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身來,目光掃向景玉,似乎責備他不該如此無禮。請使用訪問本站。景玉內心相當激動,但表面上仍神色自若,心想,端月夫人喜怒無常,自己剛才的一句話,也算不上頂撞,竟然認了真,也罷,反正躲月兌不是禍,是禍躲不月兌,既然只說三招,堂堂黑明王第二,如果接不下一個使者的三招,豈非笑話。
當下緩緩離座而起,雙手抱拳,不失分寸地道︰「後輩無意與夫人座前使者動手。」
端月夫人語帶薄怒,道︰「這不能由你!」
「如後輩失手……」
「本應說過生死不計,你憑本身功力保命罷!」
「那是生死之搏了?」
「當然!」
景玉知道說多了也沒用,但身在虎穴,無論勝敗,後果都難以預測,當下沉聲道︰「如果後輩僥幸接下尊使的三劍呢?」
「你可以平安離此!」
「後輩如落敗呢?」
「那是你命該如此!」
景玉再無話可說,轉身走出殿門,在廂上站定。
衛無雙從侍主的僕從手中接過劍,跟著出殿,在景玉對面一站,臉色十分難看,扶劍為禮,沉聲道︰「請準備!」隨即作出了起手之勢。
景玉心中暗稱僥幸,衛無雙沒用月影神劍,這就比較容易應付了,當下也徐徐拔劍在手,心意一轉,不用黑明王招式,照在離塵島上修習的「玄璣真經」劍法,亮出了起手式。
雙方的勢子,都無懈可擊,于此,也看出了衛無雙在劍術上的造詣。
景玉可不敢大意輕敵,情勢所迫,許勝不許敗,但他暗中決定,盡量不傷對方。
衛無雙口里沉哼了一聲,攻出一劍,這一劍乍看平淡無奇,而且勢道和緩,但一捉模,便不是那回事,玄奇詭辣,暗藏殺著,堪稱驚世駭俗的一擊。
當然,這意念在景玉腦海中,只如電花一閃,一招「倒轉乾坤」,封了出去,以攻應攻,真力用了八成。
雙方一觸即分,劍氣激蕩中,各向後退了一步。
景玉暗自心驚,自己用了八成真力,雙方竟平分秋色,她的功力,確實驚人。
衛無雙粉腮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但一瞬即逝,又恢復原色,景玉卻感覺到了,心頭涌起一股異樣的情緒,衛無雙分明以自己能接她這一劍而喜……
心念未已,衛無雙已攻出了第二劍,這一劍與上一劍大不相同,有如疾風迅雷,劍光如幕,劍氣破空有聲。
景玉貫注十成功力,仍以那一招「倒轉乾坤」應付。
震耳的金鐵交鳴聲中,衛無雙嬌軀連晃,景玉卻屹立如山。
這一下,已判出了強弱。
殿內八名侍立的宮女,個個面目失色。
端月夫人面上蒙紗,看不出表情。
衛無雙大喝一聲,攻出第三劍,勢道更加強猛,看來她已用足了十二成真力。
景玉心有成竹,仍以原招十成內力封架。
一串連珠密響過後,雙方在原地不動。
景玉竊喜應付得當,從容收劍,道︰「承讓了!」
衛無雙粉腮微微一紅,道︰「景公子未用全力!」
景玉坦誠地道︰「如果姑娘用月影神劍情形便會兩樣!」
殿中傳出端月夫人的聲音,業已恢復初見面時的和悅︰「這是持平之論,足見景公子是一位堂堂武人,進殿!」
想不到一場凶險,就這麼平淡地結束了。
衛無雙春花般的一笑,道︰「公子請進!」
景玉懷著迷惘的心情重新入殿,他實在猜不透端月夫人到底存的什麼心意,當下重新施禮告坐。
端月使者衛無雙又回到原來位置侍立。
端月夫人和聲道︰「適才之舉,公子勿怪,本座只是要看看公子是否黑明王傳人,別無他意!」
「哦!」景玉這才恍然,原來端月夫人是要試自己的武功路線,因她懷疑自己是黑明王的傳人幸而自己沒有露出馬腳。
又一轉念,他發現一個大問題,端月夫人既說與黑明王淵源極深,她不可能不認識他的兵刃,自己所用的,正是黑明王的成名兵刃,她完全不識,連起疑都沒有,世間一般武士不識此劍,情有可原,第一,黑明王成名到此已二十余年,中年以下的沒見過,而老一輩的人,現存的少若星辰,真正與黑明王發生關系的更少。
第二,黑明王出手,全在夜間,這是下山時師父交待的。
第三,黑明王功力高,出手快,等閑不露面出手,出手必是可殺的對象。
其于以上三點,黑明王的兵刃,自不易被人認出,而端月夫人認不出,她說的淵源兩字,便大有商榷的余地。
據此而論,她此舉是何居心,便難以測度了。
端月夫人又道︰「如果有一天,本尊要尋找黑明王,希望公子能助一臂之力!」
景玉聞言之下,心弦為之一顫,可能文章便在此了,要想借自己以找到黑明王,但,能找到嗎?她做夢也估不到面對她的是誰,是否藉機一探,也許可從話中套出此蛛絲馬跡,心念之中,豪爽地道︰「當然,後輩極願效勞!」
「那很好,本座會感激公子!」
「不敢!」
「公子見到黑明王時,是他本來面目嗎?」
「中年面形,語音冷而沉。」
「不錯了,他一生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夫人想來知道他的真面目?」
「當然,我熟記于心!」
「後輩可以再次請問夫人,與黑明王的關系嗎?」
「這你不必知道!」
景玉早已料到答覆的必是這一句話,但他不能不問,接著又道︰「夫人要找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端月夫人連想都不想,便斷然應道︰「這是本座私事!」
景玉鍥而不舍地道︰「後輩並非有意要探問夫人私事,只是……知道一些,見到黑明王時,比較好下說詞而已!」
端月夫人輕聲一笑道︰「不是為了好奇?」
景玉暗道一聲︰「好厲害!」
表面上沉靜如恆地道︰「夫人可能誤會了,後輩沒有任何的不良居心啊!」
端月夫人一抬手,道︰「話咱們就說到這吧,本座有個小物件,作為見面禮!你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