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紅顏似流年 第十一章︰斬首示眾

作者 ︰ 木一兮せ

七年的時間,說起來不長不短,但自從袁錦蓮穿越重生在這里,便已經把袁府當成自己的家了,要說一點感情也沒有是假的,她已經對這個家有所依賴了。不行,不能再這麼渾渾噩噩下去了……

袁錦蓮深呼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情緒,扯出了一個盡管不太燦爛的微笑,但是她真的已經盡力了。

她跑到集市對面,攔住了一個正在討價還價的買菜大嬸,笑著問道︰「這位姐姐,我是從外鄉來的,請問你知曉袁府犯什麼罪了嗎?」

世間人皆喜歡听好听的,這個已年過三十的大嬸起初是一臉不耐的,但听聞眼前這七八歲的漂亮「小公子」甜甜的喊著自己姐姐,樂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兒了,熱情答道︰「知道啊,說是什麼蓄意謀反,聖上已下旨了,昨兒個晚上就把袁府的所有人都給押走了。唉,真是物是人非啊,這好好的一個大官兒不做去謀個什麼反啊……」

听到後面,袁錦蓮臉上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連忙打斷道︰「那請問他們現在被關在哪兒?」

袁錦蓮在期待,她想抓住那最後一點的希望。她希望前世小說里寫的都是真的,至少能有個塞獄卒銀子去探探親的機會,然後再找機會劫獄。可惜她錯了,盡管小說里寫的都不假,可惜她沒有分清什麼是衙門什麼是天牢。

「朝廷大官蓄意謀反這可是大罪名啊,當然是被關在在天牢里好讓當今聖上親自審問了。」這個買菜大嬸一看就是那種愛八卦大事兒小事兒的閑人,不然她離開時怎麼會又瞟袁錦蓮又瞎叨叨︰「唉,現在的孩兒啊都吃飽了撐的,天牢里的都是重要死刑犯,小孩子瞎摻和什麼……」

袁錦蓮的笑容徹徹底底僵在了臉上,這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是嗎……就算知道爹爹娘親還有哥哥死期將至,就算自己如今一點辦法也沒有,但是她甚至連和他們道別的機會也沒有了是嗎……

突然間,大波的人流成群一般的往著某一方向涌,人擠人,沉于悲痛之中的袁錦蓮也被不經意的又踫又撞地擠了過去。然而,無巧不成拙,人本都想往前排竄,卻把本無意的袁錦蓮擠到了前面……

于是她看到了。

大家圍觀的不是別的,正是昨兒晚被押走的袁府重要成員,袁錦蓮呆呆地看著被關在電視里演的那種木籠子里只露出頭的他們,手上腳上全是鐐銬。

「這是……游街示眾嗎……」袁錦蓮似是傻了一般,喃喃自語道︰「為何淪落至此……」

周圍人都在指指點點、罵語不斷,更有甚者甚至扔爛菜葉兒、雞蛋。

「不……不要……不要這樣……」袁錦蓮身上的力氣像被抽干了似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只能小聲呢喃。可是,又有誰會理她……

這時,被關在最前邊兒的袁德松無意間瞟到了人群中扮著男裝的女兒,心里雖喜,但不好表現出來,便只能硬著頭皮大喊著︰「狗皇帝,枉我袁家忠心耿耿,如今卻听信奸人讒言便滅我全家!」袁德松掃了全場圍觀的百姓一眼,目光停滯在袁錦蓮臉上,狠狠得吐了口唾沫大罵道︰「實在鐵石心腸,連我袁府大門口前的石獅子都不如!」說罷,又深深地看了袁錦蓮一眼。

袁錦蓮破涕為笑,呵呵,爹爹這一定是留線索給她呢……

卻不知這所有的小動作,被站在高處的一位少年全部收入眼底……

刑場。

盡管百姓圍滿了,卻沒有人敢太過接近,似是生怕行刑之時一不小心把自己也給帶上了。

袁錦蓮正沉思著爹爹會給她留下什麼線索之時,台上的劊子手突然喊了一聲︰「他女乃女乃的,怎麼少了一個!」

袁錦蓮大駭,以為說的是自己,卻不料台下悉悉索索的百姓給了她答案。

「是啊,這袁家不是還有個大公子嗎?」

「難不成跑了?」

「不可能啊,什麼時候跑的啊?」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打從一開始就沒看到那什麼袁家大公子。」

「應該是逃了吧。」

「那這可了不得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能跑了也算他的本事了。」

「這也說不準兒啊,我剛剛看到城門前貼的告示,聖上已經下旨通緝逃犯了。」

「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唉,其實孩子是無辜的啊。」

……

袁錦蓮心里終于有了些小欣慰,太好了,至少哥哥沒事。正當她抬頭看邢台的時候,發現了更不可思議的事情……那本該跪著她的地方竟然跪著如胭!

這是怎麼一回事?!

只見如胭亦是如父親一樣,頭發散亂、滿臉污泥、被鞭打得渾身是傷,竟還有些衣不蔽體……她在牢里到底經歷了什麼?她為什麼會代替自己而在這里?況且很多貴人都在父親的壽宴上見過自己,為什麼還會抓錯人?

很多重疑惑接踵而來,袁錦蓮也一一得到了答案。

她想起來了……

那夜,是袁錦蓮親口叫她假扮她,為了不讓父親和哥哥認出她而責罵她,她特意叫她穿上自己那套在壽宴上自己穿的有面紗的衣裙……對!是面紗,一定是因為面紗才錯把她當成她的。

所以,是她害了她……

袁錦蓮呆滯地直勾勾盯著如胭,如胭似是感覺到了盯著自己的視線一般,也往袁錦蓮這邊看來。

她看到了她,她們的眼神對視了。

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微微的朝袁錦蓮一笑,這個笑容如同往日一樣和煦而溫柔,就是這種笑容,給了袁錦蓮不少的溫暖,相比袁府名義上的大姐更能給袁錦蓮姐姐的感覺。

「午時三刻已到——」

劊子手拿起了大刀,在其上噴了一口酒,將手上的大刀舉過頭頂,而後狠狠往下一砍……

袁錦蓮就這麼呆呆的看著,似是連哭和叫都忘了。

台上有幾個犯人,劊子手便做了幾次這樣的成套動作。

刀一落……

人、頭、落、地。

小姐,要代替我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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