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安人影疏 鼎魚幕燕(十)

作者 ︰ 謹以安

脖頸上鈍劍擦痕隱隱犯痛,她用手輕輕模一模,沒出血,應當是擦破了皮。房間里燈光暗,她也就沒細瞧,躺倒床上卻閉不上眼楮。

她記得在《胭脂扣》里有這樣一句台詞︰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做戲就是把人生的甜酸苦辣一場一場地做出來,不過,做完戲一樣是避不了的。

唱了這麼多年戲,才終于明白這句話說得有多透徹。

前事渾忘,後事不計,便重新做人。

***

唐嘉年是在除夕那天回的風塘鎮。連續幾天大門緊閉的唐家一大早就開了門,幾輛車排著隊駛了進來。

蘇梨涼一听到蘇母說,就急急忙忙跑了去。卻只是遠遠看著,不肯靠近。看著唐嘉年被人扶下車,一身白衣,臉色更像是要和這白融為一體。劉管家早已推了輪椅等在一旁,唐嘉年也不再抗拒,順從的坐了上去。

直到他被推進屋子才離開。

年夜飯後,蘇梨涼剛要起身收拾碗筷,卻被九九攔了下來,「姐,我來收拾就好了,你不去……」話出口,九九就想抽自己兩個耳刮子,一臉懊惱的低下了頭。♀

蘇母忙著圓場︰「小涼早點休息吧,這幾天你一直擔心嘉年都沒睡好,看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蘇梨涼應了一聲,起身往房間走去。卻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門,她心底一顫,急迫的想去看是不是那個人,又突然怯步。

蘇父蘇母剛好過來,蘇母見她愣在原地,就問道︰「小涼你怎麼啦?怎麼不去開門?」

她回過神,蘇父已經打開了門。門外站著不是唐嘉年,是劉管家。

是來請蘇梨涼去茶樓的,劉管家轉達完意思也不歇一下便離去。蘇梨涼也不歇腳,忙回房收拾了一下就一路去了品意茶樓。

新年員工放假,蘇梨涼輕車熟路的進到房間里。唐嘉年正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膝上搭一方毛毯,上身穿了厚重的毛衫,頭因為長時間沒有修剪已經完全蓋住了耳朵,額上的碎遮住了眼楮。

蘇梨涼坐在他對面,唐嘉年才看向她,溫軟的笑道︰「今天沒能去接你,劉管家不肯讓我多動。還差點不肯我來茶樓。」

「沒關系,你身體……怎樣了?」

唐嘉年倒杯茶給她,「暫時沒什麼問題了,年後再回醫院檢查一下就好了。」

蘇梨涼不信,拉住他握著茶杯的手,手指微微顫抖,「嘉年,不要瞞我。」

唐嘉年低垂了眉眼,慢慢收回手,才靜靜道︰「醫生說是心髒輕微二度房室傳導阻滯,不加重的話,是沒什麼大的問題的。只是現在還不確定……那天突然暈倒是心搏暫停,我還搞砸了你的比賽。」

「比賽根本不重要!之前檢查身體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突然……」她說不下去,用手捂住嘴,眼淚唰的落了下來。

唐嘉年又重新握住她的手,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真的沒那麼嚴重的,你不要擔心。你看我現在不還好好的坐在這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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