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一連兩天沒睡好了,頭有點昏昏沉沉的。任由丫鬟們給她裝扮好,到了大廳,見是一個見過的小太監,好像叫高德還是什麼的。
「奴才給郡主請安。」那個小太監一見小卿出來,立刻笑著上前請安。
小卿略偏首,用扇子掩著打了個哈欠,才笑著說道︰「高公公免禮,不知陛下有什麼旨意?」
小太監躬著身,笑的見牙不見眼的,「郡主客氣,叫奴才小德子就好了。陛下也沒什麼事,就是說好幾天沒見郡主進宮了,讓奴才來請郡主進宮,陪陛下說說話。哦,還要郡主一定要帶著小白,說是一起湊個趣兒。」
小卿心里禁不住的月復誹,敢情就是閑的無聊了。卻也不敢耽誤,抱著小白,隨著宮里的馬車進宮去了。
馬車過了正儀門,一直到天和門才停下,又有一乘小轎接了小卿,直到過了人和門,才由幾個宮女領著小卿往里走。一直陪在旁邊的小太監高德,不由看的咋舌。陛下對這個長安郡主還真是恩寵啊,看來師父的話還真是有道理,以後要好好巴結這個郡主了。
一大早高興讓他出宮,去封府接長安郡主,他還有點不樂意,不覺得那個民間郡主有什麼了不起的,可師父提點他,說一定要好好奉承這位郡主,以後少不了他的好處。這下他可是看明白了,這位郡主,在陛下的心中,恐怕不亞于安寧郡主吧。
高德一邊思忖著,一邊更加殷勤的奉承著小卿,「郡主這好幾天沒進宮了,陛下念叨了好幾回呢。」
小卿笑笑,「勞陛下掛心了。」哪有好幾天,前兩天不是在睿王府見了嗎?
「郡主聰慧,陛下每次見了郡主都很開懷,奴才們看著也開心啊。」
「哦,呵呵。」小卿只能干笑。這什麼意思?她是逗陛下開心的一個玩意兒?
高德見小卿不接話。呵呵笑了幾聲,也不再嗦。
小卿見去的方向好像是御花園,心下生疑,這個時辰,皇上不是應該在御書房處理政事嗎?她正想問問身後的高德,就看見前方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是高興。♀
高興也看見小卿了,他緊走幾步迎了過來,樂呵呵的說道︰「郡主可算到了,陛下問了好幾回了呢。」說著。就要給小卿行禮。
小卿連忙止住他,笑著說道︰「讓陛下久等。豈不是小卿的罪過?一會公公可得給我說幾句好話啊。」
高興笑道︰「郡主說笑了,陛下怎麼會怪罪郡主呢。」一邊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在旁邊帶路,「你們都退下吧。」卻是把高德和領路的幾個宮女打發了下去。
高興領著小卿一直走到了御花園的深處,在一個周圍植滿金桂的小亭子前停了下來。皇帝正坐在亭子里喝茶,還有一個縴細的身影。是白曦。周圍站在幾個宮女,小卿略略一掃,都是見過的,經常跟在皇上身邊服侍的。
小卿快走幾步,上了亭子給皇帝行禮,「小卿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行了,別多禮了。」皇帝的聲音听起來很愉悅。
又和白曦見了一番禮,小卿才在皇帝的命令下坐了下來。
「陛下這一大早的不是和大臣們商量政事。卻在這里賞花喝茶,就不怕御史們知道?」小卿嬉皮笑臉的說道。
皇帝哈哈大笑,指著小卿,對白曦說道︰「你看看,朕沒說錯吧,這個丫頭膽子大得很,連朕都敢編排。」
白曦捂著帕子,靦腆的笑。小卿笑嘻嘻的說道︰「小卿的膽子還不是陛下給的嗎?再說,我也沒說錯啊。」最後一句,卻是小聲的嘀咕,恰好皇上可以听見。
皇帝並不介意,還正色說道︰「朕怎麼就不能一大早的賞個花喝個茶了啊,處理政事,有那些朝臣們呢,不然要他們干什麼用?」
小卿立刻起身給皇帝倒了一杯茶,還認真的說道︰「是啊是啊,您是誰啊,您是皇上,是天子,這天下,還有誰能管得了您呢,是吧?」恭敬的舉起茶杯遞到皇帝面前,「陛下,請喝茶,賞花。」
皇帝愜意的接過,抿了一口,還點點頭,「嗯,好!」
高興呵呵的笑,幾個宮女也低頭偷笑,白曦則是又驚奇又羨慕的望著那一大一小。
小卿耍夠了寶,看著皇帝一臉的愉悅,知道皇帝現在心情不錯,就直接問道︰「陛下,您召小卿進宮有什麼事嗎?」
皇帝斜睨她一眼,「怎麼?沒事就不能召你進宮了?」
小卿苦著一張臉,「不是,陛下召見是小卿的榮幸,只是,只是我……」她還真不敢說自己困得很,想回去睡覺。
皇帝認真打量她一眼,才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好看,眼下還有明顯的青色,「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看你臉色不大好啊。」
陛下英明啊!小卿在心里喊道,嘴上卻說著︰「沒什麼,就是這兩天沒有休息好。」
皇帝再仔細看看她的臉色,的確像是睡眠不好的樣子,不由關心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小卿含糊的說道︰「沒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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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大事,就是身邊的一個丫鬟闖了點禍,已經沒事了。多謝陛下關心。」
