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瞥見由窗外透人的斑斑日影,立即醒悟過來,此時正是日光西斜之際,而這座明堂正是朝西的,身法再精妙通神,也瞞不過這等身手的人。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想及此點,內心釋然,但尷尬之意未消,訕訕一笑道︰「唉,這個斜陽可真是,呵呵,使在下露了形!」
端月使者改容一笑道︰「你很有自知之明,你來此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求醫?」
「不是跟蹤本使者?」
「姑娘誤會了,巧合而已!」
端月使者把嘴一披,道︰「買馬人,算是巧合,但又太不巧,蘇神醫不應診,毋須我再解說反正你全听見了,現在請你離開,免得傷了和氣,如何?」
景玉可作了難,不走,便是橫岔一枝,走,等于示怯,心念幾轉之後,道︰「在下也無意傷彼此和氣,不過……在下遠道而來趕來求醫,要是徒勞而返的話,對敝友難作交待,自己良心也過不去!」
端月使者聲音一冷,道︰「那你準備怎樣?」
「至少得讓在下敘述一下敝友病情,听听大國手的高見……」
「如本使者說不行呢?」
「在下想……姑娘還不至如此不通情理!」
「哼,也罷,本使者特別通融,貴友何許人物?」
景玉略一躊躇,道︰「姑娘也許見過此人……」
「誰?」
「數月前,有一個年約三十青衣書生,山行露宿,會蒙貴門主召見……」
端月使者面上浮起一片異樣的神色,沉聲道︰「那是你朋友?」
「是的!」
「什麼樣的朋友?」
景玉不由一怔,這話問得好生突兀,朋友便是朋友,還要分什麼樣的不成?當下莞而道︰「情同手足!」
「僅止于此嗎?」
「姑娘這話問得奇怪,朋友便是朋友,只有親疏之別,別的還有什麼?」
「有,分別很大,這親疏兩字,便有極大分別?」
「在下再說一遍,道義之交,情如手足!」
端月使者神秘地一笑,道︰「好了,我明白了,時間不待,現在你問吧。」
景玉轉向蘇文彥,重施一禮,道︰「先生,在下可以請教嗎?診金照付!」
蘇文彥嘆口氣,坐了下來,道︰「請坐下談,診金休提!」
景玉走到蘇文彥旁側下首的椅上隔幾落坐,道︰「在下長話短說,敝友因早年練功不慎,可能損了經脈,每年秋後發作一次,十天半月不治而愈,發作之時,狀似癲狂……」
「嗯!這……可能是傷了腦絡!」
「先生有何指教?」
「小兄弟,你也知道,這望聞問切缺一不可,我必須要親自查診患者才能作斷。」
景玉一皺眉,說道︰「敝友住處頗遠,有數日的路程,只恐不便。」
「他練的是什麼功?」
「這個……在下從沒有詳細問過,所謂門派有別,即便是手足至親,如果不是同一門派則不能相詢,這是不成文的規矩啊。」
蘇文彥搖了搖頭,道︰「除非親診,否則老夫無能為力!」
景玉一時之間沒了主意,如果返隱逸島要「血影」來就醫,往返數日,端月使者不會等,如果請蘇文彥赴隱逸島,更加不可能,第一,隱逸島不許外人進入,第二,這樣一來,勢非與端月宮發生沖突不可。
端月使者輕笑一聲,道︰「買馬人,你還有什麼話說?」
景玉想了想,正色道︰「姑娘可容在下進一言?」
端月使者慧詰地一笑,道︰「你大概想為蘇神醫求情?」
景玉一點首,道︰「姑娘你真是聰慧,一語言中。」
「你不必這麼說,你說你想怎樣?」
「姑娘帶走蘇神醫,恐怕不妥,如果‘九葉靈芝’確已被竊,帶走人也于事無補啊。」
「你準備插手干預此事?」
「這個不敢,我只是從中講理。」
「如果此物仍在,他托言被竊,不肯割愛,又怎麼說?」
蘇文彥大聲道︰「老夫不是那種人!」
景玉凝重地道︰「蘇神醫名震天下,怎會信口雌黃?」
端月使者粉腮一冷,道︰「這種珍奇之物,必定收藏嚴密,怎麼會失竊,而且蘇神醫並非平庸之流。等閑屑小,也不敢覬覦,同時本使者奉令求此物,是為了救人,並非奪人所好,不計代價,公平交易,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
「不錯,姑娘說的是,帶人的目的,當然是希望蘇神醫交出此物,如無物可交,也是白費,況且蘇府世居此城,名望甚高,身家在此,我想也不會不計一切後果。騙人只能騙一次,欺人只能欺一時,姑娘你覺得呢?」
「似乎有理,但人非救不可!」
「在下有兩點建議,也許可行……」
「說說看?」
「第一,把病人帶來此地,由蘇神醫診斷,也許可以不藉‘九葉靈芝’而用其他藥物治療,豈不免了這處周折?……
「端月使者一抬手,止住了景玉的話頭,道︰「我把蘇神醫帶回去到敝宮診察也是一樣。」
「如果只有蘇神醫能夠醫治,你能不能保證蘇神醫到了端月宮之後的安全?」
「這得由門主裁奪,不過……本使者可以保證,不會有什麼意外,敞門主十分仁慈,不會做失德的事,你的第二呢?」
「第二,在下對‘盜門’略有交情,可以代查「九葉靈芝’下落,如果幸而找到,親自送上翠華山如何?」
「你的用心,無非是能使你那朋友有就醫機會……」
「這點在下不否認,但這是兩利的事。」
「好,買馬人,本使者大膽保證,蘇神醫此去無論能否救治,均可安然返回!」
景玉起身一揮道︰「那我就先多謝了!」說完,又向蘇文彥道︰「先生意下如何?」
蘇文彥苦苦一笑道︰「多謝公子居中斡旋,我非常的感激,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景玉又沖端月使者道︰「在下相信姑娘肯定會言而有信!」
成靈使者冷冷地道︰「不必用話激我,本使者一言九鼎!」
「在下還有件事請教……」
「還有什麼事?」
「關于酒樓中示警的字柬……」
「不錯,是我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