕顫了起來。
「老爺,小憐听不懂,什麼八王爺,小憐听不懂啊!」
听不懂麼?我抿著嘴笑了一下。
小憐真是有些欲蓋彌彰了。
八王爺的大名,全堯都的有幾個沒有听過。小憐此時應該是被冤枉後的悲憤,怎麼會慌慌張張的想要推月兌著,說什麼自己不認識八王爺呢?
不用我去點破,唐寅自然也听的出來。♀
他雙眸中含著深意的盯著小憐。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從小憐的胸口,掏出了一個泛黃的香囊。
這個香囊正是中午時分小憐拿出來示愛的香囊。
小憐一直將這個香囊帶在身上,她沒想到唐寅會突然伸過手,將她的香囊取了出來。
等到小憐回過神來的時候,唐寅已經把那一縷頭發拽了出來,提在了自己的手上。
「小憐,這些都是我的頭發麼?」
小憐一邊流著淚,一邊微微點了點頭。
唐寅將頭發舉了起來,對準了明亮的燈光。「真是沒想到。老爺我六年來會掉這麼多的頭發。」他笑了笑。微微有些疑惑的「咦」了一聲,「只是,這些頭發怎麼發質不同。好像是不同的人的發絲。」
小憐氣憤的聲音突然軟了下去,她盯著唐寅手中的發絲,柔情萬種的說道︰「這些發絲都是小憐從老爺的衣服上撿到的,其中可能混跡了其他姑娘的發絲吧!」
這麼說著,小憐偷偷看了我一眼,想要通過這種手段,讓我對唐寅生出間隙。
唐寅微微點了點頭,他提著手中的那一縷發絲,緩緩地走向了書桌旁。
我和小憐的目光,一直隨著他的腳步。向著書桌走去。
唐寅把遮在蠟燭上的燈罩揭起,他把那一縷發絲放到了蠟燭上,靜靜地看著火苗將發絲燒了個干淨。
「這份心意,老爺領了,只是老爺的心里,自始至終都只有夫人一個人,所以小憐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
唐寅停了停,看向眼淚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的小憐,繼續說著︰「既然你不認識八王爺,那老爺也不懷疑你了,穆公子過幾日還會再過來,到時候,老爺把你引薦給八王爺,這麼一來,也省的你一直牽掛著我了。」
听到唐寅的話,小憐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唐寅是要將她塞給八王爺做妾了。
小憐猛地跪子,朝著唐寅「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
「小憐只愛老爺一個,這輩子也只會服侍老爺一個人,若是老爺嫌棄小憐了,不想再要小憐了,小憐就是死,也不會再離開唐府。」
唐寅也不說什麼,我微微輕咳了一聲,這麼無聊的對話,已經讓我有些厭倦了。
「你真的很愛唐寅麼?」
听到我的聲音,小憐迅速的想著我,她咬著牙,輕輕地吐出一個字︰「是。」
到底是不是,恐怕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了。
若是真按唐寅猜測的,小憐是八王爺的眼線,可六年來的朝夕相處,即使她是八王爺派來的,此刻那顆心恐怕也已經被捂熱了。
我抬眼看向唐寅,「你就是讓我來看這麼一出戲的?實在是無聊,我也懶得看下去,你有什麼話慢慢同小憐交代吧,我先回房休息去了。」
看到我的耐心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唐寅扇子一合,整個人突然嚴肅了起來。
他抬著小憐的下巴,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夫人說的極是,我也不同你繞圈子了,咱們還是快速解決的比較好。」
說著,唐寅將右腳抬了起來,從鞋口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小憐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自然是知道我最討厭那些虛偽的交集,老爺我對小憐的一顆紅心十分感興趣,若是你能拋開自己的胸腔,將心露出來,老爺就娶你做妻子,若不然,老爺我只能將你當做私闖民宅的一般人來對待了。」
唐寅的話,雖然讓人听不出威脅的意味來,但其實里邊的內涵最深。
