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茅屋蛛網塵封,連屋內部長出了青草,看來久已無人居住。請使用訪問本站。四邊又是曠野,根本無人來往要想用火焚毀,一時尋不到火種。
想了想,發掌震坍了茅屋,土牆掩蓋了尸體,停當之後,起身上路。
由此赴隱逸島,必須向西北而行。
此時景玉心中已無掛礙,精神也隨之大振,趕起路來,十分輕快。
一路無事,行程非常順利。
這一天,晌午時分,隱逸島已經在望了。景玉興奮萬分,連心跳也加速了,論時日,映雪她們應該早已到了島上。
只是,這一次來,心情與上次大不相同,因為一直被視作手足至交的血影,竟是惡名遐爾的血煞夫人。
看著岸邊茫茫的蘆葦叢,景玉長嘆了口氣,心中暗暗默念,久違了血影兄弟。終于又回來了,只不知血影是否已著手為映雪求醫了呢?
忽然間,就听見蘆葦叢中一個聲音高聲喊道︰「二主人你來了!」
景玉止步轉身,只見紅衣少女婉芳已站在身前,面色十分難看,二目濕潤,像是哭過的樣子,景玉看到這心里不由得打了一個結,勉強笑了笑道︰「婉芳,你們早到了?」
「到了三天了!」
「哦!一路上還好嗎?」
「沒事,二主人突然失了蹤,夫人一直在掛念中。」
「婉芳,看你樣子……莫非……出了什麼事麼?」
婉芳眼圈一紅,道︰「二主人,我在這里每日早晚守候。」
「嗯?為什麼在這里等我?」
「我……本不該說……但又忍不住要說,先向二主人請罪了!」說完翻身跪倒在地,就磕頭。
景玉趕忙躬身下去把婉芳給攙起來。但是景玉的心就為了剛才婉芳的奇怪的下拜的舉動,不由得是心頭一緊,劍眉全都皺到一塊去了,當下里沉聲問道︰「婉芳姐,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倒是快點說啊?」
婉芳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才以激動的聲音道︰「二主人這些日來,我食不知味,臥不安寢,日子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哦,那是為什麼?」
「夫人為了成全二主人,決心犧牲自己……」
景玉心頭陡地一沉,血影當初說過的話,全涌上了心頭,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沉思了片刻,黔然神傷的道︰「婉芳,夫人難道非犧牲不可麼?」
「是的,別無他途!」
「為什麼定要如此呢?」
「這是夫人說過的命運已定,無法改變!」
景玉咬牙苦思了一會,毅然道︰「我不能自私,犧牲夫人,成全自己,將終生難安,痛苦一輩子,婉芳,我決計放棄求醫,解鈴還須系鈴人,冤有頭,債有主,我要去找天狼幫主!」
婉芳苦苦一笑道︰「夫人的心意恐怕難以改變……」
「那……怎麼辦呢?你有什麼良策麼?」
婉芳咬了咬下唇,凝視著景玉道︰「二主人,我說句話您勿責怪……」
「你有話盡管說,我怎會怪你。」
「請二主人不要進島。」
景玉一顆心倏往下沉,期期地道︰「這怎麼說?」
「二主人一進島,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夫人了!」
「難道……夫人準備等我一來,便采取行動?」
「是的,正是這樣。」
「要是我不去呢?」
「會等!」
「永遠等下去麼?」
「不,二主人設法找到天狼幫禁制映雪姑娘的那人,要他解禁,夫人可能會打消原意,事情便會有轉機。」
景玉沉重的點了點頭,道︰「這是可行之道,你能不能設法把映雪姑娘帶出島來,由我帶走……」
「那不成,別說絕對辦不到,就是能帶出來,只有更糟。」
「為什麼?」
「人帶走了,夫人會不知道麼?她還會等二主人麼?」
景玉心亂如麻,手足發冷問道︰「婉芳,我不能見夫人與映雪姑娘面了?」
婉芳暗聲道︰「二主人,如您要見,我豈敢阻擋?」
「好,不見就不見,映雪姑娘的情形怎樣?」
「她很好,除了心神不屬之外,飲食起居與常人一樣,她的功力暫時還要封住,怕發生意外島上四面是水,她想走也走不了,夫人派有專人輪流看顧她,她很安靜,不吵鬧只偶爾叨念著天狼幫……」
「她尚一直以為自己是天狼幫主之女?」
「是啊,還是那樣。」
「婉芳,我想到了一個主意。」
「二主人想到了什麼主意?」
「你告訴我,你家夫人的師父是誰,我自去求他,同時設法消解師徒間的死結。」
婉芳粉腮一變,退了一個大步,栗聲道︰「二主人,這死結可解不開的。」
「你不能如此斷定,論當年的事,夫人的胞姐應是禍魁,你師祖並未喪命,我當盡力設法化解。」
「二主人,我……不敢。」
「不敢?」
「是的,如果我隨便說了,夫人不會饒恕我的。」
景玉正色道︰「婉芳,一切有我為你做主。」
婉芳苦笑道︰「二主人,這並非為徒之道。」
景玉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婉芳你說的話挺對,不過,我問你一句話,你愛你師父麼?」
「當然愛了,夫人既像我親生的母親,又像我的親姐姐!」
「你也說了,她就好像你的家人一般,那你既然愛他,把她當成你的親人,那你就應該不拘小節,化解這事于無形,你說是不是?」
「可是……二主人,這事它化解不了的,最好的途徑,還是如二主人方才所說的,找天狼幫主,消了這件事。」
「婉芳,我知道,但那只是單對映雪姑娘而言,對你師父與師祖兩代之間的問題無法解決,是麼?我現在的目的,並不一定要為映雪姑娘求治,而是想為你師父盡一點心意,她待我如手足,我能無動于衷麼?」
婉芳低頭不語。
景玉知道她心意已動,緊接著又道︰「婉芳,你師父已經痛徹前非,回頭是岸,這是多麼可貴的事,你師父從前的作為,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你不希望她平平安安的以終天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