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相妻 第二一章 干娘

作者 ︰ 蔚子木

蒼仲離不料這小娘子竟真照先前說的一般動手了斷了婆羅門,打量杜冉琴的神色多了幾許欽佩。(鳳舞文學網.qiuwu.)暗想這小娘子看來溫文,然做起事來,卻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房喬不料杜娘也一同來了,見她雙肩顫抖,自知她心有不安,便干脆上前一劍捅入了婆羅門心月復,單膝跪下將看似鎮靜實則是嚇傻了的杜冉琴抱起,在她耳邊輕語︰

「婆羅門方才還沒死,現在才是真斷了氣。」

杜冉琴默默點了點頭,伸手反抱住房喬,然卻不慎踫到了他傷口,只覺手上一濕,抬手一看,竟見滿手血跡,眼瞳瞪大,一下子被嚇回了神兒!

「老天!這誰干的?!」杜冉琴氣急敗壞從房喬懷里鑽出來,圍著他繞了一圈,細細數著他身上的疤痕。

房喬默默回視了蒼凜之一眼,見蒼仲離已經將他從樹上救下,拔出了那劍,便淺笑著回頭對上杜娘憂心忡忡的雙眸,答道︰

「婆羅門。」

杜冉琴眉頭一挑,眯著眼兒盯著他傷口看看,心疼的險些要掉淚,憤懣不平道︰

「早知他傷你成這樣,便不要叫他死得那麼痛快!」

房喬見她這又急又無措的傻樣,反倒安了心,怕她因婆羅門之之事再想起言之漣的死。

魏徵見這兩人抱作一團,心里自是有些不是滋味,酸溜溜開口道︰

「哼,杜冉琴,有功夫在這里你儂我儂,倒不如快些答應我的請求!」

房喬一听這話,方才與婆羅門對陣時的鎮靜一掃不見,狹長鳳目反倒染上一層慍怒,暗含深意瞪著杜冉琴。

她臉一紅,神色一赧,氣急敗壞地一跺腳,朝魏徵大喝︰

「我既答應你。自不會不照做!」

魏徵瞧見房喬慍怒,不由喜上心頭,仰天一笑,嘆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杜冉琴,你既說答應我一個不失原則的請求,那就快快來照辦!我只要你站在我面前,什麼都不做,心中默數十下便可。」

杜冉琴听罷雖覺有些不安。卻並不拿捏。既他來助。救下玄齡一命,那他這要求,也就不算過分。她听罷便照魏徵所說,蓮步輕移。走到了他面前。

房喬見她竟真的照做,沉聲低語︰

「杜娘,回來。那種陰險狡詐之人,定然不會做什麼好事!」

魏徵冷哼一聲,笑罵︰

「房玄齡,這條件是她自己答應的。她只是站在這兒,又怎算違背原則?只是你不能一起過來,呵……」

魏徵說罷便猛然抬手鉗住杜冉琴的下頜,俯身噙住了她的粉唇。狠狠一用力,在她唇齒之上留下了一絲血跡。她猛然一驚,沒料魏徵竟然膽子這麼大,在房喬面前竟敢如此對她,慌忙大喝一聲道︰

「十下夠了!」

她反扣狠狠一咬。讓魏徵吃痛松開了口,狼狽不堪地捂住唇,拔腿便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魏徵這樣子,會叫玄齡如何想她?她豈是那種隨便以自己身子做條件的女子?!魏徵分明答應她不踫她,她才點了頭……誰知這人竟然真當著房喬的面就敢做出這種大膽的事!

房喬見她狼狽要逃,忙長臂一撈,輕松拎住了她衣角,拽著她拖回自己身邊,眸色沉沉,不吐一字,看得她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蒼仲離在一旁看著,也覺有些驚世駭俗,尷尬瞥向一邊,專心給凜之運功療傷,不敢再想入非非。

「杜娘,說清楚,怎麼回事。」他語氣不善。

也對,若是語氣和善,她反倒覺得怪嚇人。

不過,她可不會說,她真的……真的一點兒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狀況……魏徵那人驚世駭俗慣了,她本該有所警覺的……只是,那時候,她心里都亂了,一想到婆羅門有可能會害死他,她便無法不答應魏徵的要求。♀

既是如此,她又怎能把責任全然推卸到魏徵身上?

魏徵見杜冉琴為難的樣子,反倒樂開了懷,邪笑道︰

「房玄齡,何必刁難杜娘,你要是受不了自己愛妻被我當眾吻了,那就休了她也不錯。反正我不介意她給你生過孩子就是。」

杜冉琴听到魏徵這話,煩躁的心境徹底攪成了一鍋粥!听听,還能有人說的比這更不堪入耳麼?真不愧是諫官,真是個好「賤」的官,不愧是靠嘴巴吃飯的人,說的話可真夠「賤」!

「去你爺爺他龜孫子的!娘子我承認是怕玄齡他被婆羅門所害,才低聲求你,你這人沒什麼節操,這事情眾人皆知,然即便如此,我也不願玄齡他因我這一時的拿捏,便命喪黃泉,那我才真要悔一輩子!

