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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間仿佛是一個整體,四周的一切好像沉浸在無邊的黑暗中。
只有閃電劈出的一瞬間,才能給大地帶來那一瞬間的光明。雷聲四處轟鳴,大地也在顫抖。
就在金蛇劃空的當口,照見了荒丘蔓草,斷碣殘碑。也照出了一幕恐怖的景象!
閃電在夜空中劃過,照亮了四周的荒山野嶺,只見四處都是斷裂的墓碑。閃電忽明忽暗,四周原本黑漆漆陰森森的恐怖氣氛,更增添了幾分詭異。或許黑暗之中就隱藏著什麼?!
一道道閃電照亮了亂石崗,四周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到處都有死人和碎尸。
這時候那邊好像有幾個人正在翻撿尸體。那些人中有道士,有僧人,也還可能有尼姑,可能還有點俗家的。
然後那邊有七八個人,正圍著一具血肉模糊的黑衣人的尸體。喋喋不休的談論著什麼。
「耳蒼山,竟然變成屠場了」
「這個大壞蛋總算是除掉了!」
「各大門派都付出了不少的代價,我估計沒個一二十年,想恢復元氣,困難啊!」
「那是應該的。誰叫這個家伙的功力太高了,反正能除掉他,真算我們不虛此行了!」
這時天上到處都在打著閃,晃的人們眼楮都睜不開。隨後空中忽然下起傾盆的大雨。為避雨大家只得匆匆的跑離這個亂石崗。
天上四處都在打著閃電,詭異的事出現了。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體,慢慢的竟自己站了起來。
他停留了片刻,艱難的挪動自己的腳步,時而跌倒時而站起,慢慢的隱沒在那片怪石亂林之中。
風越來越大,雨越下越大,上天故意安排這場暴雨沖刷這個血腥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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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往年的秋天一樣,當下的深秋時節也是秋風瑟瑟,寒氣襲人。
有一絲殘陽斜照在馬路上,顯得是那樣沒有生氣,悲戚。
枯黃的草原連接著遠處的森林,而遠處的森林又一直綿延到天際之邊。
在草原和叢林之間,似乎有一座城堡,有點顯眼。
這時候,有兩匹快馬卷起滾滾的黃沙從馬路的那一頭,飛馳而來。
「吁!!」「唏聿聿聿!」
隨著一聲吆喝,夾雜著戰馬的嘶吼,馬被勒住了,馬上面坐著兩個武士模樣的人,年紀估計在四十之間。
其中一人用馬鞭沖著旁邊的草叢之中一指說道︰「老趙!老趙!等會!你看,那是個什麼東西!」
老趙答道︰「嗨!我說老陳咱管他是個什麼東西呢?咱們還是趕緊趕路吧!」
那老陳搖搖頭,直勾勾的盯著眼前草叢中的東西,邊走邊說道︰「走,咱們過去瞧瞧看!」
老陳兀自走了過去,只看了一眼,立馬就返回來了。再看老陳的連都有點綠了。顯然是受了驚嚇。
老趙的好奇心這時候也被勾起來了,問道︰「唉!兄弟!怎麼樣?那邊是什麼東西?」
姓陳的沖著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罵道︰「啊呸!他娘的晦氣!是具尸體!」
「啊!?死人?」
「難道還是活的不成?」
「唉!兄弟,那人長的什麼模樣?」
「一個差不多十來歲的小伙子,裹在草席里面。」
「多半是被人扔在這的。」
老趙一翻身從馬上跳下來,走上前去說道︰「我來看看吧!」
老陳接過韁繩,嘆了口氣說道道︰「得了吧!這玩意尸體有啥好看的!」
老趙獨自慢慢的走了過去,就見原來是一張破蘆葦席子,里面裹著一個人,僅僅露出個頭來。
老趙一看,就是一皺眉。隨後也就腳欠,他用那個右腳把那個草席給一下挑開了。
老趙在往里一看不由得大吃了一驚。「啊!」
這聲喊,可把一旁的老陳給嚇了一跳。
老陳回過頭就問︰「唉!怎麼回事?」
老趙仔細探著頭往里面一看,這尸體渾身上下都是血跡,沒有一個完好的地方。一看就知道遭到了毒打。綻開的皮肉之間,還在流淌這血水,一看這人就沒死多長時間。
