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紅顏似流年 第三章︰壽辰(一)

作者 ︰ 木一兮せ

不知不覺中,袁錦蓮已經在這里生活了七年了。已經七歲的她越發亭亭玉立,這麼小就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以後必是傾國傾城,吟曇曾經這樣稱贊。

如胭如脂也越來越喜歡幫袁錦蓮打扮了。大概是她們將自己的愛美聚集到袁錦蓮身上了。

「二小姐您看您看,這身碧玉繡花綾羅裙怎麼樣?正好和您頭上柳木瓖金玉簪般配呢!」如胭搗騰著衣櫃。

如脂見狀,即刻反駁︰「這綠太素,二小姐您看,這支彩蝶舞翼金簪和這身粉紗紫緞裙多好看吶,而且這都是去年老爺送您的生辰禮,多貴氣呀!」

袁錦蓮無奈的搖了搖頭︰「如胭姐姐、如脂姐姐,你們每個早晨都把我早叫起來然後打扮……還不如讓我多睡一會兒呢。」然後很合時機地打了個哈欠。

「發簪啊就戴這支。」袁錦蓮的小手從口袋里掏啊掏,終于掏出了塊小方帕,又從方帕里拿出了根看起來做工十分粗糙甚至于劣質的梧桐木簪,「裙子呀就穿這件。」袁錦蓮避過那些花花綠綠的做工精美的衣裳,挑出了件非常樸素的黃色小紗羅裙。

如胭如脂大跌眼界,如脂有點忍不住︰「二小姐……您這紗裙,奴婢也就不說了……可是這根簪子……您是從哪棵樹下撿來的枯樹枝子啊……」

「爹疼我和娘,所以給我們的衣食皆是上品。不過若是整日穿金戴銀的,大夫人能樂意麼?指不定什麼時候為難我們。」袁錦蓮想了想又說︰「再說了,誰說這是根樹枝子?這根木簪子是蕭竹哥哥費力刻給我的。禮輕情意重嘛,戴一戴表示禮貌也是好的呀。」

「可是今兒個是老爺壽辰啊!而且今兒晚宴小姐您知道有多少達官貴族來嗎?莫要說袁老爺是朝中重要大臣,深受先帝喜愛不說,在朝中也算是權傾朝野了。而且大夫人對大小姐期望極高,小姐您不顧自己也要顧著二夫人和老爺面子不是?」如脂義憤填膺的說道,就連一直很恬靜的如胭也應和。

袁錦蓮一臉幽怨︰「那你們要作甚……」

如胭想了想,道︰「不如這樣,今兒個早上要去敬老爺壽茶,就穿這身,其貌不揚倒也剛好。等到晚宴了,再說。」如脂雖是不滿,但也撇撇嘴同意了。

早茶過後。便是更為重要的晚宴了。

頌梅苑里側屋,如胭如脂忙前忙後地為袁錦蓮打扮。

被扒光了的袁錦蓮快被如胭如脂折騰瘋了,精疲力竭地趴在床上。最後如胭屈服了,如脂勝利地架著袁錦蓮,套上了一件鵝黃色吊帶羅緞裙,再披上了粉紗小衫。長長的頭發並沒有挽髻,而是柔順地用兩根金絲發帶綰了兩個馬尾,原本的劉海向上翻起,戴了件銀色眉心墜的額飾,掛了張淡黃色面紗。用眉筆勾了勾柳眉,淡淡的脂粉涂在兩頰,抿了口紅紙,如胭如脂非常滿意地看著她們共同的佳作。

「呀!二小姐這一打扮更是美艷,原先的玲瓏可愛間帶了些溫婉動人。」吟曇扶著柳氏走了進來,夸贊道。

柳氏今日也依舊穿了件頗為淡雅的素色絲綢裙,看到袁錦蓮時滿意地笑了笑,縴手寵溺地撫模著袁錦蓮的臉頰。袁錦蓮微微笑了笑,道︰「娘親,蓮兒給爹準備了個禮物。」

柳氏笑得更暖了︰「我們蓮兒準備了什麼禮物呀?」蓮兒卻得意的向吟曇笑了笑。吟曇恍然大悟,道︰「我說呢,昨兒個半夜小姐怎麼會有空到我那去學東西,原來是這麼個理兒啊。」然後又無奈地勸著柳氏︰「夫人你放心吧,小姐到時候一定給個大驚喜!」

柳氏欣慰地笑了笑,捏了捏袁錦蓮的小臉蛋︰「我們蓮兒最厲害了。好了,現在娘先入場招待賓客去了,一會兒娘倒是要看看我們蓮兒給爹爹準備的小壽禮。」吟曇見袁錦蓮得意的小樣兒,便放心地隨著柳氏踏出了房門。

壽宴上,眾賓見大壽星袁德松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便紛紛上前賀壽。楊氏和柳氏也都吩咐一旁丫鬟收禮,各自與賓客寒暄著。畢竟在這壽宴上的,沒有一個是等閑之輩。上至丞相,下至禮部尚書,不客套客套豈不要讓看袁家不順眼的小人得了逞。

「袁大人好福氣。身邊的三個孩子看著就討人喜歡。」說話的男子大約三十來歲,高高華麗的官帽嚴嚴實實的束著頭發,一副甚是羨慕地笑著。

袁德松笑了笑︰「白丞相哪里的話,這誰不知道白家公子才華橫溢,連教皇子的謝太傅每每談起白公子都贊不絕口。」白蔚尚但笑不語。

袁德松接著道︰「若是蕭竹能多向雲清學習學習,我呀就放心了。」

袁蕭竹立刻漲紅了臉,卻又無奈地笑了笑︰「爹今兒個大壽,蕭竹敬您一杯,祝您福如東海心想事成。」隨即一飲而盡,坐回了坐席。

當場面稍微安靜了些,袁錦蓮站了起來︰「爹,蓮兒給您備了禮。」端著一個放了一塊方帕的木托盤走上了前。

「哦?拿給爹看看。」袁德松拿過方帕,上面繡著一株開了兩朵的大牡丹,花瓣兒上還停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黃色蝴蝶,繡工還算精致,但若說是個六七歲小女孩繡的,便實在匪夷所思。「這是你繡的?」

「嗯。蓮兒工藝不精,爹爹不要見怪」袁錦蓮害羞地低下了頭。

場面上頓時唏噓,全都是在夸二小姐溫雅賢淑的贊美之詞。袁德松更是為袁錦蓮為他爭臉面而面露喜色,欣喜地看向柳氏,稱贊道︰「蘭兒,多虧你教導有方。」

柳氏也甚是歡喜,但卻面露平靜,淡淡笑道︰「是蓮兒這丫頭對這方面有興趣,便隨她去學著玩了,沒想到卻真玩出道道了。」

听著眾賓夸著袁錦蓮才藝了得的時候,楊氏暗暗攥緊拳頭。她看了眼自己兩個孩子,當看見自己的女兒袁錦鵑一副不以為然事不關己的表情,而自己兒子袁蕭竹則更為可恨地露出一副不可思議地欣賞目光時,楊氏暗恨不爭氣,恨不得立刻戳瞎自己。

當然,大家並沒注意到楊氏這不雅的小細節,場面依舊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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