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暖玉在醫院里住到第十天的時候出院了。♀
穆傲雲讓田暖玉再住兩天,可是她不想再見醫院里呆了。
醫院里的氣氛讓她受不了,而且她也不想再麻煩穆傲雲和穆羽馨每天辛苦的跑來跑去。
在她住院的這幾天里,穆羽馨除了上課,其余時間都耗在醫院里陪著她了,穆傲雲也是每天必到醫院來一次。
原本她是到他們家里打工,現在反而讓他們父女兩人這樣照顧起自己來,田暖玉的心里即感動又覺得不安。
另一方面田暖玉還考慮到了自己的父親。
穆傲雲那天親自去康復中心把田赫誠接回了康健中心,他對田赫誠說穆羽馨到國外去學習一個星期,他安排田暖玉一起陪著去了,不知道穆傲雲對田赫誠都說了什麼,田暖玉打電話給父親時,沒有從電話里感覺出田赫誠有絲毫的懷疑。
現在距離她「出國」已經是第五天了,她也應該回來去見自己的父親了。
田暖玉已經有三個多星期沒有看到父親了,她還是第一次這麼長時間和父親分開,田暖玉發現自己非常想念父親,這一刻她才真正體味到自己和父親的感情有多深。
她想如果自己有這樣感覺,那父親一定會比她更甚,自己的父親就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表面太過堅強內心反而更加脆弱。
這一天正好是星期天,一大早穆傲雲和穆羽馨一起來到了醫院把田暖玉接回了靜雪山莊。
這是穆傲雲的安排。
開始田暖玉並不同意,自己身上的傷雖然恢復的很快,已能完全行動自如,可是因為月復部的刀傷扎的挺深,現在還不能做劇烈運動,而且飲食也只能吃些軟綿或燙汁類的食物,醫生囑咐她不能馬上開始開車等活動,必須要多休息。♀
這就意味著她並不能馬上開始工作,她想著自己如果呆在靜雪山莊就是給穆傲雲他們在增添麻煩,她說她回康健中心去休養。
可是穆傲雲和穆羽馨兩人居然意見統一的堅持讓她回靜雪山莊休養。
穆傲雲和穆羽馨的理由都沒法讓她反駁。
穆傲雲對她說,她在山莊里休養期間,他不發工資給她,只是借家里之地給她養傷。
穆羽馨對她說,醫院給她配的治療鞭傷的藥膏必須每天都要涂抹,而她身上鞭傷最嚴重的地方是後背,她自己根本沒法涂抹到,如果她在康健中心讓其她護理人員幫她上藥,那她父親很快就可以發現她受傷了。
田暖玉只能听從了穆傲雲的安排回到了靜雪山莊。
一定是穆傲雲對桂嫂和仲叔有過交待,他們都知道田暖玉受了傷,仲叔見到她難得的露出了關心之色。
桂嫂更是沒有顯出任何的厭煩,反而特意給她熬制一些有助傷口恢復的營養湯和粥,燒的飯菜的口味也是極其清淡的,穆傲雲和穆羽馨對此卻沒有任何的異議,他們一家人這樣照顧她,田暖玉在感動的同時卻又感覺異常的愧疚。
田暖玉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和安詳,可是她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寧靜,而且一點也不安詳。
那天之後她沒有再去打听過什麼,不過她還是慢慢知道了。
邱念薇那天因為頭部撞到了工地底座的支撐架上,頭部受到了重創,送到醫院到現在還沒有醒,醫生說她很有可能會變得植物人。
藍生煙那天擔心的一點也沒有錯,如果穆傲雲再晚一步到,段流雲可能就對邱念柏痛下殺手了。
穆傲雲阻攔下段流雲,然後讓警方把邱念柏帶走了。
邱念柏的父親知道了情況後,馬上幫邱念柏請了律師想要保釋他出來,但邱念柏卻不要出去,反而主動提供證詞給律師要求律師提起訴訟讓檢察機關判他刑。
他一定是意識到自己如若出來了,很有可能命就保不住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銀龍會卻出面把他保釋了出來,他出來的當天晚上就被人群毆了,雖然留下了一條命,可是一條腿被打斷,只能靠拐杖支撐著行走,一條胳膊粉碎型骨折,成了永遠的廢臂,而且他的要害部位也被打傷了,永遠都不能再做一個正常的男人,他這樣等于就是一個廢人了。
田暖玉雖然厭惡他們兄妹兩人,可是听到了他們是這樣的結局,心里還是感覺很不舒服,不過她也明白,這樣的結局也是他們自己造成的。