就見這個死者的年紀也就是個十六七歲的樣子,雖然面貌十分的俊朗,可是眼神有點憔悴。「撲哧!」的一聲,那具尸體的手腳抽動了好幾下,隨後竟然張開那丟了魂魄般的眼精,隨即又閉了上。
老趙回過頭沖著老陳就喊︰「老陳!快來!這孩子還沒死!」
老陳趕忙牽著馬走了過來問道︰「怎麼?還沒死?」
老趙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看還有氣,剛才這小子還動了幾下!」
老陳搖搖頭說道︰「他就是不死,也差不多了!」
老趙沖著老陳一白眼說道︰「你沒听說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是給子孫積陰德的事!」
老趙剛要往前走,一把就被老陳給攔住了,就見老陳說道︰「慢著!」
老趙沒料到老陳竟然會攔住自己,瞪這老陳的手問道︰「我說你想怎麼樣?」
老陳指著老趙的鼻子,就教訓起來,說道︰「我告訴你,你要是想做好事,你到別處去!你別跟這做!」
老趙一皺眉,就問︰「你什麼意思?」
老陳這時候就說︰「老趙啊!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就敢在這救人?」
「唉!這是......」
就見老趙的臉色騰的一下就綠了。
「這小子十有**是被‘森羅堡’拋出來的,你也不想想,你算哪根蔥?你惹得起嗎?」
老趙的抬頭遙遙一望那草原盡處的莊堡,變顏失色地道︰「我們走!」
兩人就像看到鬼一樣,匆匆上馬就跑了。
夕陽的顏色,變成了血紅,西風更緊了。
那席子中的孩子,奮力的撐開眼皮,似乎他還不想死,對這世界還有幾分留戀,干裂的口唇,不住的扇動,終于吐出了細的不能再細的聲音︰「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但,此刻,誰听到他絕望的呼喊?死神早已握緊了他,他只有一息尚存,夕陽馬上就要落下了。雖說還有余暉,可他,賤如草中之蟲,哪有人會念及他的生死。
「水……水……」
聲音越來越弱,連他自己也听不到,眼皮重新合上。
夕陽散盡了最後的光暈,剩下了天邊一絲絲的殘紅,草原重新籠起了幽冥之氣。遠遠的,還傳來了森然的狼嚎聲。
野狼,那是他唯一的收尸者。
他又一次奮力抗爭自己的宿命︰「我……我不要死!」
然而這男孩就覺得身上開始不住的發冷,頭腦也逐漸混亂,意識也開始渙散,他知道,時候到了,人生最終的一刻就要來了,小小年紀,便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除了心髒,軀體倒沒什麼痛苦、雖是寸骨寸傷,但全麻木了。
明天日出,此地會剩下幾根骨頭,也許連骨頭也不剩,餓狼把他徹底地安葬,大自然可不會浪費什麼東西。
迷朦之中,他感覺有東西靠近,他用力的把僵化了的眼皮睜開一條細縫,他看到有兩個綠色的光點在接近自己,過了一會,又多加了一對。
雖說他的意識馬上就喪失了,可是伴隨著狼的接近,一種與生俱來的求生的本能,產生了作用,讓他清醒了許多,然而這卻讓他面對死亡的時候更加的痛苦。
一聲奪人心魄的嚎叫聲響過,一個龐然大物,模上身來。
「完了,一切就此結束了!」
他緊緊閉上眼。
兩聲慘嚎,似要撕裂夜空,緊接著是重物墜地的聲音。耳輪中,就听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說道︰「唉!可憐,是誰作的孽?」
是人聲,我沒死!這意念又產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他再次睜開了眼,但看不清楚,視覺中只是一個黑影。蒼勁的聲音再起︰「小子,你還能說話麼?」
那少年努力振動嘴唇,但發不出聲音。
他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大叫︰「救救我,救救我,不要離我而去,我要活下去……」
他感覺有一雙溫暖的打手,在他身上的穴道處撫模點按,指到之處,真是無比的舒服,逐漸僵冷的身子又恢復了之前的溫暖,元氣也逐漸的恢復了。
