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平之夫婦死了,死得相當不是時候。♀這個不是時候是對他們本身來說的,換個時間段,尤其是顏平之,場面還能辦得大一點、哀戚一點。如今年節臨近,又有顏老娘從中作梗,整個驃騎府上下,洋溢的不是悲情,而是喜氣。
顏啟整個都蒼老憔悴了起來,如果說,上一次的打擊是讓他失去了部分水份,蔫了。顏平之的死,就是讓他徹底成了死灰槁木,幾乎要變成一具行尸走肉了。看到他這樣,顏神佑不得不相信,顏肅之的判斷力,相當地強。
顏神佑想了半天,才想得明白了。看向顏肅之的目光里,也帶上了一些佩服。
她觀察顏啟的時候,正是自家的年宴上。雖然死了兩個大一個孩子,過年的時候,驃騎府嚴格說來還白事的陰影中,不知為何,這年宴卻充滿了歡樂祥和氣氛。
頭一個開心的是顏老娘,她老家老且迷信,近來總看三房不順眼。如今三房大孩子死了三個,要緊的是男孩兒死了,只留下三個女孩兒,顏老娘心頭一塊大石終于落地了。她原本是憂心而病,如今居然精神好了許多,滿面紅光,眼里都透著神彩來,連楚氏,她眼里也成了好了。
楚氏向她「匯報」過年準備的情況,請哪些家來吃年酒之類,她一點挑剔也沒有。听說「趙家也孝里,不好請他們來了」的時候,還贊同地點頭︰「就是這個理兒,沒得晦氣。」
眼見得滿堂兒孫,雖然兒子廢了,可正經的孫子有三個,曾孫也有一把,顏老娘的心里經之前幾個月,真是痛快得多了。雖然還是看二房有些不順眼,眼瞅著夫妻兩個就帶著一個丫頭,她十分不開心,倒也忍下了。顏神佑跟著顏希真一道往前磕頭的時候,她也拿出一模一樣的紅包給了她們。
姜氏看著女兒的笑模樣兒,卻琢磨著,這身上的衣裳未免有些鮮艷了,等下回去要給她換下來。離了顏老娘的臉,顏神佑還是得給顏平之穿素的。又與郁氏踫了個頭,小聲說︰「不知道靜姝姐兒幾個怎麼樣了。」
郁氏道︰「如今這樣,得衣食無憂,平安長大,也是她們的福氣了。大不好,與孩子無干的。」
原來,顏老娘發話︰「她們有重孝,不必到眼前來了。」弄得大過年的,顏靜姝幾個連團圓飯都沒吃上。楚氏並不與這幾個女孩子計較什麼,卻也不想見她們了。命柴氏吩咐下去,將熱茶熱飯送過去,衣食不缺,只拘屋里罷了。早將趙氏的嫁妝封存,言明留與她們三個將來均分做嫁妝使,並使請了趙忠來畫簽、蓋印。
姜氏一點頭,不再多言,只專注看女兒回來了,復想起她拿膠牙餳去糊趙氏一嘴的往氏事來了。想到此處,將對三房的那一點同情給拋開了去,她總不會對幾個孩子落井下石,卻也不想如何看顧的。
上面顏老娘已經說了︰「昔年老家,土里刨食的時候,再不想能有今日的!真高興啊!來,都跳起來!」
她老家真是太開心了,她兒子不名譽的證據徹底沒了有木有?!死無對證了!她顫顫巍巍地到了廳內正中,開始手舞足蹈了起來,還要讓大家一起來跳。
顏神佑仔細觀察,發現顏老娘的舞蹈動作跟姜氏教的還不大一樣,想來是教程不一樣。顏老娘有興致,巧了,楚氏的心情也不錯,看著顏老娘手舞足蹈的樣子都不覺得粗俗了。她卻先問顏啟︰「將軍,何不率舞?」
不得不說,沒了三房,諸頂多有些惆悵,卻更多了一絲痛快——除了顏啟。
顏啟痛失愛子,哪怕後來糟心,巨大的慣性下他還是選擇親近顏平之。可他親娘卻笑逐顏開,他老婆把他拎到前台,要他滿足他娘唱歌跳舞做游戲的要求。全家都看著他的指示,他娘也等他回話。
顏啟苦逼兮兮地蹭到中間,被顏老娘跟他臉對臉地站著,翹腿揮手地要他跟著一起跳。顏啟這舞,便跳得像個提線木偶,動作僵硬極了。楚氏微笑道︰「難道太夫開心,們也一起罷。」
