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夫人的車後跟著封家三位小姐,此時三小姐封華儀正透過馬車簾子的縫隙怨毒的盯著前面那輛馬車,嘴里恨恨的說道︰「哼,一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夫人怎麼就那麼上心呢?不光帶她進宮,還共乘一輛馬車,以前進宮可都是和我們一起的。(看好看的言情小說就來八-零-書-屋)是不是啊,姐姐?」兩位姐姐,也不知道她問的是誰。
雙手攏在膝上,端莊坐著的大小姐封華佩微笑不語,溫婉的二小姐封華倩看了大小姐一眼,伸手把簾子放下,笑著對妹妹說︰「三妹總是這麼毛躁,你看大姐姐都沒說什麼,你著什麼急?往年可都是大姐姐跟在夫人身邊的。」
封華儀瞥了封華佩一眼,冷哼一聲,倒也乖乖坐好了。
十五歲的大小姐是二姨娘生的,十四歲的二小姐和十二歲的三小姐是大姨娘生的,三姨娘好命,一連生了兩個兒子,分別是十二歲的二公子封華仁和八歲的三公子封華佑。三姐妹外人面前姐妹情深,私下里卻是各自為陣,互相看不順眼。不過三人對府里的三位公子都是禮敬有加,尤其是對十六歲的封華月。因為他是長子,且是封府唯一的嫡出子弟。
在封府快半個月了,小卿從封太傅對待封夫人的態度中看出二人感情還是很好的,封太傅對幾位姨娘的樣子倒是不冷不熱的。她不明白的是既然夫妻感情好,為什麼還有那麼多姨娘,還有那麼多庶出子女。封夫人對姨娘也好,對庶子女也好,都是一視同仁,看不出親近哪個,也看不出厭憎哪個,總是一副笑吟吟的樣子。姨娘們和小姐公子們也並不親近封夫人,早請安晚定省,問一聲「母親安好」,出門就成了「夫人」,平時根本不到封夫人住的溶月居來,只是維持著表面的尊敬。
平靜安寧的表面下,封府也有很多掩藏的故事啊。小卿轉著亂七八糟的念頭,根本就沒有听到對面封夫人在說話。
「小卿?小卿?」封夫人說了半天,卻發現小卿在走神,不由提高聲音喚她。
「啊?您叫我?」剛回神的小卿有點呆呆傻傻的。
封夫人看著抿嘴一笑,「我是說,一會進宮了,不要隨意走動,就跟在我身邊好了。可能會遇到一些你認識的人,也不要隨意攀談,要打招呼點頭微笑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小卿也學著封夫人的樣子抿嘴微笑,端莊優雅。這些天封夫人對她很照顧,但她一時卻和封夫人親近不起來。
封夫人伸手模模她的頭,笑著說道︰「你這孩子。」
不一會,就到了宮門口,前面已有排隊等候檢驗入宮的馬車了。
封夫人坐在車里一邊等候,一邊給小卿介紹這座宏偉的皇宮。皇宮共有四個大門,分別是正門正儀門,東面朝華門,西面夕華門,北面神武門,每個大門兩側又有兩扇小門。大門一般情況下不開,只有皇帝後妃出宮或者有重大慶典的時候才會開大門出入。人們進出皇宮一般只走兩側小門,一個進一個出。皇宮內分外殿和內廷兩部分,外殿是皇帝上朝辦公接見大臣和休息的地方,內廷是後妃們生活的地方。
小卿一邊听一邊想,覺得這個雪聖皇宮有點像故宮,又不完全一樣。正听得入神,忽听外面的車夫提醒要下車,封夫人才和小卿在丫鬟的服侍下下了馬車。車夫趕著馬車去宮門一側專門停放車馬的地方等候,封夫人帶著小姐們在等候檢驗。
驗腰牌,核身份,記人數,好一番折騰才進了第一重宮門正儀門。過了正儀門,有品秩的命婦可以選擇坐小轎到第二重門天和門,過了天和門所有人都要步行。沿甬道穿過整片外殿,經過人和門,就進入了內廷的範圍。
有二品誥命的封夫人為了小卿能更直觀的感受到皇城的氛圍,選擇從正儀門一路走進人和門。小卿沒什麼意見,三位封小姐不敢有什麼意見,一行人逶迤前進。一路上有宮人內監陪侍,封夫人也不好拉著小卿到處指點,只悄聲告訴她這一片是辦公的,那一片是休息的,這一塊是可以看的,那一塊是禁止亂入的。到了天和門,所有丫鬟婆子都留在這里休息等候,只留宮人內監領路陪侍,一路往人和門行去。小卿一路眼角亂飄,听得津津有味,三位封小姐弱柳扶風走的苦不堪言。
過了人和門又換了一批領路的宮女。封夫人笑著和一個個子高挑穿綠色宮裝的宮女打招呼,「怎能勞煩端姑姑親自來接?賢妃娘娘可安好?」
端姑姑笑著上前,隨意瞥了小卿一眼,攙起封夫人的手,看樣子很是熟稔,邊走邊說︰「娘娘安好,只是惦記著夫人,說夫人上次提到的那個藥方很是好用,本想親自向夫人道謝的,只是夫人好一陣子沒有進宮,娘娘也不好隨意宣召。這不,就讓女婢在這兒等著了。」
「勞娘娘惦記,一個藥方而已,不值當什麼的。」封夫人笑道,說著側身拉過身後的小卿,對端姑姑介紹道︰「這是我新收的義女,小卿。來,小卿,見過端姑姑。」
小卿端端正正行了一個禮,「小卿見過端姑姑。」
端姑姑急忙攙起小卿,一迭聲的說道︰「喲,這可使不得。」攜著小卿的手,仔細端詳了一下,笑著對封夫人說道︰「可真是個好模樣的。」又轉向小卿,「听說你醫術不錯?」
