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相妻 第六十五章 兩文士

作者 ︰ 蔚子木

杜冉琴正手忙腳亂,卻被房喬突然鉗住手腕,讓他一把拽入懷中。

「瞧,不必凍著,眨眼的功夫,不就走了麼。」他又換上了那討人厭的笑容!

她這才反應過來,方才他是演了出戲!

「那你病好可真要去找她?」知他無礙,可想起他對劉月蓮溫柔的模樣,她心里就如同螞蟻在咬,極不舒坦。

「病好了,自是要趕路回長安,哪有功夫去縣令府上。」他平靜無瀾地回道。

「那劉月蓮真會在家乖乖等著,不再來搗亂?」

「嗯。」他篤定點頭。

好吧,他贏了!不得不說,他對付女人可真是一絕,三兩下甩掉麻煩,溫文有禮,還干脆利落。只是,這和平日子才過了不足兩天,就全亂了套!

「娘,娘,讓阿父教射箭!」遺則每天追著她要阿父教射箭,可他肩受了傷,怎麼持弓、怎麼射箭?!

「娘,阿父為什麼每日都躺著,阿父陪著堆雪人兒可以麼?」遺玉也跑來折騰她。

「夫人,長安來了個信使,拿著兩本折子要找少郎。」這……秦王就沒有一天消停過!

「夫人,刑部侍郎求見少郎,說律令……」

「夫人,民部來了人,說……」

「夫人,山西太守來了,說探望房郎……」

「夫人,長安來了……」

杜冉琴在松苑書齋里正一本本打開這亂七八糟的一對拜帖、書信、折子……一封封看了,讀給他听,待他嘴上說著,她便下筆寫上,忙了已經足足兩三日,手都酸到幾乎提不起筆,誰知今日居然又從長安來了人!

「不管是誰來,一律給我弄到前堂,先、讓、等著!」她幾乎要被這些文書逼瘋。

第一日,本來七八份書信並不算多,她允了讓房喬親自處理。可誰知,從第二天開始,每日的書信、折子就成倍得長!

房喬坐在一旁,看她又提筆疾書,額頭沁了汗珠,輕輕一笑,用袖角替她擦拭干淨。

眼下雖說秦王是尚書令,可李玄霸那性子處理公文耐性不足,雖說李世民腿已經治好,偷偷回了長安,卻仍在暗處,幫不上忙,這最近的一疊折子,全是讓人不忍判的案子,刑部侍郎苦無計策便寫了急信送來讓他幫忙出主意。

她看他沒功夫休息,心里難受,可念及這許多事又人命關天,也不願害了無辜之人,便不顧女人家「無才便是德」的教訓,開口說道︰

「玄齡,這信里說這小賊雖說偷了官銀,可卻是為了治病救母,我覺著安排他去民部幫雜,倒比讓他減刑坐牢要好,你看如何?」

房喬眼神閃過一絲贊許,點頭應允。

這封寫好,她又見著一封信,署名竟是長孫無忌,拆開一看,長孫無忌竟到了吏部謀職,輔佐禮部尚書任命百官,卻也遇到了難題,不知這民部尚書一職,應如何給李淵出主意。

「玄齡,我看,長孫大哥筆下這名叫‘善果’之人似是溫和謙恭,不如就如此建議?」

「就依你之見。」

漸漸,杜冉琴似乎模到了些門道,越處理越順手,每封信、每個案子,她先草擬了方案再由他修改,便快了許多。

「咚咚」又有人敲門來了!

她看看手上還像小山一般高的書信,有些煩心,清清喉嚨回︰

「若是哪家小娘子、少夫人又來了,就直接說房郎重病見不了人,等病好了再說!」

這幾日除了繁雜的公文,這平陽的幾個大戶人家的小娘子和幾個貌似純良的婦道人家,也跟得了失心瘋一樣,三天兩頭跑來要見房喬,直叫她一個頭兩個大!

「不,是長安來了人……」

「我不是說了叫他等等麼!」

「不……這人是太子殿下的舍人,恐怕等不得……」

听完這話,杜冉琴突然想起了杜如晦臨走時的囑托,暗念莫不是害房喬演這出苦肉計的罪魁禍首到了?

「你快回屋歇息,我去應付,阿兄都囑咐好了。」她忙扶房喬起身,送他回了寢房。

安置好房喬,她便喚來了雙兒,讓雙兒幫她梳了個便捷又莊重的回心髻,這發式不算高,屬于偏髻的一種,從額頂回環盤起再錯開些距離,偏著盤至右頜,頭頂發髻密實,便于戴釵,她現下是房家的當家主母,見遠方來客畢竟不能怠慢。

雙兒給盤著發,她又喚來了倆小女僮,幫著一塊兒上胭脂水粉,描眉黛、貼花鈿、畫斜紅,一道功夫都沒敢省去,直到是個標準的婦道人家模樣,她才穿上那紫紅半臂,搭上一件肉桂色羅裙,披上紫裘披風,跟著跑來催促的老管事到了前堂。

屋里有兩個風塵僕僕的俊俏男子,其中之一,似是正和趕來探望房喬的秦采薇聊得正熱乎,另一個則坐在高椅上,仰著頭,緊閉雙目,攢著眉頭似是正在沉思。

「哎呦,兩位郎君,可真是不巧,我家主子傷重,只能夫人出來接應二位了。」馮總管忙搶先一步客套了兩句。

听罷這話,和秦采薇聊得正歡的小郎君忙回過身探去,而那坐在高椅上的男子,則眉頭輕動一下,卻仍閉著眼,不起身,似是除了房喬不願理別人的架勢。

「登善代家父褚亮前來探望房郎,兩盒雪參算是薄禮,還請收下。」這少郎說罷便將一雙錦盒遞給杜冉琴,半彎著身子,恭敬有禮,卻也大方。

杜冉琴腦子一轉,便猜到了此人身份。褚亮是秦王文學館現下十八學士之一,此人恐怕就是褚亮之子,褚遂良,他字便是「登善」。

「少郎客氣了,先在前堂歇會兒,我好給少郎騰個好屋子,叫你在這兒住的舒服些。」既是來幫忙的,她當然不會虧待這位面善有禮的小郎君。

「謝過夫人,此外還有一事,秦王擔憂房郎的身體,特意派我前來相助,這幾日我暫住府上,夫人若有吩咐,喚我便是。」

「那倒是讓登善你費心了。」

這邊熱絡著,而那邊仰躺著的男子听見杜冉琴的聲音,也有了動靜,急急起身,朝杜冉琴望去。杜冉琴听見動靜也猛地一回頭,卻不料竟對上一張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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