那男孩閉緊雙眼,任由對方施為。
差不多一盞茶工夫,對方住了手。「孩子,試著說話?」
那男孩睜開眼,在微弱的天光下,隱約看出對方是個年逾花甲的老者,最為顯眼的是,那雙精光閃閃的眸子。
「啊!老人家多謝救命之恩!」
「唉,救得了救不了,目前來說尚未可知啊。」
「在下絕不會忘記老人家的救命之恩!」
「嗯?你想報恩?」
「啊,那是理所應當的,焉有知恩不報之理……」
「哈哈哈哈,這道像是句人話。不過老夫才不稀罕。」
說罷,那老者腳尖一點地,竟在憑空之中消失不見,連半句多說的話也沒有。
男孩心中的苦澀唯有付之一笑,隨即他把那瓶塞打開,往手心一倒,里面出來一種白色藥末,聞了聞,什麼味也沒有,當下遵老人之囑,倒了一半在嘴里,其余的,慢慢撒在傷處,但他是遍體鱗傷。幾乎沒有一寸好肉,只敷了前身手眼所及之處,便告罷了。
但這藥末十分神效,只過了片刻工夫,痛楚就已經消失了十之**。
那老伯救了自己,卻不留名姓的離去,這真是件憾事。
遠處,又傳來了狼嚎之聲,景雨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想起剛才險遭狼吻的凶險一幕。若非那位老人及時相救。此刻早已成了那惡狼的月復中每餐,若再有狼來,怎會再跑出一個老伯?況且,若被「森羅堡」中的人發現自己沒死,那一準也是活不成了。
「走!遠遠地離開!」
他立即下定了決心,用力掙起身軀,但才站起一半,又跌坐了下來,不由得一聲長嘆︰
「唉,難道我命中注定要身死在此地?」
他想起他那可憐的母親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孩子,這就是命!要認命!」難道世間的事真的是被所謂「命運」主宰著嗎?我們自己竟不能*縱自己的命運嗎?
雖然他心中不信,但過往的經歷已經明顯的擺在眼前,兩母子的命運的確是多舛,似乎世間所有的不幸,都全硬要加到他們母子身上。
想起娘,他就感覺胸口都被撕裂開一樣,心口痛如刀絞一般,心在滴血!
他永遠都不能忘記娘上吊而死的慘狀,在別人眼里,她死得像一條狗。
「嘿,那小娘們死的可真可惜啊!」這是別人僅有的一句對死者的哀悼之詞。
他依稀還能記得,他們母子二人投奔「森羅堡」之時,自己才六歲,起初是被當作上賓來對待的,但是突然有一天,就淪落到下人的地位了,十三年來,他不知娘到底流了多少眼淚。
為什麼會寄居在「森羅堡」?
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切?
他母親從未告訴過他,甚至就連自己的身世也不太知道;因為怕母親傷心,他問過幾次之後,便不敢再問了。
八天前的一幕,又涌現在心頭。
記得在那天晚上,剛干完了活,到娘的房中,只見娘穿戴整齊的坐在床邊一雙眼楮哭的又紅又腫,他憑直覺就感到其中有些不對。
可是一問之下,娘親只是說了一些,希望他早點離開此地,早日自立的話,听的他一頭霧水。
最後這個男孩的娘,把他的愛子摟在懷里,一頓痛哭,說舍不得離開自己的二三子,對不起孩子他爹。
最後,這男孩的娘,就告訴他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將來萬一有一天出去了,要找一個叫雲中子的人,只要找到這個雲中子,那這男孩的所有身世之謎也就解開了。
當晚,他娘讓他早點睡覺,又囑咐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可是沒想到這就是他們娘倆的最後的談話,以後永遠都見不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娘就被發現,早已上吊多時,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就這麼沒了。
……
到昨天,就因為頂撞了總管幾句,就被毒打成這副模樣,還被抬出去扔在荒郊野外準備把他喂狼。
「我絕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