多行不義必自毀。
藍生煙一走,藍晉鵬仿佛沒有了後顧之憂,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黑幫第一把手的實力和威力,銀龍會如果算是新倔起的強龍,那藍晉鵬就絕地是老謀深算的地頭蛇,強龍終歸壓不過地頭蛇,最後只能低頭誠服。
只到這時候田暖玉才知道,當時藍晉鵬是讓藍生煙和段流雲一起離開的,可是段流雲卻堅持不肯,他說他要在這里留守。
想到段流雲,田暖玉總會望一眼自己小拇指上的那枚戒指。
那天在醫院里段流雲給她戴上後,田暖玉沒有把戒指再取下來,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這麼做,那天之後,她對段流雲忽然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不知不覺回到靜雪山莊已過去了一個星期,田暖玉和藍生煙分別也已半個月,除了剛到紐約的那天藍生煙給她打了電話,之後再也沒有來過電話,只是偶爾會發個報平安和囑咐她好好休養身體的短信。
雖然田暖玉的心底有些淡淡的失落,雖然她對藍生煙的思念如洶涌的潮水,可是她克制住自己從來不主動打電話或發短信給藍生煙。
田暖玉不知道藍生煙現在在做什麼,可是她相信藍生煙一定在兌現他對她的承諾,雖然她和他相隔千里,雖然她和他天各一方,可是她相信在彼此的心里都有著對方。
這樣,田暖玉覺得就已經足夠了。
今天穆羽馨是真的出國學習了,她們學校這次組織她們去往加拿大的一所貴族學校進行學習交流,和上次一樣也是去三天,要後天才能回來。
穆傲雲依然很繁忙,最近幾天還是不能按時回來吃晚飯,今天晚上就是田暖玉一個人在那張寬大的餐桌上用餐,她突然體會到了穆羽馨以往一個人用餐時的孤單。
吃完晚飯,田暖玉直接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天氣越來越涼,太陽落山的時間也明顯早了,田暖玉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天空,太陽已完全隱入地平線下,暮色降臨了。
田暖玉突然渾身發癢起來,最近兩天她身上的鞭傷在結痂,發起癢來讓她忍不住想用手撓。
她把窗簾拉上,然後快步走到床頭櫃前,擰亮台燈,拿起醫院開給她的治療鞭傷的藥膏走到了穿衣櫃前。
她月兌掉身上的衣服和內衣,對著鏡子上起藥來。
藥膏涂到傷口上,瞬間一陣清涼感,剛才發癢的感覺也消失了,田暖玉覺得舒服了許多。
望著鏡子里自己露著上身,她還是有些難為情。
因為自己有傷不能穿太過緊致的衣服,回到靜雪山莊的當天,穆羽馨就拉著她到商場里重新買了幾件寬松的外衣和內衣。
穆羽馨對田暖玉說,在她傷還沒好前,在別墅里就不要穿內衣了,反正天也涼了,外衣都穿的厚實了,不會春光泄漏的。
穆羽馨的話雖然沒有錯,但只穿外衣里面什麼也沒有的話讓田暖玉還是非常不習慣,而且別墅里還有穆傲雲在,所以她每天還是會穿戴齊整後才走出自己的房間。
每天吃完晚飯後,穆羽馨會到田暖玉的房間里來幫她上藥膏,田暖玉想讓穆羽馨幫她把後背上的傷口上一下藥就行了,可是穆羽馨卻非要幫田暖玉把全身的傷口都涂上了藥才肯作罷……
每次穆羽馨邊上著藥邊會拿田暖玉的身體開開小玩笑,常常弄的田暖玉面紅耳赤的,有兩次她干脆在穆羽馨還沒有進她房間時自己先把衣服月兌了對著鏡子上起藥來。
可是看到鏡子里自己的身體後,她的臉馬上就紅了起來,後來又涂了兩次後漸漸有些習慣了,但還是有些難為情。
就像今天這樣,她快速地把前身的傷口上完藥,拿起衣服正準備穿時,她的視線落在了胸口的那朵藍色蓮花上。
她抬起手用手指輕輕撫模著花朵,思緒開始飄蕩起來。
田暖玉正在愣神時,忽地听到房門突然打開了,她猛一轉頭看到穆傲雲居然站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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