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命不放 一 她和他的現在(1)

作者 ︰ 羊啊羊

她和他的現在(1)

從下午上課起,姜意然就開始不對勁,腦袋先是暈乎乎的,後來一陣一陣的抽疼,四肢逐漸酸軟無力,好不容易總算熬到了下課,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走路搖搖晃晃,還總覺得不踏實。♀

走出教室的時候又被一個飛速奔出教室的學生撞到,直接重心不穩往一邊倒去,還好有個女生眼疾手快將她扶住,還主動把她送回了教室辦公室。

由于太陽穴實在疼得厲害,一坐下她就趴伏在辦公桌上,頭縮在臂彎里,都忘記了起碼該對學生說句謝謝才是。

她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生病了吧,所以這才來得如山倒似的?

好吧,要是誰能幫她一把該多好,把她送回家就成,她現在實在使不出勁兒站起來,更別提走路了。

可是,誰會來幫呢?

沒有人會來的。

她最想、曾經從理論上來說也最該求助的那個人,現在已經和她沒有關系了,再說,就算告訴他自己現在很難受需要他的幫助他也不會來的,他那麼忙,哪里還顧得上她?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會信她的話麼,肯定不會,她姜意然在他眼里就是鐵打的,根本不會生病!

還好下一節沒有課了,她趴了一會兒稍微覺得好了一些,正打算強撐著打車回家,同一個辦公室和她差不多大的一個女老師過來關切地問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她努力把頭抬起來,聲音都快發不出來了,說自己可能就是感冒了,沒有大問題,可以自己回家不用麻煩了

但那位女老師應該是看她那副病懨懨的模樣實在放心不下,詢問了她家的地址後將她從座位上扶起來,不僅把她送到了校門口,還跟她一起上了出租車一直把她送回了家。

在車里,眉目低垂地看著窗外飛速閃過的街景,心里不禁想,一個和她不熟的人看到她不舒服的樣子都會上來問兩句表示下關心,甚至還會熱心把她送回家,而他作為自己曾經最親的人,對她的示弱卻視若無睹,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在他心里,她可能還比不上一個在生意場上認識的連一般朋友都還算不上的人?

最終,她還是搖了搖了頭,沒有再想下去。

想再多也沒意思,已經過去一年多,一切都早就被她自己親手畫上了句號,不論如何放不下也無法改變過去,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再怪他下去就顯得她太小心眼了,他是不會為她做任何改變,還是那個一板一眼的江謙。

是,她就是活該,景北齊向來的一針見血怎麼可能出現意外?

她那時還死鴨子嘴硬不承認,但現在事實擺在面前,不認不行。

但她依舊相信,只要自己的信心足夠堅定,總有一天一定可以把他忘記,對他的感情會煙消雲散,到那時候,他們之間剩下的就只有那幾分微薄的兄妹之情,那或許才是最好的結局吧,兩不相欠。

投進去的十多年的感情沒個結果值得麼?

有什麼值不值得的,又不是每一粒埋進土里的種子都能發芽,即使發芽了也不見得都可以成長到開花結果,所以,很正常啊。

十多年買一次教訓,雖然前期投入是漫長了點,但那又如何,十多年抵不過幾年的例子比比皆是,只要有條件有人選,她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她是姜意然啊,再大的困難在她眼前,都是可以被攻克的才對!

雖然,她現在還在努力忘記的路上,但只要開始,就終有一天會有走到她設定好的終點。

側躺在沙發里,閉著眼楮,臉對著沙發背,鼻腔里呼吸的是自己異常熟悉的空氣,頭疼總算是得到了稍微的緩解,只是依舊渾身沒勁兒,連走到床上去睡的力氣都沒有,意識也開始一點點稀薄,對四周的感知也變得模糊起來。

干脆先睡一場吧,反正走之前那個熱心的老師已經幫她請好假了,明天的課有人幫她上。

可是沙發再軟也比不上床,即使感冒讓姜意然沒存著太多的意識,但她很長一段時間都睡得模模糊糊的,並沒有睡沉,以至于放在褲包里的手機響了也沒把她驚得多厲害。

她本不想接,可是鈴聲響過一陣又開始響,她實在沒辦法,只能抬起沉重的手臂,把手機給拿出來,熟練的滑動接听,放到耳邊。

「喂,誰啊?」姜意然的聲音已經含糊不清。

手機另一邊安靜了幾秒,陡然響起了一個頗有磁性的淳厚男聲,語氣卻很生硬︰「我爸叫你今晚回去吃飯,讓我接你,我快到你學校門口了。」

要是往常,姜意然一定已經全身心進入了高度警戒狀態,對每個字都斟酌再三才會開口,可是現在,她腦子里就是一團漿糊,思維的齒輪被卡住,遲遲都無法開始正常運轉,也就沒能把聲音的主人給辨別出來,只是根據文字做出最直接的判斷。