小卿微垂首,柔聲說道︰「略學過幾天。」
端姑姑呵呵笑,一手攜了小卿,一手挽著封夫人,「夫人真是好福氣啊。」
封夫人也微笑,「是,能有小卿這個女兒,我也覺得是自己的福氣。」
端姑姑眼神微閃,微笑著繼續引路。三位封小姐沉默跟在後面,各懷心思。
離開宴還有一段時間,端姑姑帶著封夫人一行先去了賢妃住的靈霞宮。還沒進殿就听見有輕輕軟軟的說話聲傳出來,小卿隱約間還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進的殿內,小卿也不敢隨意四處張望了,稍稍掃了一圈周圍,覺得這個宮殿的裝飾真當的上一個「霞」字,到處都輕如霞軟如霞。
封夫人領著四個女兒在當殿下拜,「臣婦封柳氏見過賢妃娘娘,娘娘安康。」
小卿低垂著頭,只听見一道嬌軟的聲音傳來,「快起來,賜座。你呀,總是這麼客氣。」
端姑姑已經親自攙起了封夫人,封夫人笑著說道︰「娘娘慈和,臣婦不敢僭越。」說著,隨著端姑姑的指引坐在了右側的錦杌上。小卿隨著三位封小姐都立在了封夫人身後。
「哎呀,別都站著,坐吧,坐吧。」上首的賢妃又嬌軟的招呼著。
封夫人也笑著說道︰「沒事,你們也坐會,一會我們再隨娘娘去赴宴。」
四個人又給賢妃行禮,「多謝娘娘。」小卿挨著封夫人坐下,才抬頭飛快的打量了一下上座的賢妃。不想一看之下,倒看見了一個熟人,秋寶琛。
小卿一怔,秋寶琛卻對她擠眉弄眼的笑。賢妃,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嬌媚的容顏也像一抹霞一樣的,一樣的艷,一樣的麗,一身華服也是光燦燦的霞光四射。
賢妃也在看小卿。年紀不大,卻氣度不凡,首次進宮,卻進退有度,沉穩端莊。她笑著看了身側的秋寶琛一眼,又看向小卿,朝封夫人說道︰「如眉,這位就是你新收的義女小卿吧?」
封夫人側身答道︰「是,正是小卿。」
「嗯,果然不錯,」賢妃笑著說道,「寶兒從昨天一進宮就不停的說小卿小卿的,引得本宮也甚是好奇。今日一見,果然好人物。」
「是吧,姑母,我沒說錯吧,我就說您見了小卿也會喜歡的。」秋寶琛脆朗的說道。
賢妃是秋寶琛的姑母?小卿趕緊起身行禮,「娘娘謬贊,小卿愧不敢當。」心里卻在哀嘆,哎,這可惡的古代,這繁瑣的禮儀。
賢妃端莊的笑,「不必多禮。寶兒這孩子難得會夸贊什麼人,想必你也是個極好的。」
秋寶琛已經膩在賢妃膝頭撒嬌︰「姑母,我能不能帶小卿出去走走啊?」
賢妃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走去哪兒啊?一會就要到御花園了,有的是時間讓你們去逛。這會宮里到處都是人,免得沖撞了誰,你就老實的呆在這兒吧。」秋寶琛吐吐舌頭,朝小卿做鬼臉。
小卿低頭莞爾一笑。賢妃好像很寵秋寶琛啊。
封府三姐妹沉默端坐,秋寶琛好像沒看見似的,賢妃卻甚是周到,三個姐妹都問了一邊,「華佩更沉穩了」,「華倩出落的更漂亮了」,「華儀的小模樣長開也是個美人坯子」,客氣卻不親近。
小卿納悶,看賢妃和封夫人說話的語氣樣子,二人甚是熟稔,卻對三姐妹只是面子上的顧及,封夫人也只是笑笑的表示多謝賢妃對孩子們的關心,然後二人就聊起了一些閨中話題,不再搭理三姐妹,反而是時不時的和小卿說一下醫理藥理什麼的。小卿越發覺得封府有故事了。
賢妃還在和封夫人聊著一些日常保養啊美容養顏啊,忽有一個小宮女進來秉道︰「啟稟娘娘,德妃娘娘和陸昭儀、肖婕妤已經往御花園去了,羽林軍向統領的夫人、北衛城守衛將軍秦明的夫人陪著。嚴昭容叫了吳尚書家的明珠小姐去了月影宮,現在也正往御花園去。魏美人、周美人、薛才人和梁才人已經在御花園了,正和早到的各家夫人小姐在聊天。睿王府二夫人今年沒有進宮,說是身體不適,安寧郡主進宮後去找了太子殿下,現在都被陛下叫去了。」
口齒伶俐,語聲清脆,小卿卻听得暈暈乎乎的。
賢妃微微一笑,「那好吧,本宮也過去吧。」說著,起身走到封夫人身邊,輕聲說道︰「如眉,今天可是京中有名號的小姐們都來了呢,你可要好好看看啊。」說完,還俏皮的沖封夫人眨眼楮。
封夫人抿嘴笑,「娘娘也要幫臣婦留意一下才好。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在賢妃卻在琢磨賢開朗明媚,帶領下,一行人也往中秋宮宴的舉辦地御花園行去。小卿跟在封夫人身後妃,一個深宮無**妃,讓小宮女注意著各宮動向,卻又看起來年輕漂亮、那霞一般光燦的表象下又有著怎樣的陰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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