于是全家起舞,真是……亂七八糟。
顏啟跳了幾下,便說酒多了,要先去睡。顏孝之忙說︰「兒伏侍您去。」
顏啟一擺手︰「不用了。」
顏老娘的笑容也淡了下來,嘆道︰「知道累,去罷。」
看顏啟佝僂著腰慢騰騰地穿鞋、扶著個小廝,慢騰騰地往書房去,顏老娘恨恨地對楚氏道︰「當年早該弄死那個攪家精!她早早死了,也不致叫狗兒今日這般難過。♀」
楚氏也不辯駁,只說︰「您說的是。可將軍如今這樣,該如何是好呢?」
顏老娘將手一擺︰「沒事,多叫他出去散散心,誰沒了誰不能活呢?攪死精死了,他不是也精精神神活到了現?他小時候就好舞刀弄槍了,尋些,陪他打仗耍。」
是啊,誰沒了誰不能活呢?楚氏恭謹地道︰「是。他們明日還要陪娘子去娘家,明日丫頭也要回來了,還要看女婿呢。您且去歇著,安排他們弟兄得留一個來陪嬌客。」
顏老娘這時看楚氏又是個周到了,還說︰「哥哥好些個年頭不見面了,明日也去。留大郎一家家就是了。」
楚氏雖想見女兒,卻也放心將家務暫交與長房,便笑著應道︰「是阿家體恤。明日您但吩咐阿柴就是了。」
一面將顏老娘送了回去,照著吩咐了︰「明日大郎一家留下,明年那是二郎,後年是四郎。」說到四郎時,且頓了一頓。
子媳各領命,自回去準備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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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上,楚氏果帶著顏啟去了太尉府。顏啟是覺得百無聊賴,了無生趣,一絲也不肯去的。被顏老娘身上拍了好幾個巴掌︰「不懂事兒。」將他打去了太尉府。
到得府里,楚太乙道骨仙風,階前親迎,捋須而笑︰「來來來,吃酒來。」
顏啟坐下來,看看楚氏兄妹笑意盈盈,不由十分憋氣。想到楚豐這個王八蛋,曾經把顏平之從堂上趕出去,他就渾身不自。轉念又想,原本三郎也這里站過的呢,又生出一絲懷念來。
楚豐的兒子楚源看他這麼蔫,肚里一笑,過來親自給他斟酒。顏啟也不跟楚豐說話,楚豐也不意,只與楚氏說些家常︰「如今京里裝束與往年比倒有些個不同了,乍一看去,都不敢認了呢。」
楚氏笑道︰「總是大同小異。」
「也不是,女子發髻忒高。」
「可比歪歪斜斜耷拉著的好,大郎不曾見那些拖拖拉拉的,十分礙眼。」
顏啟就一杯接一杯的喝,楚源耐心十足,顏啟怎麼喝,他就怎麼倒。酒是楚豐二十幾年前離京時親手埋下的好酒,藏了這些年,滋味醇香綿長。顏啟先時海量,如今卻是酒入愁腸,不多時便醉了。楚源喚來兩個小廝,將他抬到客房里安置。
外走了,兄妹倆正好說話。
楚豐道︰「那大郎也老大了,既做過中書舍,朝廷的套路都是做熟了的,可換一地方,轉一圈再回來。到時候還沒死,他資歷又足,正可拼爭上游。」
楚氏道︰「阿兄怎麼說這種喪氣的話來?如今正是大有為之時,何談生死?」
楚豐擺擺手道︰「凡事多做些打算,總是不錯的。們若不是多做了些打算,二十余年前便死無葬身之地了。」
楚氏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只擔心,將來他們兄弟丁憂的時候不巧。」
楚豐木著臉,想了一陣兒,才湊過來問楚氏︰「如今能把得住家里?」
「可。」
「里里外外?」
楚氏道︰「這麼些年,也不曾閑著。」一點點地滲透著,顏啟還深深防備著她的時候,這里面的功夫,她不屑于再提。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楚豐道︰「那倒好。浮財不消說,部曲也是要分的。」