「我沒,沒在學校,我在……」家里。

最後兩個字她再沒力氣發聲了,因為一陣抽痛又襲來。她把頭往沙發角落里靠了靠,握著手機的手無力松開,手機直接滑到了地上了。

江謙只听見听筒里傳來「啪嗒」一聲,下一秒電話就被掛了,只剩下「嘟嘟」聲在耳邊。

果然,他不該對父親松口,說自己給她打電話的,這都不知道第幾次了,她每一次都是這樣,他話剛開個頭電話就會被她掛掉,她是有多不想听見他的聲音,以前不是還口口聲聲夸他的聲音好听麼,這女人的話,果然不能信。

既然她掛電話,也就代表了拒絕,那就不是他的錯了。

車剛好行駛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遇到紅燈,轉成綠燈之後江謙沒有再往前走,直接掉頭往家的方向開去。

就在手機落到地上的那瞬間,姜意然猛然意識到了剛才在自己耳邊的聲音是誰發出的,但卻沒發現已經遲了,嘴里虛弱地低喃道︰「阿謙,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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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北齊把溫度計從姜意然腋窩里抽出來一看︰38c,皺著眉搖搖頭,一臉「我該拿你怎麼好啊」的表情,又伸手覆上了她的額頭,還想再確認一下。

景北齊前幾天才從歐洲回來,把事情差不多處理好了就來找姜意然,本想把禮物親手交給她順便蹭頓飯吃,沒想到一進屋就發現她在沙發上縮成一團,臉色發白,第一反應就沖上去模她的額頭,掌心熱的發燙,趕緊把人抱回臥室放在床上躺好,嚴嚴實實蓋好被子,又立刻出門去買藥。

買藥的同時還買了粥,回去之後好不容易把她拉起來喂了幾口飯,再強行讓她吃了藥,哪知道整個過程中她一直在掙扎,嘴里一直不清不楚地說著「江謙,你走開」「江謙,你管我干什麼,我跟你沒關系」之類的話,讓他好一陣折騰,才總算把她搞定。

她雖然安生了,但他也不能走,必須定時量她的體溫,如果燒還退不下去,就只能把她送到醫院去。

他知道她忘不掉江謙,只是沒想到,她就算生病了嘴里也還念叨著,她還在他面前夸下過海口說一定會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將他從腦子里清除,結果呢,這都一年多了,還是念念不忘,完全就是作孽。

「你對他執念可真夠深的,傻姑娘,既然還忘不掉為什麼非要如此折騰自己呢,別像我似的,等到想要挽回的那天,一切都已經覆水難收——你要覺得他對不起你或者誤會了你,就擺明了說出來,男人不比女人,有時候話不說白,是沒辦法理解的。」他收回手,瞳孔中神色黯淡,像是在忠告,又像只是單純的自言自語。

相似的話,其實他對姜意然已經說了好幾次,可是每一次話還沒說清楚她就會開始炸毛。

他明白,對她來說,分明就是自己吃了天大的虧,到頭來卻還要先低頭示弱來改善局面,完全是本末倒置主次顛倒,她就更不會妥協了,因為錯更多的人,從來都不是她,為什麼什麼都要她先主動?

忽然,他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起身往房間外走去,才走到客廳的床邊,門口的電鈴也開始作響。

他猶豫了一秒,收起手機走到門邊,通過貓眼一看,格外詫異,居然會是他。

他會到這里來,真是稀客。

景北齊把門打開,陰沉著臉看著門外站的人。

門外的人看到開門的人,也是一臉的意外之色,但很快就收斂了,變成了面無表情。

「你怎麼在這里?」江謙語氣並不客氣。

景北齊听到江謙那主人般的口氣,扯了扯嘴角︰「這話,似乎該我問你吧。」

「姜意然人呢?」江謙最看不慣景北齊這副樣子,直奔主題。

「關你……」

景北齊話還沒說完,就听得從身後傳來一聲沉悶的「咚」聲,他隨即反應可能是姜意然摔下床了,根本來不及再顧及江謙,轉身幾乎是用跑的跑回臥室。

果不其然,原本該好好睡在床上的人已經連同被子一起躺在床邊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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