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窗紙已經發亮,雞鳴之聲,是此起彼伏。請使用訪問本站。景玉翻身下床,洗漱過後,伙計剛好端來了早點,葉天茂也隨之而到。
早點用畢,天光已經大亮了,兩個人相繼出店,門外早已經有隨從備馬等候,上了馬,出城之後,放了韁繩任由*寶馬良駒,縱情馳騁。
過了正午,在半路上打尖,順便給馬喂點飼料,然後又繼續趕程,終于在傍晚日落之前,抵達隱龍宮。
景玉內心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緊張。看來一場暴風雨就要來了。
葉天茂笑著帶景玉直趨上次景玉住的「潯江樓」,一切情景如舊,只是心里的感受有點不太一樣。
葉天茂安頓了景玉之後,告辭下樓。景玉略事盥洗,然後出房憑欄遠眺八百里龍澤的夜景。
但見點點漁火,與天邊的星辰連成一片,渾然不分。
工夫不大,葉天茂是去而復返,興沖沖地道︰「景老弟,隱龍宮主在廳中相候!」
景玉鎮定地道︰「請葉兄帶路!」
葉天茂打量了一下景玉,失聲笑道︰「景老弟難道要佩劍前去嗎?哈哈,老弟,你解下來還怕這里有人偷啊?」
景玉當時冷汗都冒出來了,心說話,壞了我怎麼沒想到這點,早知道沿路之上找能工巧匠打一付上好的匕首就可以。此行只為了殺鄭秋宇,何必帶著長劍?只可是,現在要是去掉長劍,又沒有應手的兵刃,這可如何是好。
景玉心中非常的忐忑不安,可是好在景玉練就了喜怒不形于色,因此葉天茂也沒看出來什麼破綻。
景玉眼珠一轉,硬著頭皮說道︰「啊!哥哥恕罪!小弟日久成了習慣,如果不佩著劍,就感覺渾身的不自在。而且我身上的寶劍乃是別人暫時托付小弟保管,若有差池,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恐怕也不好交代。」
葉天茂哈哈一笑,說道︰「哈哈哈!好!自上古以來,哪個君子不佩劍?這寶劍就跟君子的氣節一樣,堂堂正正,剛正不阿。就帶著吧,反正咱們都是自家兄弟。咱們走吧!」
景玉點了點頭,跟上葉天茂出門。但是葉天茂的這一席話令景玉是深受感動。
兩人並肩下樓,左顧右盼間就來到了議事大廳的外面。鄭秋宇笑著緊走幾步迎了出來︰「景公子駕臨,真是令隱龍宮蓬蓽生輝啊!」
景玉心頭一緊,板著的臉好容易擠出生硬的笑來,一拱手,說道︰「啊!哪里哪里!來到隱龍宮才是我的榮幸。」
葉天茂又和景玉寒暄了幾句,把景玉請入會客廳。景玉昂首挺胸直入議事大廳之中,在靠下垂首的椅前站立。
鄭秋宇殷勤的說道︰「景公子,請坐,闊別多日不見,難道生分了嗎,哈哈哈!」
景玉當時把臉就是一沉,冷聲道︰「尊主,在下此番來訪隱龍宮,是為了要了斷一件陳年往事!」
葉天茂一著氣氛不對,忙道︰「景老弟,坐下來再說不成嗎?」
鄭秋宇笑容一斂,道︰「了斷陳年往事,這話是對本人說的嗎?」
「不錯!」
「什麼事?」
景玉雙目迸出了栗人煞光,咬牙切齒地道︰「隱龍宮主認識‘司天神劍景公瑞’其人嗎?」
鄭秋宇面色一變,目光在景玉面上一轉,沉凝地道︰「認識,本人對他的為人及功力都十分折服,在他失蹤之前,曾多次禮聘,但均為所拒,公子突然間問起此事,莫非……」
景玉咬了咬牙,道︰「隱龍宮主說他是失了蹤?這樣吧,您是否願听一個故事?」
「故事……定然有趣,說說看?」
「十六年前,某夜,有八名惡賊造訪景家莊,為首的叫做趙雲峰說是奉令聘景公瑞出山,景公照例拒絕,于是,那批惡賊猝然發難,里應外合,血洗了景家莊,自景公以下,二十余口被殺,殺人後又縱火……」
葉天茂听得二目圓睜,口唇泛白。
鄭秋宇老臉起了抽搐,栗聲道︰「說下去!」
景玉雙目盡赤,血脈賁張,但以最大的耐力忍住,接下去道︰「這血案是預謀,而目有人主使,凶手實際上是七人,其中一人後來證明無辜。這主謀人夠狠,把下手的一一滅口,最後僅剩下趙雲峰一人沒了下落……」
「還有呢?」
「據當年目擊慘案者描述,趙雲峰是奉隱龍宮之主的命令前往的!」
鄭秋宇渾身一震,後退一個大步,激動的說道︰「奉老夫之命?」
景玉怒聲道︰「不錯,正是奉你的命,鄭秋宇,今夜我景玉要血洗隱龍宮!」
鄭秋宇栗喝道︰「你是誰?」
「司天神劍的遺孤!」
「你……你是‘司天神劍景公瑞’的遺孤?」
「一點不錯!」
「倉啷!」一聲,長劍出了鞘,森森劍芒映著燈光,泛出人的光影,場面頓時充滿了恐怖的殺機。
數條人影,奔到了廳門外,景玉認出其中一人是師爺丁天慶。
葉天茂反身奔出廳門。
景玉冷酷地道︰「鄭秋宇,你可以用兵刃抵抗!」
鄭秋宇反而平靜了下來,冷冷地道︰「你認定老夫是主謀之人?」
景玉切齒道︰「難道你還否認?」
「哈哈哈……」
「鄭秋宇,這沒什麼好笑的,趕快取出兵刃,否則你毫無機會!」
廳外眾一擁入廳,兵刃全亮在手中。
鄭秋宇一擺手,道︰「各位退下去,沒各位的事!」
丁天慶等人困惑地又退回廳門之外。
鄭秋宇眼中寒光四射,問道︰「景玉,你憑什麼如此認定?」
景玉帶著怨毒的語氣說道︰「憑當年幸免于難的活口!」
「閃開!」
震耳暴喝聲中,一個形同乞丐的老者,分開人群而入。
來的,赫然是隱龍宮中怪人離經叛道。
景玉帶煞的目光如離經叛道一掃,沒有開口。
離經叛道顯得十分激動地道︰「你是‘司天神劍景公瑞’的兒子?」
「不錯!」
「上次來隱龍宮時為什麼不說?」
離經叛道呆愣愣的望著景玉,突然間滾下了數滴老淚,以悲愴的音調,像是自語般的喃喃道︰
「故人有後,看起來老天仍是有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