沒錯,我是不怕你吻我,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娘子我孩子都了仨,我還怕你一口‘親’?!我就算是被玄齡他嫌棄一輩子,也不會考慮嫁給你!」

這番話說完,周遭一片寂靜。

蒼仲離正在運功,恁憑他是武林第一的高手,竟然也會差點兒岔了氣,險些噴出一口老血!這娘子可真敢說!可……這直白的模樣,倒是不招人厭。

而房喬,听到最後,卻突然怒意消散,溫柔將她抱入懷中,親吻著她發髻,淺笑道︰

「我怎會嫌棄你。倒是你……別嫌我……別嫌我是個沒用的男人,竟連自己妻子的唇都沒守好。」

杜冉琴最怕他這溫柔模樣,听完這話,心都要化了,忙伸手反抱住他,喜極而泣。

夜朔看著這夫妻倆濃情蜜意雙目交疊,實在覺著不該打擾,然他盯著房喬不停流血的傷口,卻還是忍不住上前多了句嘴︰

「房公,這傷再不治,怕是……流血過多,也會要人命的。」

杜冉琴一听這話,嚇得躥開老遠,忙讓位子給夜朔。夜朔是鬼谷十暗衛之首,這醫術自然精湛,從懷中掏出藥酒,洗過傷口又取來止血創藥敷在了傷口之上。

她看著那血淋淋的傷,皮開肉綻的樣子,心里一陣陣抽疼,夜朔手上每動一下,就像是用針線穿了她心口一下似的,又癢又痛,又慌又怕。

房喬見她蹙著眉頭緊張成這樣,便輕輕一嘆,昂首對她笑道︰

「不過是些皮肉傷,我封死了大穴,並沒失多少血,無礙的。」

「那婆羅門真該死……一簪子刺死他……真是便宜了他!」她語氣有絲嗚咽,還有些賭氣。

蒼仲離將凜之抱在懷里,听到杜冉琴這話,打了個冷顫,說來房喬這傷大部分是為凜之受的……這小娘子愛憎分明倒是和他胃口,然要是真要找凜之麻煩可就……

「……阿……父?!」

蒼仲離正盤膝而坐,為凜之療傷,剛一運功便听見他聲音,睜眼一看,果然見他已恢復了氣力,似是已然無礙了。看來凜之受傷並不重,房喬除了迫不得已將他釘在樹上以外,並沒傷他。

「還不快向喬弟道謝!要不是他,你早就被婆羅門送去了陰曹地府!」蒼仲離皺著眉頭,厲聲道。

蒼凜之一听是房喬救的自己,表情一下僵住了,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彷徨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房喬一邊任夜朔為他包扎傷口,一邊朗聲道︰

「大哥,時至今日,興許不該再瞞他。凜之他心智單純,若再為那女子所利用,只怕後患無窮。」

蒼仲離听了此話,低頭思忖片刻,便悠悠嘆道︰

「凜之,你娘……並不是獨孤蝶。往後她的話,你還是不必再听了。」

蒼凜之听了這話,漆黑如玉的眼眸一瞪,難以相信阿父的話,結結巴巴地反問︰

「阿父……你突然之間……說……說什麼呢?我娘不是獨孤蝶……還能是誰?自小人家都說,我這天生女兒相,之所以長得陰柔漂亮,就是因為像娘……」

蒼仲離沉沉一嘆,緩緩道︰

「我也不是你阿父。」

蒼凜之听到這兒,反倒笑了,堅定回道︰

「不肯能,阿父,我能動雷電之力,且眼楮與你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怎會不是你的兒子?!」

蒼仲離低語︰

「凜之,你……你娘她是個比獨孤蝶好太多的娘子。然她卻不幸死于非命……算來,反倒是獨孤家害死了她。只不過此事一言難盡,你傷好後便去鬼谷,親自問你阿父——言之清便是。……你叔父他,才是你生父。只不過原因錯綜復雜,你兒時體弱,體質不適宜鬼谷瘴氣,說來也怪,蒼家和言家血脈,你主要得了蒼家根基,自然是要回碧落山莊……」

蒼凜之听了這話,驟然沉默了。

而杜冉琴反倒嘴巴大的像是能塞進去一個隻果,驚嘆道︰

「什麼?!他、他是師父的兒子?!」難怪房喬和夜朔不願傷他分毫!

蒼仲離點頭答道︰

「然這孩子因娘親懷他時身中劇毒,故而不適宜修行言家制毒之術,也多虧了這孩子,讓他娘親多活了十個月。」

蒼凜之听到這兒,才啞著嗓子回道︰

「你說……你說我娘……我娘她,已經死了?阿父……你沒騙我?」

杜冉琴瞧見這小郎君一臉沒了娘的委屈模樣,一顆心也跟著皺了起來,走幾步上前,蹲對他笑道︰

「我家有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小郎君,興許能和你做個伴。若不嫌棄,我做你干娘,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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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更,昨日發晚了,發到了今天凌晨,這是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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