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空地邊上,傾顏滿頭黑線,這是什麼情況?她跟毒森蟒打個架,怎麼來了那麼多觀眾?墨耀輝和納蘭瑞把他們的燒烤堆搬來了這空地的邊緣,納蘭皓然坐在一旁,懷里抱著那只紫狐狸看著她溫柔的笑,小烈也回來了,跟母豹子依偎著趴在一邊,還有……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這幾天被她找過陪練的那些聖獸都跑來邊上圍著了?無語望天,她現在就感覺她怎麼像是在表演斗獸一樣……
就在她想仰天哀嚎的時候,幻琉藍和如夢也走了過來,幻琉藍朝著她露出個好似百花齊放的美麗笑容,好听的聲音傳來,差點讓傾顏沖上去揍他。
「主人,打完了我拿水系魔法替你洗衣服……」
如夢妖媚的臉上,面無表情,黑色的眼楮淡淡看了一眼那只毒森蟒,然後朱唇甕動。
「小姐,這東西雖然長得實在是太丑,不過肉還是好吃的,趕緊切了,如夢給小姐烤肉……」
傾顏抽搐著,她怎麼沒發現她這個侍女和她的這個契約獸,什麼時候成了這種月復黑的性格了?特別是如夢,那面無表情的漂亮臉蛋,吐出這樣的話來,傾顏真想跑上去問問她,你是在給她詮釋什麼是‘黑色幽默’嗎?
從來只有她坑人的份,她今天這是被自己人給擺了一道?好吧,那些是自己人,動不得的。
轉過頭,目光不善的盯著不遠處的毒森蟒,既然自己人動不得,你這個丑東西不是自己人,那你就給本小姐發泄這郁悶的心情好了。
「丑家伙,趕緊的,打完了本小姐還有事要做,你別耽誤我去你領地收藥材的時間!」嫌棄的看著被毒森蟒身上的毒弄得枯死一片的草地,傾顏抬起了小手。
「人類,你會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吼完,毒森蟒龐大的身軀向著它面前的小女孩撲了過去。
「白痴」翻翻白眼,傾顏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空間--封鎖!」
清冷的女聲落下,毒森蟒突然感覺周圍的空間好似被什麼屏蔽了一樣,往前沖的身軀因為慣性,停不住的撞在了一堵看不見的牆上,四周回蕩起一聲巨響,就看到毒森蟒的身體被反彈了回來,砸在地上,揚起一片灰塵。
這是傾顏參照黃泉的結界,還有上回冥和滅施展的領域,自行領悟而來的空間魔法,動用空間之力,封鎖四周形成一個密閉的空間,如同領域一般,在她的空間魔法封鎖的這個空間內,她就是操控一切的神!或者說,這個空間封鎖的魔法,就像一個領域的雛形。
蘭雅大陸,是寰宇世界中相對于地下的位面,而空間魔法卻是整個寰宇世界里最為神秘的一種魔法,空間魔法師的稀少,在整個世界里簡直就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任何一個空間魔法師都會比一般的魔法師乃至多系魔法師的地位要高,同樣,沒有空間魔法師的空間系魔法,世界上的空間器物,你上哪找去?