楚氏皺眉,有些惱意︰「還沒死呢!且分不了。也是阿兄回來得略晚,更是這老不死的太能作!否則,阿兄回來時,已準備妥當。雷霆一擊,該是多麼的痛快!」
「也說,這事做得不夠干淨利落。」
楚氏道︰「他想得倒好,想叫他那愛子與皇帝做親家呢!不得不搶先將阿家接了來轄制他。」依楚氏的計劃,合該再晚一些,又因時機並未消成熟,留著顏平之是為防顏啟發瘋。
待時機成熟,將三房一網打盡。屆時顏啟已廢,顏平之又死,顏啟還要指望著顏孝之三兄弟開枝散葉、傳宗接代,便瘋不起來了——就是如今這般模樣。再進一步,一切盡掌握之中,顏啟也可以去死一死了。
只恨顏啟抽風太過,早早就存了要顏平之做太子岳父的主意,逼得她不得不提前動手。因準備不足,姜氏又搶先出手,拖拖拉拉,弄到現,才算舒了口氣。真個惱!
總之,都是顏啟的錯!
楚豐知道這個妹妹過得不容易,卻不再多說「辛苦」之類的話,只為妹子謀劃︰「家里如今不可進京,不知聖上能活幾年,亦不知諸王是何意,京城便是是非之地。家里的兵馬,也不好動。如今,這里便舉足輕重了。」
楚氏道︰「省得。兒居嫡長,承嗣乃是天經地義!」
楚豐道︰「二郎、四郎,也當要妥善安置。」
「嗯。」
楚豐深深看了妹妹一眼道︰「怎麼覺著待二郎與四郎並不如大郎盡心?四郎還罷,二郎確是委曲了。」
楚氏捏了一下拳頭︰「哦?」
楚豐微挑了一下下巴︰「嗯?」
明不說暗話,兄妹倆都是聰明,啞迷打夠了,楚氏道︰「大郎是承嗣之子,擔子重,干系大,自然要更盡心。至于二郎、四郎,他們父親不理事,沒有將他們撫養成嗎?沒有教他們禮義廉恥嗎?沒有送他們讀書習武嗎?沒有為他們求娶賢妻嗎?」
楚豐伸出兩指,于身前案上彈了數下︰「母代父職,原也不能怨,能做好一樣,已是難得了。也罷,看二郎聰慧,他,來看安排罷。看好大郎便是。」
「那……」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一個愛酗酒的武,出意外,再尋常不過了。就用這三年,收攏士卒部曲!」
「嗯。」
「大郎不似練兵的材料兒,二郎、四郎或可一試也未可知。順便的,將部曲分交三罷。」
「這!」
「听的,有用的兵才叫兵,沒用的,呵呵,不過一群豬羊而已,還要空耗口糧去喂!」
「家不能散。」
「不至于。」
楚氏終于答應了︰「那便听阿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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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舅重點點名、代為打抱不平的顏肅之,此時並不知道他舅舅要重點關照他了。他正一本正經地跟他大舅子喝酒,今年是姜戎特意留下來的。眼瞅著這妹夫正常了,外甥女又異常了,作為一個心疼妹妹的好哥哥,姜戎覺得有必要跟顏肅之再嚴肅認真地討論一下家庭問題。為此,他特特與蔣溪通了個氣,蔣溪今年留自家,招待蔣家女婿。就留下姜戎好單獨面對顏肅之。
顏肅之知道自己之前太中二,也知道這大舅子十分關照老婆,對著姜戎,他就有些個心虛。喝酒也比平常快了些。
姜戎見他這般喝法,呼吸不由重了幾分,他還記得上一次提到讓顏肅之給他生個外甥的時候,這貨是假裝醉死過去以逃避話題的。md!姜戎發誓,如果顏肅之再敢給他醉下去,他一定把這貨按酒桶里!
