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拈了蘭花指,右手拂塵一甩,唱︰「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了頭。每日里,在佛殿上燒香換水,見幾個子弟游戲在山門下。他把眼兒瞧著咱,咱把眼兒覷著他。他與咱,咱共他,兩下里多牽掛。冤家,怎能夠成就了姻緣,死在閻王殿前由他……」
那一顰一蹙間,似將那滿腔的深意經由唱詞付之于世。真是驚艷了時光,不急不緩的把心事慢慢絮說。
蘇梨涼喜歡這樣的方式。含蓄委婉,雋永流長。
謝幕前,她偷偷瞥了一眼唐嘉年,距離太遠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看到那人拉好衣服站起身,估計是要到後台來接她。♀
帷幕緩緩拉上,她提起裙裾往後台跑去。卻在半路被人攔了下來。
攔在她面前的是個斯文儒雅的中年男子,身後跟著比賽的主辦方負責人。男子右手大拇指上帶著一枚紅瑪瑙扳指,負責人諂媚的跟男子說道︰「喬先生,這位是今年新晉的小旦。」
又扭頭跟蘇梨涼介紹道︰「蘇小姐,這位是喬先生。」
蘇梨涼心里咯 一下,敏銳地感受到了來者不善的氣息。負責人沒說這位男子的頭餃,自然不會是因為對方只是個普通人,最後可能的……是對方的身份需要保密。
對方來意不明,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男子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點點頭,對著負責人說道︰「不錯,很不錯。」讓蘇梨涼產生了一種自己是砧板上待售的貨物的錯覺。
不好的預感在心底升騰而起,蘇梨涼無意識的後退兩步,低垂著頭道︰「喬先生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的家人和老師還在後面等著我,可能要先失陪一下了。」說完就想著快步逃開。
卻不想男子竟伸手拉住了她,「從比賽一開始,喬某便開始關注蘇小姐了,仰慕蘇小姐已久,不知蘇小姐可否賞臉,和在下共進晚餐?」
蘇梨涼用力掙月兌對方牽制,卻沒得逞。那負責人只是看向別處也不管這里。她不由得慌亂了,說話的時候聲音都不覺帶著顫抖︰「承蒙喬先生錯愛,今日實在不便……」
男子听了點點頭,卻也不放開她,「現在距離最終成績出來還有些時間,可否佔用蘇小姐些時間,與鄙人聊聊戲曲呢?」
這人真是難纏,蘇梨涼也不敢忤逆。男子使了個眼神,負責人便推開了最近的一間空休息室的門,引了兩人進去。
蘇梨涼脊背涼,進去之後會生什麼誰又知道。她不是單純的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在門口僵持不下。
***
而這廂唐嘉年到了後台,一進到大廳,阮扶蘇就迎了上來。
「唐少爺身體好些了嗎?」阮扶蘇施施然開口。
唐嘉年不好直接冷落對方,大家都住風塘鎮,長輩之間又有些交情。雖說他對對方沒什麼好感,還是禮貌的回道︰「好多了,勞煩阮大小姐費心了。」
阮扶蘇似是松口氣的一笑,「那就好,唐少爺好興致啊,還來看這戲劇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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