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兩個大字,如塊石頭,扔進了阿九的心中,她找她做什麼?難道已經知道鳳岳的事,是她干的了?
阿九心中電閃雷鳴,可是臉上卻無絲毫破綻。拿起三枚銅錢,放入算籌當中,輕輕的搖了起來。
臉上的神色異常凝重,看在旁人的眼中,那是叫專業,可是只有阿九自己知道,其實她是在思考,要怎樣說才可以讓對方繼續的來找自己問卦。
終于,搖了片刻,啪!算籌猛地扣在桌上,阿九抬頭冷冷的對著古海眼神鋒銳的說道︰「這位客人可是在尋本公子開心?人,就在貴府當中,又何來尋人一說?。」
「什麼?!你說什麼?!」古海聞言臉色一變,剛要發問,阿九卻冷著臉,一臉沉怒的看著古海,臉上全是不滿之色。
「公子,請公子明示。」古海壓下心中的震驚,連忙收起了臉上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眼里全是誠懇之色。
「好吧,看在你實心實意的份上,態度懇切呃份上,本公子就再告訴你一句話,貴府殺戮太重,先生所尋之人,從名字上看,這人明明已經死了最少也有三年了。只是,從這個九字的最後一撇,是一個倒勾來看,她的魂魄應該還留在貴府之內,就在貴府的東南角上,你可以跟你的主人去說了。好了,今天我們的卦攤要收攤了,先生請回吧。」
阿九說完,示意蘭雀收拾卦攤。古海一看連忙回身,把阿九的話,如實的說與轎攆當中的人。♀
而阿九與蘭雀已經收拾妥當,轉身就走了。「姐姐,為什麼不趁機……」「蘭雀,記住,有些事情你不能太過主動,因為對于一些疑心重的人,他們喜歡的是再三的試探。
哼,想想侯爺府時什麼地方,他們怎麼平白無故的突然尋找我,這里面肯定有玄機。回頭告訴無影與無形,讓他們盡最快的速度,查出原因。」
「是,知道了,姐姐。」蘭雀連忙應下,就在二人的腳步已經走遠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了古海的叫喚聲。
「龍七公子請留步,龍七公子,您等等我。」
阿九眉頭一挑,來得挺快的,她還沒有數滿十個數字呢,這人就趕了過來,看來侯爺府里是出事了。可是,為何要找她,而且還沒有貼出告示,而是悄悄的求神問卜呢?阿九裝作沒听見,繼續向前趕路,可是下一刻,自己身後的衣服,就被古海一把抓住。
「咦i?這位大人,不是剛才問卜的先生嗎?怎麼?還有什麼問題嗎?」阿九故作不解,蹙著好看的劍眉看向古海。
「不,公子別誤會。是我家主人說,想請公子到府里去一趟,把剛剛所說的話語,跟我們的家主老爺再說上一說。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公子能夠具體明示一下,公子所說的東南方向,是哪一個地方。」
「哦,這樣啊。不過你來之前應該听說過本公子的卜卦規矩吧。卜一卦後,七天再看,而且還得要看第七日是晴天還是陰天。如果是晴天的話,那麼就請告知貴府的所在,第七日,我龍七準時前去。不知先生這樣可好?如果不行,那就另請高明吧。」
「不不不,整個冥都之內,誰人不知神算子龍七是能夠看陰陽,預知天況的神算子,怎麼可能不行。好,如果七日後,是個晴天的話,那麼逍遙侯府恭候您的大駕。」
古海說完再次做了一個揖後,轉身返回。蘭雀听著阿九與古海的談話,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問,「姐姐,知道你死了又活過來的,應該沒有別人吧。」
「不,其他人我不知道,可是至少還有一個人,知道我死而復活。」阿九冷眯著眼,就像慵懶的豹子一樣,注視著夜空。
鳳岳,鳳岳就知道自己死而復活的事,而且除了鳳岳之外,他身邊的那些個下人也知道她死而復活的事情。
只是這三年來,為何都沒有人告訴大夫人,還有侯爺鳳砌呢?而是時隔三年後,才突然要找她呢?還是找她,另有隱情?