皇帝見她不想多說的樣子,也沒再問,「那就好。哦,那天你的那個提議朕反復思考,覺得很不錯,朕今天找你來,是想再問問你,……」說著,看了白曦一眼,「曦兒,你不是說想看看小白嗎?小卿丫頭應該帶來了,就在她的袖子里,你帶著它去玩吧。」又看了小卿一眼。
小卿立刻把小白從袖子里挖了出來,遞給一臉好奇的白曦,「郡主,小白很乖的。」暗中捏了一下小白,警告它配合點。小白不情不願的被白曦接了過去。
白曦知道皇上是有話要單獨和小卿說,抱著小白站起來道︰「皇伯伯,曦兒去那邊玩。長安郡主,我一會就把小白送回來。」這個小白好可愛啊,這麼小,這麼軟。
等白曦帶了兩個宮女走出去。皇帝又轉向小卿。「朕想問問你,封家有沒有給封華月議親的準備?封華月在府中是個什麼情形?」
「啊?」小卿一愣,隨即想起那天和皇帝說的一番話,這……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白曦,這是要給白曦賜婚嗎?她斟酌了一下,才說道︰「我沒听義母說過什麼,華月……哦,封華月在府中也沒听過什麼不好的風評,他身邊的一切都是義母親自打理的,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了。」小卿又靠近一點,低聲問道︰「陛下。您是不是想給安寧郡主和封華月賜婚啊?」
皇帝瞟了她一眼,「這不是你提議的嗎?」
「我?」小卿眼楮一瞪,「我什麼時候……」她忽然想起那天在睿王府的事情了。難道皇上真的動了心思給封華月賜婚?可是……
「怎麼?有問題?」皇帝端著一杯茶品著,閑閑的問道,並沒有看向小卿。
小卿心中一驚,直覺皇上好像不高興了,她呵呵一笑。「沒有,沒什麼問題,安寧郡主溫婉可人,身份尊貴,封華月一表人才,家世優渥,還是挺般配的。只是,陛下,您和我說。我也做不了主啊。」小卿嘟著嘴,傻兮兮的說道。
皇帝勾唇一笑,斜她一眼,「誰讓你做主了?」放下茶杯,手指無意識的敲著桌子,忽然冒出一句︰「這兩天,不少人上睿王府提親的。」
小卿抬眼望去,皇帝的臉色有點陰沉,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小卿不知道皇帝什麼意思,也不敢貿然接話。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白曦,見她笑顏明媚,正側著頭和小白嘀咕著什麼。小白甩甩大尾巴,掃到了白曦的臉上,白曦用手一拂,笑的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皇帝也在看著白曦,低低的嘆息一聲,「曦兒從小就沒了母親,她父王又是個不管事的,府中的那個……朕沒有女兒,曦兒也像朕的女兒一樣,朕總想給她安排個好歸宿,這樣,也算對得起……」
皇帝的語氣很傷感,像是說給小卿听,又像是說給自己听的。皇帝一揮手,好像是要揮去那些不愉快的念頭,望著小卿,又成了那個有點老頑童的陛下,「丫頭啊,你沒忘了晨兒在朕面前求了什麼吧?好歹曦兒也是你未來小姑子,你這個小嫂子,總得上點心吧。行了,你也不用做別的,回去後在封夫人面前漏點口風。封璞是個愚鈍的,封夫人可是精明的很呢,她會知道怎麼做的。」
小卿早已經被那句「小嫂子」羞紅了臉,瞪著皇帝喊了一聲︰「陛下……」你真是為老不尊!她沒想到一國之君也會開這樣的玩笑。
皇帝看著小卿又羞又氣的樣子,心情頓時好了不少,笑的眉眼也亮了幾分。小卿看皇帝那得意的樣子,不禁也起了幾分促狹,她理理衣襟,端坐著,悠悠說道︰「罷了,罷了,少不得為這個丫頭操持一回了。」
皇帝看著,不由一愣,繼而哈哈大笑,指著小卿說道︰「你這個丫頭啊……」這番老成的語氣,小大人般的作態,滑稽中又有一股別樣的可愛。
小卿卻一本正經,小臉繃的板板正正的,眼楮卻偷瞄著皇帝和周圍眾人。高興樂的眼楮都眯了起來。長安郡主總是有辦法讓陛下開懷。幾個大宮女卻是死死的低著頭,生怕露出臉上的笑意來。
皇帝笑了一陣,一抬頭,看見不遠處走過一行人,臉上的笑意也淡了,微微端正了身子。小卿順著一看,原來是幾個妃嬪和一眾宮女。小卿立刻站起身,立在了皇帝不遠處。她可不想惹了這幫人的眼。
皇帝瞟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等眾人走進來,紛紛給皇帝行禮問安,小卿也上前一番見禮,白曦趁機把小白還給了小卿。
「遠遠的就听見陛下的笑聲,臣妾還想著今兒陛下怎麼這麼開心,原來是長安郡主在呢。」盛裝的德妃娘娘雍容華貴,氣派非凡,寶石藍繡金色牡丹的宮裝,襯得整個人明艷靚麗,「也不怪陛下疼愛郡主,郡主總是有辦法逗得陛下開懷。這宮中的姐妹們,沒哪一個有這份本事的。」
這話,可不太順耳啊。小卿心里暗暗撇嘴,把她和宮中的嬪妃相比,這德妃娘娘的心思……
小卿微笑不語,皇帝也只冷冷看著,忽然一道悅耳的聲音傳過來,「姐姐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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