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被我執行了 往事

作者 ︰ 王克克

事已至此,肖喬喬也不矯情,索性搬回家里,和李建軍安安心心過日子。這半年的觀察,李建軍人真的不錯,老實但明曉人情世故,不善交際卻不缺乏生活的智慧。孝敬老媽,更疼愛老婆,簡直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新好男人。

關鍵是他不但做得一手好菜,更有八塊月復肌。按肖喬喬的說法,這個年頭,有八塊月復肌的男人,比還是處的女人還難找。她既然找到了,暫時睡一睡也沒關系。

沒錯,肖大小姐的心里,還是有一個搖滾少年的影子,一直難以忘懷。那種痛徹骨髓的不甘,讓她自己也分不清這是愛情,還是執念。

對于她的這種執念,蘇澄和景茜都無可奈何。龍有逆鱗,雷達就是肖喬喬的逆鱗,說不得踫不得。作為朋友,她們只能希望那個叫雷達的男生,永遠不要出現才好,阿門。

蘇澄看著笑語盈盈的肖喬喬,直覺告訴她這個姐妹有心事,還是不小的心事。聯想一下肖喬喬萬事不勞神的生活態度,她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有事,和自己有關?

「找我來什麼事?直說吧。」蘇澄拿起自己的酒杯,斜躺著問。

「本來吧,我是打算和景茜一起和你談,可是她出差了。我又琢磨吧,還是應該早點告訴你。所以今天我給景茜打了電話,想問問她的看法,結果她說……」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蘇澄翻翻白眼,沒好氣的說。

「哇,景茜也是這麼回答我的耶。」肖喬喬笑著說。

蘇澄看著裝瘋賣傻的肖喬喬,表情認真起來。和肖喬喬認識十年了,她在想什麼自己當然清楚。能讓她這麼鄭重的給自己打預防針,只能是那個人。

「宋英杰的消息,是嗎?」蘇澄逐漸坐正了,挺直了腰。

「他要來江城,常務副市長。♀金陵大學那邊已經公示了。」肖喬喬也收斂了笑意,認真的說。

「所以,就巴巴的把我喊來,還開了一瓶酒。」蘇澄心煩意亂的把酒杯放在桌上,立即又拿起來,一飲而盡。

「我和他有關系嗎?還是你認為我們還應該有關系?」蘇澄直勾勾的看著肖喬喬,剛才喝下去的酒化作一團火,直往上沖。沖得她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肖喬喬低下頭給蘇澄倒滿酒︰「這個消息我來告訴你,比你自己知道要好得多。我就是告訴你這個消息,然後陪著你喝酒。」

蘇澄看著肖喬喬,剛才的怒氣一下子都消失了。何必自欺欺人呢,五年了,听到這個名字,自己的心還是像被刀子劃開,鮮血淋灕自己都不敢直視。這個消息由肖喬喬來講,在黑暗的酒吧里偷偷的舌忝舐傷口,有酒,有姐妹,比什麼都強。

她舉起酒杯,又干了。把酒杯隨意的丟在桌上,重新斜躺著︰「倒酒。」

肖喬喬這才松了一口氣,沒當場翻臉,這事就好辦了。她上午給景茜打電話的時候幾乎要發瘋,這麼大的事,景茜怎麼能不在江城呢。電話里景茜很鎮定的說︰「把她拖到天使,直接告訴她。再灌上一瓶酒,就沒事了。」

這個姐妹,一直這麼簡單粗暴。

不過現在看來,倒是很有效果。肖喬喬暗想,是不是腦回路比較單一的人,思維方式都一致?自己這麼高智商,心思細膩的文藝女青年,真的不了解兩個女漢子的想法。

「倒酒,你也喝啊。」肖喬喬還在想著,蘇澄已經喝下第三杯了。三杯酒下肚,剛才的不適居然全消失了。她點點酒杯,對肖喬喬干坐著很不滿意。

「好好。」肖喬喬也端起了酒杯,一仰脖子,一杯酒灌了下去。♀舍命陪君子,能把這個姐妹伺候好了,喝多少她也願意啊。

肖喬喬看著蘇澄,能用喝醉的方式解決問題。那是不是意味著,宋英杰對蘇澄來說,已經不是問題了呢?

蘇澄喝下第四杯酒,耳邊的聲音突然一下子都消失了。酒吧的嘈雜喧囂,光怪陸離,全部變為寂靜。她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沉穩,有力。眼前的肖喬喬好像動作特別的慢,喝下酒,皺著鼻子,又強撐著倒了一杯,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蘇澄笑了,五年過去了。那個男人,已經傷害不了她了。如果當年她犯了錯,那她已經接受了懲罰,連帶著自己的姐妹也跟著受了牽連。現在,她不欠任何人的了。

她的心痛,只是因為自己受過的傷。宋英杰,只是恰好傷了自己而已。

聲音又重新出現了,蘇澄好像從虛幻空間返回現實。往事的點點滴滴,重新浮現。事情過去了五年,蘇澄再次回憶起整件事,感到難過的不是自己逝去的初戀,而是自己的初戀居然這麼惡俗。