毒森蟒被彈回來砸在地上的身軀,扭動了一下,若無其事的爬起來,有點莫名它剛才是撞上了什麼,好端端的怎麼就撞東西了?再看看傾顏淡然自若站在原地的身影,它極度懷疑它剛才是幻覺了。
抖抖那龐大的身軀,毒森蟒再度向傾顏沖了過來。
抬手扶額,傾顏很不忍心看它第二次被彈飛的丑樣。
砰的一聲巨響,毒森蟒又被砸回了那個它自己砸出來的大坑里面,眾人看向那揚起的漫天塵土,搖搖頭向著那大坑方向投去一陣同情的眼神,然後集體默哀三秒鐘,又再次該干嘛干嘛去了。
「該死的人類,你做了什麼!」憤怒的咆哮聲,從那漫天塵土的大坑里傳來,震得周圍的人一陣頭暈目眩,就差點沒眼冒金星了。
「吵死了,你不是听到我說了是‘空間封鎖’的麼?」傾顏伸手掏掏被震得嗡嗡響的耳朵,一臉‘你傻帽’的表情。
「你是魔法師?怎麼會?剛才你還……」毒森蟒似乎才反應過來一般,木木的說。
「我又沒跟你說過,我拿匕首跟你近身搏斗我就不是魔法師,誰告訴你魔法師不能近身搏斗的了?」傾顏莞爾,一絲奸詐的笑容重新在她的嘴角上揚起來。
「你竟敢騙我!」毒森蟒惱羞成怒的吼道,巨尾用力的猛拍周圍封鎖著它的透明牆,巨大的撞擊力讓傾顏臉色徒然蒼白。
空間魔法她根本就不熟練,從來沒有人教過她,更沒有人能教她空間魔法該怎麼去使用,她只是憑著自己的領悟,用精神力調動空間元素使用,空間封鎖的效果是達到了,可是這調動空間元素,消耗的精神力也是讓傾顏這種精神力變態的人,有些吃不消了。
現在這會毒森蟒在暴怒中發出的力量,著實已經超越它本身六級聖獸的實力,這樣不間斷的拍擊空間牆壁,讓傾顏的精神力消耗更為巨大,豆大的汗珠順著她蒼白的小臉,慢慢的滑落而下。
納蘭皓然在一旁,修長的手緊握著,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天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勁才忍住,忍住沒有沖上去把那個逞強的小女人,狠狠的抱進懷里,他是多麼不願意看到他的寶貝受一點點的傷,就連現在看到她臉色蒼白的樣子,他的心都像被狠狠剜了一個血淋淋的口子,生生的發疼。
傾顏死死咬緊牙關,她不能輸,她不可以輸!
精神力不停釋放,調動著空間元素,抵御著毒森蟒那巨力的拍擊,毒森蟒綠色的眼楮陰冷的掃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傾顏,開始用整個身體撞擊著周圍的空間牆。
這比剛才還要巨大一倍的撞擊力,讓傾顏整個人體內氣血翻騰,精神海一個震蕩,就那麼吐出一口鮮血,鮮紅的血液夾雜著點點金色,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目的金紅色光澤,讓周圍看戲的幾人都擰著眉頭準備隨時的沖上去了。
死死支撐著空間牆,傾顏的眼前,迷蒙的出現了一副畫面。
一個面容模糊的紅衣的女子,靜靜的站在青石長階的盡頭,身後是一座宏偉的白玉石宮殿,青石台階上,鮮血染著塵土滾落,如同天空星辰傾瀉,那般燦爛的慘烈,台階下,尸骨堆積如山,血流成河,就連風都染上了血色,耳畔殺伐之聲震天響,女子的腳下,倒著一個修長的身軀,那一身白衣盡染鮮血,血花如同綻放的曼珠沙華,妖冶而美麗,那看不清眉目的男子,嘴角始終帶著一抹笑容,含著寵溺,含著愛戀,含著不舍……
傾顏的心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她用力的咬了自己的舌尖,刺痛感終于喚回了她的神智,鮮血順著嘴角滑落,刺鼻的血腥味,讓她的心痛得快要窒息。
是誰?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她看不清他的臉,為什麼她看到他染血倒地的身軀會如此的心痛?那種幾乎連靈魂都在顫抖的痛感,那個男人……
傾顏右手輕輕的附上自己的心口,感受著那股深沉的疼痛感,那種遙遠的感覺,那種悲涼的感覺……
「吼!該死的人類!」
「顏兒!小心!」
毒森蟒憤怒的咆哮,納蘭皓然的痛呼,傾顏突然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壓下心里那種莫名的悸動,反正那個畫面里的一切,她都從來沒有經歷過,或許會是她以後將要經歷,那都不重要,不管結果如何,她一定,一定要守護好她這得來不易的一切,哪怕為此她會化身成魔屠戮天下,她也在所不惜!
輕舌忝嘴角溢出的鮮血,傾顏對著毒森蟒妖嬈一笑,霎時間天地都為之失色,混著鮮血的妖媚笑容,帶著一股魅惑眾生的韻味,連納蘭皓然都看得痴了。
粉唇輕掀,涼涼的話語吐出。
「既然空間元素無形,可以化為牆,那就可以可以化為任何形態,試試這個好了……丑家伙……」
玉手輕抬,封鎖著毒森蟒周圍的空間牆消失。
「空間--禁錮!」
冰冷的女聲,帶著死亡的氣息,讓毒森蟒本能的感覺不妙,想要躲避,驀然間發現它的身體竟然動不了了!周圍的空間,完全都處于了一種禁錮的狀態!
