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不由得瞠目結舌,對方竟已拚斗了二十五個晚上,這毅力可夠大的,是什麼深仇大恨呢?
「二十五番搏斗,證明你我的功力是不相上下啊……」
「老夫有個解決之道。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什麼?」
「咱倆把劍扔了單純的比拚功力,直至一方倒下為止。」
「好辦法!」
「來吧!」
雙方相對而坐,中間也就是隔了不到兩米的距離,那大個子坐下去仍比那矮的高了一個頭,四掌半伸,掌心相向,拚上了功力。
景玉揀了塊突石坐下,名符其實的是「隔岸觀火」。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消逝,上弦月業已沉落後,群峰成了幢幢魅影,矗立在幽冥黑暗之中。
借著星光,景玉仍能清晰辨出對峰情況。
雙方當真是勢均力敵,幾個小時下來,還是毫無動靜。
突然間,一條黑影出現在那兩人身前,遠遠望去,那黑影瘦長如竹竿,手中拿著一樣扇形之物。
景玉下意識地緊張起來,如果那黑影不懷好意,要毀掉這二人簡直是易如反掌。
心念未已,忽見那黑影舉起手中扇形之物,朝兩人揮去,景玉心里一急,月兌口大喝一聲︰「呔!鼠輩!你要暗中偷襲嗎!」
這一聲大喝,乃是情急而發,凝聚著他從黑明王那里得到的毀滅般的功力,就好像可以斬金斷玉一般。
耳輪中就听見兩聲慘哼,比拼功力的兩個老頭,齊齊向後倒去,那黑影好像被這一意外的夾雜巨大功力的爆喝給嚇住了,彈身便朝峰下飛去。
景玉毫不遲疑,不管下面谷勢如何,提氣輕身,也飄掠而下,借了三次力,便到了谷底,谷中水流涓涓,怪石嵯峨,樹木參天,藤牽蘿繞,陰森森漆黑一片,連天上的星光都看不到。
奔了一陣,竟然找不到出路,不由得大感惶惑,回頭再望下落的峰壁,那黑影是蹤跡不見,眼前一片昏黑迷茫。
「真是怪事!」
景玉隨口說了一聲,停形,他直覺地感到情形不對,根據在峰上的觀察,這谷底至定決不超過四十米深,以兩峰頭相隔距離未算,峰腳連接之處應該在二十米之內,而現在竟陷入一片無際的石林樹海之中,的確是不可思議的怪事。
他記起師父平日的訓誨︰「……在突發的情況下,必須保持冷靜……」于是,他盡量使自己冷靜下來
仔細一想,自己定是陷入了什麼奇異陣法之中了。
想到這,景玉定了定一下心神,憑三年來,所學的知識慢慢模索,想探出這究竟是什麼陣法,但奇怪,竟然毫無門路可循。
這是什麼邪門陣法,月兌出了一般布陣常規之外?
根據所知,凡陷入陣法之中,不能隨意的胡闖,否則愈陷愈深,最好的辦法是等陣中人現身,再相機行事。
于是,他在一塊突石上坐了下來,眼觀四面,耳听八方,保持著內心的警醒。
誰知等了又等,絲毫微兆都沒有。
禿峰頂上兩人的生死已無法想像,那乘人之危下手的,更不知下落如何了。
就這麼枯坐著,不知道進展,也不明情況。
忽然,他感到全身的衣襟都已經濕透了,再一看,濃霧彌漫,伸手不見五指,連近處的樹影都被濃霧給吞食了。
他絞盡腦汁,也想不透為什麼會有這等遭遇?
不知過了多久,一片紅光,從頭頂照下,霧氣漸消,山石林木重現。
原來已經是日出了。
景玉打坐了一宿,這時候站起身來,揉了揉眼,不禁咄咄連呼︰「怪事!」
只見兩旁山壁宛然,一切與預料相差無幾,谷底山石流泉,點綴了幾株雜樹,寬不過十余丈禿峰這面,蒼岩青苔,連株小樹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昨夜的石林樹海呢?
如果是陣法,卻不見什麼痕跡?
是幻像麼?
決不是,自己神志一直保持清醒……
這的確有些不可思議!
他困惑地左顧右盼,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個拱形石堆,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座石冢,當下漫無目的地走了過去,一看墓碑,登時從頭直涼到腳心。
墓碑上赫然刻著︰「夜迷谷主雲中子之墓」
想不到自己迢迢數百里趕來,要找的早已作了佔人。雲中子一死.自己身世之謎便永不能揭開了!
景玉呆若木雞的看著眼前的石冢,當真有些欲哭無淚了。
人已死,還有什麼好說呢?
總不能起雲中子于地下,要他開口?
據那老哥哥穆禹所說,他見雲中子是在八年之前,那對方之死,當在八年之內,他是如何死的?何人給他造墓立碑?
穆禹說的是忘憂谷,而碑上刻的是夜迷谷,是一谷而兩名麼?
夜迷?夜迷!
他想到昨夜的遭遇,心中略有所悟,既是夜迷,只限于夜暗,日間便無疑了,是人為的,仰是天生絕地呢?
一連串的謎,無法解釋。
突然間,他想起了昨夜峰頭人影,如能找到其中之一,也許可能揭開謎底!
想到這,當下是精神大振,立即彈身緩升禿峰。他希望昨夜決斗的人當中,能有一活口,或者能找到那下手的瘦長人。
約莫一刻工夫,便登上了峰頂,眼過之處是寸草不生,盡是嵯嶧碣岩。範圍不大,也僅十幾米見方。
大致的估計了一下方位,便奔了過去。
只見岩隙中,一具巨大的尸體,七孔溢血,業已僵化,死者身著藍布袍,年在花甲之間,身形特別龐大,比常人高了一頭,一柄寶劍扔在旁邊,身份來歷無從揣測。
再看另一邊,心頭不禁狂喜!
一個黃葛布長衫的老者,斜倚在石中,口唇微張,竟然還未斷氣,灰白的長髯,沾滿了血漬。
景玉連忙縱身過去,俯身用手一探,說道︰「沒沒死,還有救!」
那老者奮力的睜了睜失神的眼,重又合上,口唇連連抖動,但已發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