顏肅之一面喝,一面偷眼看姜戎。姜戎見他看過來了,也不顧什麼風度了,沖他呲牙一笑,顏肅之也跟著陪笑。姜戎越看顏肅之這貨,長得也不錯,身材也保持得不錯,上回坑顏平之也坑得十分靠譜,怎麼就不肯……給他生個外甥了呢?
姜戎將手里的朱漆耳杯往案上重重一頓,顏肅之非常配合地看了過來。姜戎咬著牙,扯出一個深刻的笑容來︰「顏郎近來可好?」
「呵呵,挺好。」
「回家都做什麼呢?」
「那個,讀讀書,練練字,先前功課都荒廢了,要重新揀起來。有空就陪陪神佑,小孩子,得教。」
「哦,呵呵。」
「呵呵。」
呵妹!「除此而外呢?不陪陪娘子嗎?」
顏肅之心說,來了!「那個,們……一道教導神佑功課哩。」
「少與打這機鋒!就問,什麼時候給生個外甥?婚姻波折,錯家不假,卻又不是妹子做下的。這妹子,自嫁與,德言功容,哪樣不好?是不曾敬上撫下,還是待不夠周到?」
「息怒,息怒,令妹自是極好極好的。」
「好到不肯與她個樣生兒子是吧?」
顏肅之臉上忽地一紅,有點扭捏,又有點羞澀地道︰「這個,與令妹,並不很熟,這些年又……有些不好意思呢。令妹對,也是陌生得緊。她心里,怕也是有些不自的。……總得容,與她處一處罷?總要情願,這個水到渠成,水到渠成,才有心情嘛。不然令妹,那個,該多難過呢?」
臥槽!姜戎虎軀一震,不可思議地看向顏肅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個死中二,這會兒玩什麼小清新啊?這麼裝純害不害躁啊?品呢?節操呢?外甥女兒是用意念生出來的啊?
「tm閨女這過了年都七歲了,現告訴,不好意思跟老婆睡?」這是還要再談一場戀愛嗎?腦子沒病吧?
顏肅之搓了搓手︰「那是當時年輕不懂事兒,這個,男女之事,除了傳宗接代,也該……身心愉悅,說是不是?心里只為著生個兒子行夫妻之事,多麼沒品啊。」
姜戎快被這個妹夫給雷焦了!坐那兒搖搖晃晃的,伸手撐了一□前的桌案,才定了神兒,抬起頭來,用一種凡膜拜雷神的眼光看著顏肅之︰「……要給耗到什麼時候?」
顏肅之苦笑道︰「令娘子失望太久,總要好好哄她回轉不是?」
姜戎的三觀都被雷成了渣渣,大口把一杯酒都干了,才有力氣與他談判︰「就算這樣,也不能對神佑不好。」顏神佑的出生,還真不是什麼兩情相悅的產物,姜戎怎麼看這妹夫還是不太正常,必須給外甥女爭取一點權益。
「那是那是,那是閨女。以前沒有盡責,是的不是。」
姜戎真想哭,這妹夫怎麼看都不正常啊啊啊啊!哪怕現說要洗心革面,對老婆孩子好,這腦子還是跟正常不一樣!
