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有話盡管說,小弟洗耳恭听?」
「愚兄我過去的為人,深被人所不齒,自結識賢弟之後,你的風範為人,使愚見我深受感動徹悟前非,但……重新為人恐怕已遲了……」
「大哥這是什麼話?」
「深恐有一天賢弟知道了我的底細,會掉頭而去。請使用訪問本站。」
景玉毫不考慮地道︰「大哥,人非聖賢,敦能無過,小弟蒙大哥不棄,以知音相許,高誼如山,不管過去如何,小弟只認定現在的你。」」
「真的?」
「小弟並非信口雌黃之輩,說到那里,做到那里!」
「只怕到那時……」
「大哥何以忸怩作此女兒之態,難道要小弟剖心以示?」
血影竟然滾下了兩滴淚珠,帶笑道︰「賢弟,我放心了!」
景玉吁了一口長氣道︰「大哥本來就不必懸心,過去的小弟決不追問,也不想知道。」
「賢弟,我……不知該說什麼好!」
「大哥,我們不談這個,大哥離家多少時間了?」
「大約十天半月吧!」
「外出有事嗎?」
「沒事,閑逛而已!」
「怎知小弟南下?」
「這只能算是湊巧踫上!」
「大哥來滎陽是第二次了,是不是仍有意要找‘萍蹤無影’?」
「不,我知道找不到他,即使找到,也是枉然,我對這絕癥已死了心。」
「但小弟卻不死心,非要求到名醫,為大哥解除痛苦不可!」
「賢弟,我除了感激,別無話說。」
「大哥對我情逾手足,又當如何說?」
「算你我有緣份吧?」
景玉忽地想起一件大事來,苦無機會問得,現在正是好機會,隨即道︰「大哥,小弟有件事請問……」
「什麼事?」
「大哥可知道隱逸島十余里外的避世谷?」
血影似相當震驚,身軀一顫,栗聲道︰「我知道,怎樣?」
「小弟,幾乎喪生谷中。」
「賢弟……進了避世谷?」
「是的,小弟與‘月藏佛’賭斗,幾乎兩敗俱傷,在山中調息之際,突被‘彩衣仙子’所乘,擒回秘窟……」
「啊!後來怎樣?」
景玉想起彩衣仙子對自己所施的狐媚伎倆,不禁面上發燒,定了定神才道︰「大哥既知避世谷諒必知道彩衣仙子的為人,小弟也說不出口,總之,她使盡手段,小弟不為所惑,她懷羞之下,把小弟囚入石牢……」
「啊!石牢!」
「幸而五行有救,石牢的牆壁,因為天災地變,石壁裂痕,巧通隔室,一位老人指示秘徑,于是我逃出生天。
血影又目圓睜,厲聲道︰「一位老人,他……仍然活著?」
景玉訝然這︰「大哥認識那老人?」
「很多年前曾……見過!」
「他說已被囚數十年,大哥如何見到他的?」
「哦!不,不,不是見過,是听谷中人說過,賢弟曾與老人交談?」
「是的!」
「他……說了些什麼?」
「他沒道出秘密,只說彩衣仙子決不敢殺他,但也不會放他,他自己也不想再出世,大哥知道其中原委嗎?」
血影搖頭道︰「不知道,後來呢?」
景玉直覺地感到血影言不由衷,而且神情有些異樣但卻不好追問,頓了頓,接下去道︰「小弟感激老人指示月兌困之恩,答應替他辦件事……」
「辦件什麼事?」
「小弟答應替他找一個人,是女人!」
「誰?」
「徐春娘,彩衣仙子的胞妹。」
血影陡地離座而起,栗呼道︰「徐春娘?」
景玉心中一動。困惑地道︰「不錯,是叫徐春娘,大哥因何如此激動?」
血影面上的肌肉起了抽搐,「咚!」地坐四椅上,激越萬分地道︰「你……說下去,別問了!」
景玉心中十分狐疑,莫非大哥情場失意,與徐春娘有關?這非常可能,「隱逸島」與「避世谷」近在咫尺,彩衣仙子年已古稀,只是駐顏有術,保持了容貌,徐春娘當也不例外,心念之中,接下去道︰「老人要小弟轉告徐春娘,說他已回心轉意,要徐春娘回去見他!」
「就……就這麼一句話?」
「不,老人說如徐春娘不回谷見他,要小弟代為殺之!」
「要……你殺她?」
「是的!」
「你答應老人了?」
「答應了!」
血影低下頭去,很久,才又抬頭望著景玉道︰「賢弟有徐春娘的線索嗎?」
景玉一搖頭,道︰「沒有,毫無線索,大哥總是認識徐春娘其人的了?」
血影咬了咬牙,沉聲道︰「這點我不否認,不止是認識,而且關系之密切到不亞于你我!」
景玉聞言大驚,如果是這樣,自己如何履行對「避世谷牢中老人的諾言呢?怪不得大哥如此激動,原來有這一層後因在內,這是個大難題,何以自處呢?心念之間,兩道劍眉緊緊結在一起,期期地道︰「大哥與徐春娘究竟有什麼關系?
血影神情顯得很痛苦地道︰「賢弟,這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你我情同手足,照理不該瞞你,但我有難言之隱,這點務必要請賢弟諒解。」
景玉坦然地道︰「大哥有困難,就不必說了,小弟並不一定要知道,只是……」
「只是怎樣?」
「小弟不知該如何向老人交待!」
血影沉重地道︰「不必為難,到時愚兄我會成全你!」
景玉心頭一震,道︰「大哥說成全是什麼意思?」
「以後再說吧,我一定能使你完成諾言。」說到這里,嘆了口氣,似自語般的接下去道︰「有時,人必須為他所為付出代價!」
「大哥這一說,小弟更不懂了?」
「以後你會完全明白的,白塵子可能即將回轉。我們暫時別過……」
「大哥,不管他,我們很久不在一起了,多談談,他來時,用硬的對付他。」
「賢弟,這不是辦法,你听我的,談心也不必爭在一時。」
「大哥要去……」
「我住在對過房里,會暗中留意的,我走了!」說完,起身離去。
景玉獨自坐窗前,心頭又增加了些不可解的謎,他不怪血影不坦誠相見,因為人都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苦衷,他知道血影並非有意隱瞞,是出于不得已,不然他盡可不提頭,想像他內心也必定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