「姐姐,難道是侯爺突然回心轉意,想要恢復你的身份……」蘭雀看著阿九一臉鄙夷的看著自己,最後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听得見了。
一陣風,迎面吹來,看著已經在望的听雪樓,阿九突然轉身,「你先回去,我一個人想隨便走走。」蘭雀看著阿九緊蹙的眉頭,知道阿九每次想事情時,都會消失一陣子,于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可是仍然不妨心的囑咐道︰「姐姐一個人不要太晚了,還有……」
「還要注意安全,盡早回來。每次都是這一套,我都听了幾百遍了。呵呵,好了,我先去了。」
蘭雀看著遠去的阿九,微微一笑,「幾百遍了嗎?呵呵,下次換點新的。」說完,抱著手里的物事進了听雪樓。
卻說阿九,一個人漫步在街道上,手中的羽毛扇,早已收起,而是從懷里掏出了一只銀笛,身子一縱,飛過了冥都的亭台樓閣,街頭巷尾,很快的來到了冥都的西北方,一座高達百丈的鐘樓前。
看著那融入無盡暗夜當中的鐘樓,阿九猛然一提氣,身子頓時如離弦之箭,朝著那百丈高的鐘樓頂端,一個呈五角形略有凹陷的最高處飛去。
三年的時間,她的功力早已恢復,而且更上一層樓。當然她也終于搞明白了這個穹川大陸的武功功法及劃分。那是一種叫做斗氣的功夫,從斗士開始,一直到斗皇。
公分七個階段。最低階,是白色,依次是白綠青藍紅紫黑。期間阿九也曾經專門去找人測試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是零,什麼斗氣都沒有。
對此阿九報以一笑,斗氣,她沒有,可是她有的是這個大陸所沒有的古武,一個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古武。
站在高高的鐘樓頂端,看著下方冥都的夜色,阿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拿起那根銀笛,放入口中。
清靈的笛音,從鐘樓上緩緩流出,阿九漸漸的閉上雙眼,沉入了自己的笛音當中。響起了前世的自己,從孤兒的身份,被師傅領入了龍組,阿九的笛音里,充滿了孤獨。
當她漸漸長大,與所有的師兄師姐們,在一起,共同完成著一個有一個的任務時,笛音突然變得歡快起來。就像調皮的蜜蜂戲弄著花蕊,又猶如蜻蜓點水,自由的滑翔在晴天綠草間一般。
可是,當阿九腦海當中的畫面突然變成侯爺府時,笛音里,充滿了蕭殺,憤怒,對那些拿人命當草芥的貴族的憤恨,讓阿九的笛音,突然拔高,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劍,劍指蒼穹。
為那些慘死的女奴們,為那些不幸淪為庶女的女子們,發出了不平不甘的怒吼。阿九隨著那怒吼,心中好像涌起了萬丈怒火,想要焚盡一切,毀滅所有一般,風,突然急了起來。
阿九身上的黑衣,被那風吹得獵獵生風。心頭好像一把巨錘,猛烈的敲擊著自己的心髒,阿九的嘴角突然溢出一絲鮮血,那是情緒極端激蕩,導致內力運轉太急所致。
輕則筋脈受損,重則被自己體內激蕩的真氣所反噬,後果不堪設想。可是,阿九仿佛入了魔,沉入無盡的黑暗,笛音更加的尖銳起來。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悠揚的琴音,從另外一處緩緩傳來,那琴音仿佛母親的手,輕輕的撫模著自己的孩子,又好像溫柔的情人,在安慰著自己的愛人,細語輕言。
那琴音虛無縹緲,可是卻又無孔不入。w,,漸漸的阿九的笛音被那琴音所感染,從充滿暴力的,黑暗的鋒銳,漸漸的回到了最初的清靈,璞!一口淤血,從口中吐出,阿九手中的銀笛頹然掉落。就在阿九的身體,因為心緒太亂導致差點走火入魔,而讓她陷入短暫的昏迷,自動療傷時,銀笛落入了一只潔白修長的大手之中。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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