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當自強 第66章 賀氏兄弟

作者 ︰ 雲意遲遲

「三哥,做成了這筆生意你可別攔我,我要去陶然居好好喝上兩杯。」賀六一身短打,弓著身子推著獨輪車,臂上的肌肉鼓成一個一個的硬疙瘩。

賀三笑了幾聲道︰「我看你是酒蟲上來了。成,三哥就舍命陪君子,陪你喝上幾杯。」他拉住了獨輪車,道︰「我來吧,看你滿頭汗的。」

賀六滿不在乎地道︰「這頭豬也就三百斤,我一個人就成!」

賀三從懷里掏出了條汗巾子丟到賀六身上道︰「歇歇,容家明天才宴客,我們今晚將這豬送過去就行了,不趕時間。」

賀六將獨輪車靠著牆放下,憨笑了幾聲接過汗巾子胡亂地抹了抹汗,在黑暗中露出潔白的牙齒道︰「這頭豬看著不大,可機靈著呢,逮它可費了好大的勁。嘿嘿,我留了一只豬耳,讓我三嫂給拾掇拾掇,後日伍彪要進城,我約他到家里吃頓酒。」

「伍彪?好,我也有好日子沒見著他了。伍大娘身子好利索了吧?」

「哪能呢,這十幾年的老病根,慢慢養著吧。」

「听說容家明天娶親的兒子才十六歲,你看看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不知道收斂點,那些姑娘看到你的樣子都嚇跑了,你可別跟我說一輩子打光棍?」

「三哥,你咋和三嫂一樣嘮叨了呢?這光棍也沒啥不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沒人在耳邊聒噪,快活著呢。」

賀三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和伍彪可真是難兄難弟!」

兩人歇夠了,剛要重新推起那輛獨輪車,突然發現牆角有團黑影動了動。

「呦,六弟,我別是看花眼了。那牆角是什麼東西動了下。」

賀六膽子賊大,嘴里道︰「怕是貓吧!」一邊晃著膀子走到牆角,倒是生生嚇了一跳,高聲喊道︰「三哥,快來快來!」

賀三也湊到牆邊一看。♀倒是愣住了,這哪是什麼貓,分明是一個人斜斜地歪在牆角。也不知是死是活。

賀六拿手指輕輕地在那人身上推了一推,那人竟也動了一動,轉過了頭來,竟然是一個女子︰滿頭的青絲凌亂,遮蓋住了大半張的臉,另一半露在外面的臉卻是又紅又腫,身上湊近了能聞到一股血腥氣。

賀三本是個謹慎的。他忙拉住了賀六道︰「怕是不妥。你別動她。我們去報官就是了。」

賀六素來俠義心腸,哪里能夠隨意丟開,他想了想,拿出隨身帶著的水囊,將它送到那女子的嘴中。女子竟也咕嚕咕嚕地喝下幾口,長出了一口氣,竟然是悠悠地醒轉過來了。

賀六喜道︰「醒了醒了!」

賀三見這女子渾身是傷。身份尷尬,怕是那煙花巷里出來的或是哪家的逃婢,一旦沾惹上便會是甩不掉的麻煩,只促著賀六道︰「這女子身份不明,又身有重傷,還是報官妥當。我們且將她留在這兒,將那豬送到容家,路上踫到巡夜的就好了。」

莊善若喝了幾口水,清醒了許多,她茫茫然地睜開了眼楮,見面前有兩個高壯的漢子,月色朦朧,眼楮酸脹,也看不清是什麼人物,只听到他們商量要報官,不由心中一急,張口道︰「兩位大哥,我本是良家,被歹人所害,暈倒在此。」

賀三見莊善若衣飾打扮皆樸素大方,心里信了她三分。

賀六卻听得火起,粗聲喝道︰「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張狂?」

莊善若動了動手腳,卻是酸軟無力,後腰那一記怕是沒什麼大礙,只是肋骨那里隱隱作痛。她強撐著出了那個小院,不辨東南西北,只一路沿大道走,又怕又急,不知走了多少路,體力不支,竟然就暈倒在一戶人家的階旁。

「這位大哥,不知能否攙我一把?」

賀三也顧不得避男女之嫌,小心地扶了莊善若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攙扶了起來。莊善若略略動了動手腳,似乎傷得不算重,剛才怕是逃出了狼窩,那憋著的一口氣松了下來,才暈倒。

莊善若靠著牆站好,整理了下頭發,道︰「多謝兩位,小女先行一步。」

賀六哪里肯放,一個箭步堵到莊善若面前道︰「你這女子,傷成這樣,如何能走?今天你運氣好,踫上我們賀家兄弟,要替你抱個不平。你倒是說說,是哪個將你害成這樣?」

莊善若這才認出來這兩人便是那日替付二嫂上門說理的賀氏兄弟,看來的確是古道熱腸之人。不過那鄭小瑞怕是在縣城里有後台,既然僥幸逃月兌,就不要再去招惹為好,便駐足道︰「我被歹人所害,幸得月兌身,怕家中親人惦念,將來的事等回了家再說。」

賀三拉住了賀六,當著外人又不好直接讓他少管閑事,只是使勁地朝他使眼色。這女子雖是寥寥數句,但是言語閃爍,這當中定是有些蹊蹺。當事者都這麼說了,他們局外人又何苦要去追究呢?

