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安人影疏 薄之彼年(四)

作者 ︰ 謹以安

晚飯過後蘇父就叫了沈易揚,說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談,兩個人去了戲台子上。

蘇梨涼到底還是不放心,洗過碗之後,泡了壺茶,打算端去給他們順便探探事態。

戲台子上沒有燈,此刻被黑暗籠罩竟隱隱約約生出一股陰森的感覺。她端著茶壺茶杯從走過上千遍的那條小道走過,還未靠近,就听到戲台子上傳來一段唱,聲音渾厚滄桑,應當是蘇父。蘇父唱︰「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後面兩句的停頓明顯不太自然,可以明顯的听到喘氣的沉重。♀

她放慢腳步,靜靜的,听到蘇父停下來,說道︰「老了,都不願再唱了,怕毀了蘇家的聲譽,也怕毀了這戲。」

她走到台下敲敲木板,「我給你們送了壺茶來。」

沈易揚伸出手去,她就拉住,一用力,也到了台子上。

蘇父笑罵道︰「是怕我欺負易揚吧,作什麼好心給我們送茶。我要說的也就是這麼多了,把時間留給你倆,別聊太晚,記得早點回去休息。♀「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黑暗的保護色,蘇梨涼沒了面對沈易揚時常有的那種不自然感。

兩人席地而坐,沏了兩杯茶,遞給沈易揚一杯,她遲疑的開口︰「今天九九說的是真的嗎?」

對面的人顯得比她還遲疑,隔了很久才低低的說道︰「是不是真的又有什麼不同呢?就算不喜歡……我仍是感謝那段時光,把你送到我身邊來。」

沒有明確說出的答案卻比什麼都明顯,蘇梨涼問道︰「我能知道是為什麼嗎?」

沈易揚語氣有點僵硬,「沒有為什麼。」

蘇梨涼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她那麼想去了解他,他卻是一直像個河蚌一樣閉得緊緊的,不肯給她進入的機會。

「你不想說就算了,我有點累,先去休息了。」她的語氣不怎麼好,起身就要離開。

沈易揚慌了神,連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蘇梨涼仍是有些冷淡的說道︰「還有什麼事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小涼……」見對方仍然不為所動,他一時情急手臂一用力把蘇梨涼硬拉到了懷里,把頭埋在她的頭里,悶悶的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小涼,給我點時間。」

蘇梨涼無奈的嘆了口氣,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易揚,你總是讓我等。你明知道我不會拒絕你,但是易揚,不要讓我等太久,我怕……」

「不會的,相信我,小涼。」他是真的著急了,語氣里的急迫不是騙人的。

看到對方為自己失態,也能知道對方是真的在乎自己了。蘇梨涼轉移了話題︰「好久沒呼吸到家里這麼新鮮的空氣了。可惜這個時節都沒什麼花了。」

借著皎潔的月色,沈易揚從她的脖頸間挑出一條細細的鏈子,鏈子下面是一朵小小的銀質梨花,「花在這里。」

鏈子上還保留著她的體溫,他忽然環緊了放在她腰間的手臂。唯這茫茫夜色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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