那一年蘇澄大三,風華正茂青春美少女一枚;那一年宋英杰三十八,事業有成的中年男人一個。

宋英杰出身帝都,碩士畢業後一直在中央部委工作,工作期間獲得了博士學位。來金陵大學某學院擔任院長,正是為了晉升副廳,為自己的資歷鍍鍍金。

他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一副儒雅的學者做派。成熟的男人比起青澀的小男生,更能吸引女人的注意。很快蘇澄就對他著了迷,陷入愛情陷阱不能自拔。因為她是學生會的干部,借著工作的機會頻頻和宋英杰接觸。

蘇澄是個直性子,她眼楮里的熱烈,每一個人都看在眼里,宋英杰當然知道她的心思。但成熟男人也有自己的問題,那就是家中有妻,妻子有孩。事實上,宋英杰的事業有成,依靠的不僅僅是自身的努力,還有家族的幫助。這個家族,正是自己的妻族。

但宋英杰也有自己的說法。妻子有病,白血病。久治不愈,奄奄一息。他這次出京鍍金,就是因為妻子的身體越來越差,要最後利用一下妻子的助力罷了。妻子重病,身邊又有人追求,宋英杰也不介意事業兼顧家庭。說白了,青春靚麗的女大學生,自然比家里重病的半老徐娘耐看。

宋英杰是個很有辦法,很有耐心的人,水磨功夫一流。一年多的時間,蘇澄的想法已經從「哎呀真可惜他是個有家室的男人」,變成「哎呀真可憐他的老婆快要死了誰來安慰一下」。想起當年自己想法,蘇澄只能承認愛情讓人變蠢。

大學畢業蘇澄保研,暑假她沒有回家,留在了金陵。她對肖喬喬和景茜撒謊;對父母撒謊,對自己撒謊。那時的她,相信愛情,相信男人,相信自己的人生可以控制。

等到明察秋毫的肖喬喬回來,蘇澄已經和宋英杰同居半個月了。看著滿臉幸福,笑容都要溢出來的蘇澄,肖喬喬也只能苦笑。

「你比我還傻。」肖喬喬這麼說。

半年後,蘇澄真真切切的明白了自己有多傻。

宋英杰的計劃本來沒有錯。妻子病的快不行了,對自己的風花雪月根本不在意。但是他千算萬算少算了一條,科學昌明,白血病已經不是不治之癥了。

宋英杰的妻子董潔宜,居然走運的配型成功,渡過了手術和恢復期,康復了。

董潔宜重病的時候,自然對變心的丈夫不聞不問。但是現在好了,一切就不一樣了。說句俗的,董家在宋英杰身上下了本錢,也要收回成本的。

董潔宜直接殺到金陵,把宋英杰和蘇澄堵在了家里,那叫一個干淨利落。蘇澄永遠不能忘記董潔宜輕蔑的眼神,還有宋英杰的畏畏縮縮。

「你要是願意,我們可以離婚。你可以在金陵和這個小妖精卿卿我我,當你的院長一直到死。」董潔宜一句話,宋英杰就萎了。看到宋英杰的樣子,蘇澄有點想哭又想笑。這就是她愛過的男人?這還是男人。

「看什麼?收拾你的東西給我滾。」董潔宜從進門,都沒正眼看蘇澄一眼。搞定了男人,她對著蘇澄厭惡的揮揮手,像丟棄一件垃圾。

蘇澄還真的傻乎乎走進衛生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董潔宜的司機尷尬的跟在她後面,咳嗽一聲。

沒見過這麼死心眼的姑娘,真的留下來收拾啊?不怕挨揍啊?

一聲咳嗽驚醒了蘇澄,看著司機一切都明了的眼神,蘇澄恍然大悟。她抓起自己的牙刷,直接沖了出來。走得慢了一點,還听到董潔宜的一聲「賤人」。

走在大街上,蘇澄覺得自己被扒了個精光,一切丑陋和血淋淋的傷痕都暴露在大家眼前。自己的愛情就是一場惡俗的不能再惡俗的鬧劇,自己就是傻的不能再傻的……

還好有肖喬喬,離經叛道卻滿腔熱忱的肖喬喬。蘇澄泣不成聲的講了自己的遭遇,肖喬喬立即意識到危險。同樣是官宦世家,肖喬喬當然知道董潔宜這種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狠手。金陵,呆不下去了。

肖喬喬帶著蘇澄幾乎是落荒而逃,離開了金陵。研究生也不讀了,直接去江城,投奔景茜。

事實證明肖喬喬做得很對,董潔宜布置了很多後手,準備摧毀蘇澄的一切。要不是肖喬喬當機立斷,光是董潔宜準備的輿論攻勢,就足以讓蘇澄自殺以謝天下了。

「跑得到快。」董潔宜對蘇澄的識相很滿意,也犯不上窮追猛打,得意洋洋的收兵回京了。至于宋英杰,簡單的鍍金變成漫長的煎熬,一直到現在,五年了,他才終于獲得了自己的機會,來江城擔任一個常務副。

為什麼是江城?宋英杰為什麼來?他會怎麼做?蘇澄小口抿著酒,思索著。

抬頭看肖喬喬一臉苦相的想把酒吐到衛生紙上,蘇澄一樂,沖過去抓住她的手,硬是把一杯酒灌了進去。

自己這是混公務員混久了,滿腦子陰謀論。宋英杰來江城,自有它的道理。這個道理,和自己沒有關系。

今朝有酒今朝醉,宋英杰,和自己有一毛錢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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