綠色的眼楮里,爬上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它害怕了,它現在才知道,這個人類,不是它能夠挑戰的!
「空間--枷鎖!」
森寒的語落,一條灰蒙蒙的鎖鏈,纏上了毒森蟒龐大的身軀,將它死死的勒住,它越是想要掙扎,那灰色的鎖鏈就纏得越緊。
傾顏從戒指里拿出一把她老爹留下的短劍,揚著嗜血的笑容,仿佛看一個死物一般,冷然的看了一眼毫無反抗之力的毒森蟒。
手里緊握的短劍上,突然冒出了一陣火光。
毒森蟒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它對面的傾顏,小小的身影就那麼消失在了空氣中。
綠色的眼楮瞳孔一縮,它感受到了身體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感,扭頭一看,傾顏手里被火焰包裹著的短劍,已經劃破了它被堅硬鱗片覆蓋的身體,一條從它後頸一直到尾部的的傷口,橫貫整個後背,血肉翻卷,帶著腐蝕劇毒的血液噴濺而出,都被傾顏快速的躲了過去,而其他噴濺的血液,卻被傾顏以空間魔法凝固住,懸在了半空中。
「吼……!住手!住手!」毒森蟒痛苦的嘶吼著,那淒厲的吼叫聲,驚得一群飛鳥四處飛竄,四周觀看的聖獸,背脊發涼……
傾顏快速的在毒森蟒巨大的身軀周圍游走,周圍的幾個人都以為她是速度快到了極致,卻不曾想到,她一直都是以空間魔法,瞬間移動著,每瞬移一次,毒森蟒背後的傷口就擴大一寸,仔細的看看,其實那傷口並不是血肉翻卷,而是它身上的那層皮,正被傾顏完整的,一點點的從它的身上,活活的剝下來!
不消一刻鐘,傾顏就完好的剝下了毒森蟒身上那層,被黑綠色鱗片覆蓋的表皮,毒森蟒龐大的身軀,染滿鮮血的肉正暴露在空氣中。
因為四周空間被傾顏禁錮了起來,毒森蟒身上的血只要滴下來,就會很詭異的懸浮在半空中,隨著它不停的掙扎,扭動著龐大的身軀想要掙月兌,纏繞在它身上的灰色鎖鏈就會越收越緊,勒得它渾身鮮血直流。
傾顏立在一旁,長發肆意飛揚,看著面前這血淋淋的場景,紫色的眼瞳中閃過一抹猩紅的光芒,再次提起手上的短劍,用火焰包裹,對毒森蟒那痛苦的嘶吼聲熟視無睹。
一陣紅光閃過,一塊血淋淋的肉就掉到了地上,帶著腐蝕劇毒的鮮血,讓地上冒起一陣青煙,散發著一股惡臭,隨著傾顏身影的晃動,毒森蟒身上的肉就那麼一塊一塊的,順著它的骨頭被切了下來,直到只剩下它那碩大的腦袋和那兩條莫名其妙多出來的腿。
傾顏眼中的紅光又濃郁了幾分,好像極為享受這般血腥的場面,看著附在毒森蟒脊骨上那條紅綠相間的蛇筋,劍尖一挑,直接將整條蛇筋從它的脊骨上抽了下來。
毒森蟒整個龐大的身軀,現在就剩下腦袋和兩條腿,整個身體就只有一條脊骨,可是這樣的它,依然沒有死掉,它的晶核在頭顱里,只要沒挖出晶核或者是砍下腦袋,它都沒那麼容易死掉,這真是讓傾顏無比的佩服它這變態的生命力。
「好了,該結束了……」傾顏舉劍,把毒森蟒的腦袋,從脊骨上砍了下來,任由那碩大丑陋的腦袋滾落一旁,傾顏看著被空間之力禁錮在半空的血液,地上一堆染血的肉塊,還有那剔干淨的脊骨和那條紅綠相間的蛇筋,滿意的笑了笑。
眼中的猩紅退去,傾顏臉上慘白,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了不少能夠承受腐蝕的特制小瓶子,轉頭正想喚人幫忙她裝毒森蟒的血,就看到一群臉白如紙,腿抖得跟篩糠一樣的人,還有一群眼里盛滿了恐懼的聖獸。
嘴角一抽,傾顏後知後覺的想到,她的手段好像是太過于血腥暴力了一點,不過,也不至于把這些人和獸獸都嚇成這樣吧?無奈嘆了口氣,一直持續不斷的使用精神力,來維持空間魔法,她的精神力已經近乎枯竭了,要是再不把這些血收集起來,那得多浪費啊!
