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是那該死的綺里啊!想到這里連忙起身推開房門,不好意思地賠笑︰「是,是,對不起,剛剛楞神兒了。♀」
只瞧著敲門女子鵝蛋粉臉,一雙大眼楮顧盼有神,長得甚是嬌柔,著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更顯嬌小柔美。她看了一眼我,眼神中稍稍有些訝色,忽而又低下了頭,便瞧著她朝我做了個奇怪的姿勢,我卻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扶了一把道︰「姑娘不用這麼客氣,你,你找我什麼事啊?」
她微微起身,旁邊的人上前,遞過來一個籃子狀的東西,我正疑惑,但卻忽然聞見了好像是飯菜的香味,一下子笑道︰「是林大哥托你送來的飯菜?」
她看著我,笑得甚是明媚,我心里更是歡喜,心心全念著還是林大哥細心。便也學著她剛剛的樣子,續道︰「有勞姑娘了。」
她又細細看了看我,出聲笑道︰「那便請姑娘好好用膳。」我用力點了點頭,只覺這笑容實在太過艷麗,卻也沒來得及多想,轉身將門合上後,趕緊將食盒里的飯菜拿了出來,卻……一下子愣住了。
「我沒有看錯吧?」我低喃道︰「這可是麻辣香鍋、地三鮮和糖醋里脊?」這……這古人也忒厲害了,沒想到這著飲食文化竟這般超前!
口水都要流了下來,趕快將飯菜擺好,拾起筷子,剛落在一塊糖醋里脊身上……猛然間一個巨大沖力襲來,眼瞧一黑色重物從天而降,我「啊呀」一聲失聲大叫,定楮一看竟是個人,這一桌子的好菜好飯也被一股腦的砸了個稀巴爛。
我的筷子還愣在半空,嘴角的口水都忘了舌忝回去,僵直了身子楞在原地。一聲熟悉的調笑聲忽而傳來︰「哼,你這兒還有心情在吃飯呢,現在想殺你的人都能組個新幫派了。」說著谷子洛便又繼續誶我道︰「你說……應該叫個什麼名字好呢?」
只覺自己的眼角狠狠地跳了下,不由自主瞟向躺在地上的人,又是……又是想殺我的?
那他這一動不動的這是……「啊!」我不可控制地大叫了起來,一個竄身便跳到谷子洛的身旁,抖著手指向地上人︰「死,死人了!你,你殺人了?!」
「離我遠點」他竟然毫不憐惜的將我一把撇了出去,又險些踫到那死人的身子,我全身汗毛直立,只覺陰森森的一陣陣涼風吹過。
「接著演,接著繼續演啊,鳳綺里,你手上的鮮血可一點不比這些殺手少,現在不過看了個死人,竟然還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兒?」谷子洛瞪著我,滿眼皆是毫不掩飾的厭煩之色。
我瑟瑟發抖,只得縮在牆根兒,兩手嚇得冰涼,這時有人推門而入,我更是一驚,猛然轉身,是海大哥。
黑色的壯漢身後竟然跟著剛剛那個嬌美女子,不過臉上好似有些不高興。
尚海進門之後先是上下打量行下我,然後轉頭又看了看地上的人和散落的飯菜,緊皺著的眉頭這才松了下來,直直轉身向身後的女子喝道︰「險些讓你闖了大禍!」
那女子沒有出聲,卻忽將一雙大眼射向我,眼里竟是濃濃的恨意,冷言︰「倒讓你佔了便宜,下次定要你嘗嘗這噬魂散的滋味,好讓我給月宴報仇!」
「零兒!」尚海又是一聲呵斥,卻沒多說什麼,表情甚至有些無奈,看著那女子說道︰「他說了,要保她性命!」
「傻,他那是傻!」她眸光一轉看了眼谷子洛和尚海,盈盈的大眼浮出水霧,大叫出聲︰「你們更傻!」咬著嘴唇,轉身跑出門外。
跑出去的時候,剛好林容瑄進門,兩人險些要撞個滿懷,只見林容瑄微側身,一個反伸便擒住了她的手,「零兒?」輕喚了一聲又松開了手。♀被喚作零兒的女子看見林容瑄有一刻怔愣,慌忙瞥開眼,頭也不回的又跑了出去。
林容瑄擰著一雙劍眉這才進了屋,掃了眼凌亂不堪的地面,沒有說話,而是徑直走向了內間。「我們到里面說話。」他說。
隨他到了里間,依舊十分樸素,四人圍坐在黑石圓桌旁,他將一個紅色錦囊推到我面前。
「這是什麼?」我疑惑地問。
「打開看看。」林容瑄看著我眼神有些深沉,「是……公子留給你的信。」
那個月宴公子?可是……可是我不認識你們的字啊,我沒有動,揪著眉毛坦誠交代︰「我說了我沒了記憶,認不得字。」
「他知道。」林容瑄的眼里竟有些不明的意味。
這句話卻听得我心上一驚,不明所以只得伸手拿過錦囊,打開之後是一個秀娟白帕,輕輕展開,將它平鋪在桌上的一瞬,我卻豁然站起身。
凳子應聲而倒,發出鈍響。
屋子里靜得出奇,窗外有鳥兒聲聲歡快的啼叫聲。我瞪大了眼楮,看著白帕上的字跡,那是……那是簡體漢字!可……可是怎麼可能!