莊善若朝賀氏兄弟微微點頭致意,忍著肋骨的疼痛,扶著牆往前走,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在城西,許家住在城東,少不得慢慢地挪回去,走三步歇兩步,天亮前總是能到的吧。

只是這大半日不見她蹤跡,許家人不知道會不會出來尋她。恐怕是不會吧,別是當她逃回榆樹莊才好。這樣一想,她更是加快了腳步,生怕天亮之前趕不回許家,許家要差人去榆樹莊王家找麻煩,到時候這一切想隱瞞也隱瞞不住了。

莊善若心里一急,腳步一快,扯動肋骨,忍不住「哎呦」了一聲,駐住了腳步。

賀三也心中不忍,道︰「姑娘,你既然不想張揚,若是信得過我們兄弟倆的話,說個地址,我們幫你跑個腿,給你家里送個信。」

賀六也憨聲道︰「可不是,你這樣的走法走到天亮也走不到。萬一路上踫到巡更的,更是麻煩。」

莊善若想想有理,便倚靠在牆上微微喘著氣道︰「那就有勞賀三哥,賀六哥了。」

賀家兄弟倒是吃了一驚,上前細細一打量,雖然莊善若面上受傷不可辨認,但是卻覺得有些面善。

莊善若道︰「付二哥可大好了,小女子的那個方子可還湊效?」

兩人這才恍然,見面前的女子形容憔悴,似乎連站也站不穩了,哪有那日許家大嫂的神采。

賀六急道︰「竟然是許大嫂,是什麼人將你害成這般模樣?別的人倒也罷了,許大嫂的閑事我是管定了。」

「煩勞兩位大哥將我送回許家便是幫了小女子極大的忙了。」

賀三見莊善若避而不談受傷的事情,知道這事情必然不便向旁人啟齒,拉了賀六道︰「當務之急還是將許大嫂送回家才是,這滿身的傷也得好好治治。」

賀六見說得有理,忙扎了馬步蹲到莊善若的跟前道︰「許大嫂,你傷成這樣,我將你背回去就是了。」

莊善若苦笑了一下,遲疑道︰「這路不算近……」要伏在一個陌生壯漢的背上,她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怕啥,我賀六別的沒有,就有一把好力氣,這幾百斤的肥豬都推得,哪里就背不了許大嫂呢?」

賀三見莊善若為難,知道她的心思,便道︰「六弟,許大嫂不知傷到哪里,這樣背著恐怕不妥,你快將這豬送到容家去,回來用這獨輪車送許大嫂回家倒是妥當些。」

賀六對三哥向來是言听計從,這容家離這里也沒幾步路了,他捋起了袖子,握牢了獨輪車的車把,道一聲︰「我去去就來!」便推著三百斤重的肥豬一溜煙似的去了。

賀三道︰「許大嫂,我六弟去去就來,要不你坐到地上歇歇。」

莊善若順勢坐到地上,賀三站開有五步之遠,並留意著街上的動靜。

莊善若見賀三不同賀六,是個粗中有細之人,便問道︰「賀三哥,我向你打听個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說?」

「許大嫂請說。」

「我嫁入許家時日不多,許家上下都是和氣的,不知道可與什麼人有些齟齬?」莊善若心里的那個謎團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忍不住想探探賀三的口風。

「這……別的倒沒听說,只是怕與四通錢莊的鄭老板有些誤會吧。」賀三為難道,他向來不在人背後議論,「我也只是道听途說,具體為了什麼卻是不知。」

「唔。」莊善若明白他的意思,「你可知道許家鋪子被人砸了一事?」

「那日經過時,見鋪子白日里關了門,原來是這個緣故。」

「賀三哥,那鄭老板在縣城里可是只手通天的人物?」

「只手通天不敢說,不過鄭老板的姐姐是縣太爺夫人,有這層關系在,旁人總要忌憚上幾分的。」

莊善若點點頭,正要再問些什麼,只听得一陣 里啪啦的腳步聲,賀六推了獨輪車飛奔過來,滿頭滿臉晶亮的汗水。

莊善若知道這賀六性子莽撞,又藏不住事,便閉了嘴不再問了。

賀家兄弟將莊善若攙扶上獨輪車,往許家方向走去。這一路莊善若倚在車上閉目養神,心里卻將一個一個片段連綴起來,大體拼出了整個事件的輪廓,可是還有一個最關鍵的一環被重重迷霧鎖住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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