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不要…」床上的人,嘴中發出著輕喚,手伸出似乎想挽留著什麼。「好,我不走,兮兒,乖」木澤痕第一次握起這個妹妹的手,望著床上她因為痛苦扭曲的小臉,嘆了口氣,以前自己對這個唯一的妹妹的關心似乎太少了。
「你是誰?嘶…好痛啊…」她睜開眼,瞥見那位見過一眼的清秀少年,掙扎著欲要起身,不料牽動了傷口,使原本質問的口氣帶著些許撒嬌,配上十歲女娃身體獨有的童音,讓木澤痕心中一震。
「兮兒妹妹,我是你哥哥呀,你忘了嗎?」他蹙眉望著她,細細地打量。
她回過神,想起自己已經穿越的事實,又想起那個夢境,看了看自己那縮小版的身體,無奈,說了句「哥哥,好了,我在開玩笑,別擔心,我有些累了,能否再休息一下。」她一雙眼望著他,可憐巴巴的,有著優勢,何不利用。
「好,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平時那個唯唯諾諾的妹妹,竟會為他擋虎一擊,已讓他好奇,現在居然跟他開起玩笑,這真的是他的妹妹嗎?但他很快收住想法,轉身離去。
她還是捕捉到了他的那個眼神,難道她做錯了,她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里思考著。
漸漸地閉上眼,她靜靜地回憶起這具身體過往的一切。
這里是久世大陸,這個女孩名叫木璃兮,是北攸國大將軍木齊海的女兒,剛才那個少年是她的同父異母的兄長木澤痕,而她雖是獨女,但是庶女的身份讓她不受府中人的尊敬,有因不被木齊海所寵愛,所以在府中幾乎毫無地位,性子十分軟弱。這次受傷,是因為家中外出燒香,林中有虎偷襲木澤痕,她為他擋下虎的一擊。
憶此,她明白了,原來如此,她心中暗嘆,自己太過草率。
「小姐,你該用晚膳了,大少爺讓你去大廳一起用。」一個丫環模樣的女孩跑了過來,一身青色粗布衣,臉紅撲撲的,十分可愛,「簡兒服侍你穿衣。」簡兒心里詫異著,小姐從來沒有這麼打量她過,不過大廳用膳可是慢不得的。
木璃兮看著簡兒的神情,心中知道自己從未正式在大廳用過晚膳,畢竟她的身份,是不配的。
一番簡單打扮後,那個名叫簡兒的小丫頭才將她領向大廳。
廳中一張紅木方桌,三把太師椅,雖是極簡的,但大戶之氣依舊存在。
椅上三人除了木澤痕,另外兩人應是爹爹木齊海和大娘柳萍兒。
「給爹爹,大娘和哥哥請安。」她略微傾斜著身子,余光卻打量著三人。這位爹爹黝黑的臉上是無盡的蒼老,又因是武將出身,散發著的氣場強大,又自己盡力鎮下,此時倒顯得十分和藹,這人的武功不弱,確因為蒼老倒退了不少,這是她的結論。而那位大娘,慈眉善目,從手上的佛珠可以看出,她的一心向佛,定是個與世無爭的人。而那個哥哥,長得與爹爹極為相似,但更多的是清秀,文雅之氣,不知他如父般經歷了戰爭後,會否還是這樣的。總體來說這個家還不錯,她心中暗喜。
「起來吧。」木齊海淡淡的開了口,眼神瞥了一眼木璃兮,那個瘦弱的小身影讓他一驚,那似水柔的臉他有了憐惜之意。
而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窘境,廳中三把椅子上都坐了人,正吃著飯菜,她明顯是多余的,又或是不速之客。
「兮兒,過來,坐我腿上。」他原本是好意,不想讓妹妹如此尷尬,起身把木璃兮拉入懷中,木璃兮也不掙扎,順從地拿起碗筷,低頭吃著。
這次飯是她自從爺爺過世後,最溫暖的一次,木澤痕不斷地給她夾菜,而大娘柳萍兒看出兒子特別喜歡這木璃兮,自然也不斷詢問著她的傷勢以及近況,而那位爹爹看著一家這麼和睦,不由欣慰地笑了幾次。
用完飯,在木璃兮的強烈「拒絕」下,木澤痕才先回房,而她則帶著簡兒,散步于花園中。
黑夜。一輪皓月當空,月光似水,與夜纏綿。
「簡兒,今晚的月亮真美啊!」木璃兮抬頭望著月,一抹淡笑劃過,以前的她,此時應是手執著槍,穿行于月色下,奪人性命于瞬間,而如今是個望月興嘆的十歲小女孩,諷刺,真是個天大的諷刺。
「小姐,怎麼了?」簡兒一頭霧水。
「沒什麼,簡兒,你的家人是想讓你簡簡單單過一生,才叫你簡兒的吧。」她覺得自己不該頹廢,她將來一定是這個世界的強者,因為世界不需要弱者,而她木璃兮必是光芒萬丈的久世大陸的第一人。
「是啊,奴婢和妹妹單兒不是一直服侍著小姐,小姐忘了嗎?」
她似是沒听到,只是望著月,不禁吟道「初月如弓未上弦,分明掛在碧霄邊。時人莫道蛾眉小,三五團圓照滿天。」
「小姐,這詩名是什麼?」一旁的簡兒听完懵了,以前的小姐可不是這樣的
「《賦新月》,好了,我們回房吧。」她知道多說無益,她的鋒芒現在是該隱藏的。
夜,一如既往的靜,掩蓋著一切。
「小姐,老爺找你」一個丫環的聲音傳來。
木璃兮緩緩地睜開眼,看見一個小丫頭,不是簡兒,「該死,你是誰?」她慵懶的伸了伸腰。
「奴婢單兒,老爺在前廳等你。「
「哦「她起身,如風般穿上衣裙,沖向前廳,引得簡兒和單兒在後連喊「小姐,等等我」她確如沒听到一般,依舊跑著。
到了前廳,她換上滿臉笑容,拉上終于追上的簡兒和單兒,走入廳內。
「給爹爹,大娘和哥哥請安。」看著三人的笑容,應該不是壞事,她才放下心。
「初月如弓未上弦,分明掛在碧霄邊。時人莫道蛾眉小,三五團圓照滿天。兮兒,你昨夜是否做了這《賦新月》」木澤痕已率先出聲詢問。
「是,不知哥哥,此詩怎麼了?」她立刻覺得不對,明明只是吟了繆氏子的《賦新月》,怎麼成了自己做的了。
「我的傻妹妹,你現在可是北攸國的第一才女。借詠新月來表達自己的遠大志向,妹妹可真是個鬼靈精。」木澤痕模了模她的頭,眼神里滿是寵溺。
「什麼,北攸國的第一才女?」她有了一種暈倒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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