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麼說!」
「這件事……如果能讓在下的忘年交‘盜梁鼠’來辨認,也許他能……」
「盜門的掌門人?」
「是的!」
「他人現在何處?」
「南下辦事去了!」
「嗯!這麼著好了,公子無妨口述義母相貌病情,看他是否有印象,另外待他北返時,我們再聯絡!」
「好,在下試試看!」
「公子憩一會如何?」
「也好,古姑娘想必也累了!」
散了席,景玉被安頓在殿側的小室中歇憩,他也無意安臥,只在榻上跌著養神,但心境始終不寧靜,主要的是衛無雙的義母,外表實在是酷似他娘,使他沉溺在痛苦的回憶里。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心神不寧,則無法入定,索興順其自然,反正是不感覺到累。
不知過了多久,只听衛無雙的聲音在門外道︰「公子醒了嗎?」
景玉翻身下榻,理了理衣衫,道︰「在下已醒了!」
說著,步出室外。
「夫人此刻召見!」
「啊!有勞代為引薦!」
景玉隨在「端月使者衛無雙」身後,心頭仍不免有些緊張,不久,來在一間金碧輝煌的大殿外,殿頂高懸「端月殿」三字巨匾。
佔秋菱大聲道︰「景公子侯見!」
殿中傳出一個少女的聲音道︰「夫人請景公子入殿!」
步上台階,衛無雙一側身,以目示意景玉進殿,景玉鎮定了一下心神,昂首從容入殿,八名官裝少女,左右分列,各執扇、劍、佛……等物,神態至為肅穆,景玉真有一種像戲文上進宮的感覺。
迎面,一張長案,案後端坐著一個錦衣蒙面婦人,頭頂上一塊橫額,刻的是「端月顯赫」四個泥金大字。
景玉肅容恭施一禮,朗聲道︰「在下晚輩末學景玉參見夫人!」
端月夫人微一抬手,道︰「賜坐!」
立即有一名少女移過一只錦墩,衛無雙這時侍立到長案右側。
景玉道了一聲︰「謝坐!」恭謹地坐了下去。
端月夫人又沉默了片刻,悠悠啟口道︰「景公子人中之龍,果然不同凡俗!」
那夫人發出的悅耳的聲音,就好像使人有坐沐春風之感,景玉欠身道︰「夫人過獎,晚輩不敢當此贊譽!」
「景公子身世,無雙業已提過,恩怨牽纏,殺劫無休,實在令人慨嘆,公子至此,也是緣份,本座僅有一言奉贈,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是少動殺念。」
景玉答應道︰「晚輩一定謹記!」
端月夫人又默然坐了片刻,以一種極其沉重的音調道︰「公子在外走動,對新近發生的大事,必知之甚詳?」
「請問是什麼大事?」
「有關黑明王東山復出的大事……」
景玉心陡然一震,但,他已全得了乃師之風,不動聲色地道︰「此事業已傳遍天下,盡人皆知,敢問夫人,指的是什麼?」
端月夫人點了點頭,道︰「听說黑明王復出,大造血劫?」
景玉心頭又是一顫,沉吟著道︰「以後輩所知,黑明王之復出,是為了追查昔年‘九尊令’的事。因為他是被害者,事實上,他極具仁心,對當年參予搏殺的為首者,只廢棄武功,決未流無辜者之血!」
「公子怎知道得這般詳細?」
景玉略一思索,說道︰「因後輩曾獲這位怪杰青睞,有幸得與交談,所以得知一切!」
端月夫人微顫激動地「啊!」了一聲,道︰「公子與他相識?」
「是的!」
「這太好了,公子代本座傳語給黑明王,不許制造殺劫……」
「這點後輩一定辦到!」
「還有,他何由證明當年九尊令的事不是他所為?」
景玉朗聲道︰「這點後輩可以代答!」
「什麼,公子可以代黑明王答復?」
「是的!」
「怎麼說?」
「目前九尊令已有了下落,可以澄清這段冤案,只是時間問題!」
「公子能向本座詳述嗎?」
景玉當下心念疾轉,端月夫人忽然提起此事,企圖不明,她的真實身份,也是個謎,這與自己有切身利害關系,非得問明不可,當下沉聲道︰「不知夫人何以問及此事?」
「當然有我的道理!」
「難道…夫人與黑明王有什麼淵源?」
「有,而且極深!」
景玉不禁大感駭異,這從來未听師父提起過,真偽難辯,而自己是師父的化身,如何設法究出謎底呢?
「夫人能賜告一二嗎?」
「不行,公子只須傳一句話,黑明王自會明白!」
「請問是一句什麼話?」
「深秋八月下揚州!」
景玉迷惘地道︰「深秋八月下揚州?」
「不錯,你這一說他便知道。」
景玉大感困惑,這豈非要單獨回山去問師父,看來端月夫人是不會坦白告訴自己的,听口氣雙方不似有仇,但是什麼淵源呢?
當下只好沉靜地道︰「晚輩如有機會遇上他,這口訊必定帶到!」
「公子知道他準備落腳之處嗎?」
「不知道!」
「你尚未回答本座剛才的問話?」
「夫人想知道九尊令的下落?」
「不錯,必須言而有證!」
景玉劍眉微一皺,道︰「祈夫人明鑒,此點後輩已答應過黑明王,不便對外人告知啊。」
端月夫人沉凝地道︰「言而無證,如何能取信于人?」
景玉針鋒相對地道︰「言而無信,亦無以為人!」
衛無雙眨眼示意,那意思是要他說話不可莽撞,景玉故作不見,正襟危坐,一副凜然不可侵犯之色,十足表現出一個真武人的風格。
空氣中顯得十分尷尬。
端月夫人語言含慍地道︰「景公子滿有黑明王之風?」
景玉暗吃了一驚,警惕之念頓生,心想,言行要特別注意。切不可露出破綻,心念之中,從容地一笑道︰「後輩生性如此,倒無所覺!」
端月夫人突然間一抬手,大聲道︰「首席使者何在?」
衛無雙面色一變,忙躬身應道︰「卑座在!」
「到殿外廊上攻他三劍,傾盡全力,死傷不論,不許徇私。」
衛無雙打了一個嗦,恭應了一聲︰「謹尊令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