他早就認定小憐是八王爺派來的,所以無論小憐說什麼,唐寅都不會信的,這麼一來,小憐接過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胸口,便省的他再動手,將來更是容易應對八王爺。
那是一種情形,同時,若是小憐不刺向自己的胸口,唐寅便能探出她的真心,而且還可以以小憐證明不了自己為由,證明她是八王爺派來的眼線,從而隨意找個借口,將小憐除去。
這樣的做法看起來是殘忍了些,但是對于唐寅而言,他只能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因為除了這樣,他很難再保證自己和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的安全。
看著唐寅遞來的匕首,小憐的手顫顫巍巍的接了過來,她豪情萬丈又萬分淒涼的看著唐寅,動了動嘴型,說了一句「我愛你」。就將匕首朝著自己的胸口刺了過去。
唐寅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他覺得此刻的自己興奮的很。
我皺了皺眉頭,小憐的事情拖了這麼久,我實在是有些累了,唐寅已經認定了的事情,只會剩下,什麼時候解決,如何解決兩個問題。
猜到了小憐的下場,我徑直繞過他們兩個,從小憐的背後走了過去。
然而,危險就在這麼一瞬間產生了。
小憐迅速轉過身子,她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朝著我的脖頸刺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于迅速,唐寅的反應再快,還是讓小憐的匕首掏了空子,她絲毫不留余地的想著我攻擊了過來,想要同我拼一個你死我活。
虧得她還能在唐府中隱秘了這麼多年,如此明顯的攻擊,就算小憐事後再怎麼澄清,這件事情,都會讓唐寅下殺心的。
果然,我身子一閃,躲過了小憐的攻擊後,唐寅的折扇便轉著圈,飛在空中,向著小憐的脖子襲去。
小憐一心都在怎麼弄死我的身上,來不及注意身後的攻擊,因為她的這份大意,所以她只得化成一具尸體,染紅書房的大地了。
還記得三長老寅的折扇就是用骨頭打造而成的,那扇子攻擊力強悍,更是內藏玄機。
小憐的腦袋向著我的身側飛了出去,無頭的身子在地上晃了幾下,隨後不甘心的倒了下來。
我向後退了一步,施了一個清風訣,將身上的血跡,全都清洗了個干淨。
擰著眉頭,我十分不滿的看向了唐寅︰
「你到底在做什麼?要殺小憐隨時可以動手,為什麼一定要將她約到書房里,這次讓我親眼目睹她的死亡?」
唐寅略有深意的笑了笑,他將折扇接到手里,邁過小憐的尸體走到我的身邊。
他俯子,用折扇微微一擋,整個人靠在了我的耳朵上。
「夫人,要殺她容易,但是怎麼利用她的死來做一些事情,就要難得多了,況且,為夫不濟,唐府內八王爺的內線不止小憐一個,其他眼線更是數不勝數,為了安全,只能這樣了。」
听他這麼說著,我有意調笑他,便挑眉看了唐寅一眼,問道︰「你就沒有想過,我是其他人派來的眼線麼?」
唐寅笑了笑,桃花眼微眯,用剛剛納了一條性命的折扇在我的臉上輕輕地劃了一下︰「夫人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是麼?
我懶得再理他,側了下臉,躲過了唐寅手中折扇的「」。
看著我向門外走去的身影,唐寅的手一伸,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夫人且慢,咱們費盡辛苦才做了這麼多,如今小憐已經死了,夫人難道不陪為夫一起將戲做完麼?」
「什麼戲?」
我不解的看著唐寅。
他但笑不語,只是將我拉入了內室,卻把書房的房門輕輕的打開了。
一陣風從屋外吹了進來,沒有蓋上燈罩的蠟燭被風吹著閃爍了一下,火焰投射在書架上的倒影被這陣風拉長了許多。
我們兩個緊緊地靠在內室的牆壁上,屏住呼吸,注意著書房的情景。通知︰請互相轉告唯一新地址為。伴隨著搖曳燭光的,還有小憐那無頭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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