我皺著眉,忽將它從桌子上抓了起來,激動的都有些發顫,拿到眼前,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看,確實是簡體漢字,開頭第一句便是︰你好,對不起。
「那信上寫得是什麼?怎麼那字我一個都不認識?」谷子洛向林容瑄。
「那信上的字,我們都不認得。」林淡淡答道︰「月宴說這天下,認得的只有她。」
身子開始不住的發抖,將帕子緩緩放回桌子上,桌邊的三人皆是疑惑地看向我。
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桌子上,我卻笑出了聲︰「哈哈,哈哈……」
谷子洛皺著眉看我,站起身,微微後退。
「信上說了什麼?」林容瑄大哥站起身來,皺眉,眼里迫切之色溢于言表。
他竟然知道我……知道我要穿越到這里,也知道發生的一切!只是,只是沒想到這月宴公子竟然也是穿越過來的!!!我不住地大笑,笑到喉嚨發緊,笑到眼淚直流。
那信上是這樣寫得︰
你好!
對不起,請容我先向你道個歉,我知道你對于現在陌生的世界充滿了疑問,當初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也同你一樣迷茫和恐懼,可倘若現在我已經死了,恐怕你面臨的麻煩還要更大些,但是不要怕,因為我有辦法證明你的清白,也可以送你回去,回到那個我們原來的世界。
你不用懷疑這話的真假,雖然我已經死了,但是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你便可以返回到原來的世界,當然萬事皆講條件,我可以送你回原來的世界,但是你也要為我做一件事。
這件事便是找到殺害我的真凶。
殺害我的人只為偷走我一件十分重要的東西,你要找到寶物,並將他血祭在我的墓前,你也必須要找到那件寶物,因為只有找回它,你才可以順利離開這個世界,這便是我們之間的交易,只是不知道,你想不想和我做這個交易?
………………………………………………………………………………月宴書
我肚子笑得有些發疼,眼淚碎碎砸在桌子上都濺起些許水花,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一睜眼就面對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原來都是有人設計好的,是他將我重生在這個身體上,然後算準了我會為回到原來的世界而答應他的條件,他居然在信里假惺惺地還問我……願不願意和他做這個交易?!
試問,我有選擇嗎?即使先不回到原來的世界,我要在這世界上生存,便一定要先想方設法洗刷掉這副身子上的罪名,那些個信誓旦旦要為他報仇的人,還有那個雲澤,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我……
這世人皆道他月宴公子如何之好,卻唯獨我一人要罵他是個陰險小人!
我有的選擇?我搖頭苦笑。
「鳳綺里?你莫不是失心瘋了?」谷子洛指著我大叫道。
林容瑄也有些猶豫不決,出口喚我「你……」
我忽而停住了笑聲,擦干淨眼淚,舒了口氣出來,對他們靜靜說道︰「我答應你們公子的條件。」
「公子什麼條件?」谷子洛了看我,又看了看旁邊的容瑄大哥,滿臉的疑惑。
我抬眼看向他們,卻見他們每個人臉上皆是不同的表情,我心下一頓,難道這月宴公子並沒有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他們?
林容瑄輕咳了聲,並未回答谷子洛的問題。卻從寬袖中取出了兩件東西,依次擺在我的面前。「這百花佩是公子在雲國所有財產的調用令牌,只要將它出示在任何一個銀莊,便可隨意調用銀兩,基本是……無上限」,他將那彩色百花石推到我面前,又指著另一塊白玉說道︰「這白玉蘭花佩是在帝京和啟城以及其他幾個地區天涯樓的控制憑證,有了它便代表你便是天涯樓的主人,以後天涯樓的人可隨你調用,任由差遣。」
我心頭一驚,但是很明顯另外二人比我還要激動,谷子洛猛拍著桌子,簡直就是要跳起來,「容,容瑄!你這是在干什麼!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可以隨便交給她!」說著便一把將桌子上的兩塊玉佩抓在手里,防洪水猛獸般提防我。
這時候尚海也站起身來,一臉的思量︰「容瑄,你可是想清楚了,這令牌一旦交出去,你便什麼都沒有了,那天涯樓你經營了七年,公子在的時候都不曾向你要過這令牌,你現在這樣交給她……」他稍稍頓了下,語氣極為謹慎的續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她主家……」
我有些听不懂他們說的話了。
「天涯樓本是他賜予我的,如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