姜戎不得不灰心地道︰「那……可用著點兒心。」
顏肅之就差點頭哈腰了︰「放心,放心。」
姜戎被他打敗了︰「來來來,喝酒,喝酒,們好好的,就放心了。旁的都好,就吃虧出身上了,楚太尉歸來,將來會順許多。」
顏肅之道︰「也不太虧。」
姜戎看他這會兒又神色淡然,眉間並無以往之戾氣與憤懣,心道,這又正常了。不知道他要怎麼跟妹妹聯絡感情呢?怎麼想,都想像不出來。
顏肅之卻想︰不知道老婆孩子干嘛呢?神佑雖然家里活潑,外面還是很文靜的,不會太悶了,家不搭理唄。
他擔心的這些,真是毫無道理。到了姜家,大舅母範氏、大表姐姜宗、二表姐姜寧將她圍起來好一通看。範氏看完她的臉,還說︰「阿家說沒事,固知是沒事的,可不親眼看一看,總是不肯放心的。」
姜宗道︰「那等,離她遠些,該多帶幾個婢子的。養她們就是要護主的,否則要她們何用?」
顏神佑道︰「事兒來得太快了,阿姊險些要拿臉撲地了,怎麼能不管呢?沒想到這麼寸,把給弄倒了。阿琴嚇得臉都白了。」
姜寧道︰「阿琴也是小,沒用,當時阿琴就該上前給她兩巴掌。」
蔣氏越听越覺得不對勸頭,咳嗽一聲︰「們都說什麼呢?胡鬧!」
這才將三個小貨給鎮住了。
蔣氏道︰「行了,們都沒事,一處玩去罷。」
姜宗對顏神佑道︰「來,有好東西給呢。」領著顏神佑去了她那里,將準備好的禮物送與顏神佑。卻是她學些女紅,听說顏神佑想練箭,從她舅舅家拐了個扳指,正好給顏神佑來用。還說︰「這個小些,給正好合用。」
姜氏母女,姜家是相當受愛護的。顏肅之真是多慮了。
不說顏神佑,姜氏也被母親、嫂子問好些個關于夫妻生活的話題。姜氏一听蔣氏起了個話頭兒,連脖頸兒都透出粉紅色來了︰「呸!誰稀罕他。」
蔣氏與範氏交換了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怎麼看姜氏這樣子,都有點像是不好意思,而不是憤怒。兩識趣地不多談,將這件事交給姜氏自己處理。
蔣氏道︰「也好開飯了,記得小時候就愛吃家里糟好的鵝掌,早就備下了。喚神佑她們一道來吃罷。」
酒足飯飽,顏肅之一家三口打道回府。因夫妻二都分別被提及這同房的話題,府門口送別之時,顏肅之與姜氏打了個照面,又都別開了眼楮。顏神佑覺得,這氣場,明顯地不太對。捂著嘴巴,她偷笑了兩聲,再乖乖地跟外婆道別。又跟兩個表姐拉了拉手兒。
一路上,顏肅之騎馬跟車邊兒上,不大好意思開口,就想等姜氏車里跟閨女說話時插兩句,顯得自然。姜氏帶著女兒坐車里,卻也心內紛亂,都不曾問顏神佑跟表姐們說什麼。
到得家里,顏肅之自覺地跑到書房那里洗漱換衣裳。姜氏與顏神佑換過了衣裳,姜氏有些心神不寧,便拉顏神佑說話︰「再教彈去曲子。」
顏神佑道︰「好。」叫阿琴去取她的琴來。
恰顏肅之理好衣裳,打起精神,折了枝梅花過來。見阿琴進了顏神佑的屋子,他便以為阿琴這貼身侍候的是去照顧顏神佑了,他媳婦兒落了單。登時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被姜戎一說,他也……挺想跟老婆親近了呢。
再听室內響起琴聲,似乎有些猶豫、有些彷徨。聞弦歌知雅意,顏肅之總覺得這是媳婦兒也有點想他了的意思。仔細辨一辨聲音,這聲音似乎是臨窗的……
于是這個燒包的男,他悄悄悄悄地踱到窗子下面。藏起了腦袋,將窗子慢慢地掀開一道縫兒。這窗子不是合扇的,乃是上沿固定,打開時從底下撐起的。顏神佑耳聰目明,听著窗子響,便趴過去看。
就看到一枝梅花慢悠悠地從窗框子底下慢慢升起,映了雪白雪白的窗紙上面,特!別!好!看!
再然後,她就看到她爹的一張帥臉,眉間的朱砂痣都透著「們戀愛吧」的愚蠢氣息。
顏神佑︰ ☉╴☉ 艾瑪,不好!當電燈泡了,快跑!
顏肅之︰=囗=!臥槽!
作者有話要說︰小螃蟹快跑。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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