沒辦法的把戒指里的滅和魑魅給丟了出來,吩咐他們拿小瓶子把懸浮在半空的血一點點的收集起來,至于冥,從去了森林中心,就沒回來,除了一開始提點了她一下,怎麼對付毒森蟒身上的毒之外,整個就跟消失了一樣。
看到傾顏慘白的臉色,魑魅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薄唇開合,終是沒有說出半個字,跟滅一起快速的收集起那些血液。
當魑魅和滅把毒森蟒的血液收集完畢,傾顏解除了空間禁錮之時,濃厚的血腥味混雜肉塊上血液中的毒腐蝕大地的惡臭味,鋪天蓋地的向著周圍的人和獸獸涌來,鋪面而來的濃烈血腥味,讓納蘭瑞和墨耀輝兩個歷經幾載生死的百歲老頭,胃里都是一陣翻江倒海,幾欲作嘔。
震驚的眼神看著那有些單薄的小身影,傾顏給他們的震撼實在太大了,九歲的小女孩,竟然如同冥界而來的殺戮女神,如此血腥殘忍的手段,卻又如此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殺伐果斷。
納蘭皓然心痛的看著她慘白的小臉,對充斥在他周圍的血腥味毫無知覺,他的眼里,只有那站在血腥中的小身影,他的顏兒,如此討厭血腥味的顏兒,卻用如此血腥殘忍的手段,用這般讓人心底生寒的手段,來對付著她的敵人,她的殺伐果斷,她的殘忍,她的嗜血,納蘭皓然不排斥,他只是心疼她而已。
納蘭皓然把懷里已經被眼前一幕給震傻了的紫狐狸,隨手丟給一邊的小烈,讓它看著別讓這小狐狸跑了,正要上前去把傾顏帶離那遍地血腥的時候,天地間徒然降下一陣光芒。
魑魅拎著滅躍到一旁,看著天地規則降下,籠罩著傾顏的身影。
她在自己的極限里,找到了二品皇階的突破契機,終于越過了那個突破點。
身上的傷因為晉級的天地規則,已經盡數痊愈,可惜,近乎枯竭的精神力,卻不是晉級就可以補充的。
晉級完畢,腳下亮起了兩個小皇冠,末了又閃過兩把小刀,感受著身體里充盈的魔力和斗氣,傾顏開心的笑了,再感受著精神海里那近乎枯竭的精神力,她的小臉又皺了起來。
「顏兒!」納蘭皓然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痛,向著那血腥中的小身影奔了過去。
傾顏從血腥中緩緩走出,看著納蘭皓然想要擁抱她的樣子,倒退了一步,在納蘭皓然有些受傷的眼神下,弱弱的說︰「皓然,身上髒……」
明白了傾顏並不是拒絕自己的懷抱,而是怕她身上的血腥,污了自己,他嘆了口氣,上前一步把她抱進懷里,感受著她軟軟的身子在他懷中,讓他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納蘭皓然嘆息著。
「顏兒,你這樣,我很心疼你知道麼?」
傾顏揚起蒼白的小臉,看著納蘭皓然臉上的擔憂,心疼,痛苦的神色交織著,傾顏突然就想到了,她在跟毒森蟒對戰時,在她眼前突然出現的那個畫面。
血染的大地,尸骨堆砌的山巒,血混著泥土滾落的青石長階,那血染白衣倒在青石台階上,嘴角掛著笑容的男子,那神色冰冷卻帶著無限悲涼的絕子……
伸手撫上納蘭皓然俊逸的臉龐,慌亂的開口道︰「皓然,如果我以後的路,會是手染鮮血,尸砌如山的話,我要你發誓,那些鮮血中,不會有你的,那些尸骨中,也不會有你!你是我的,上窮碧落下黃泉,你都不許離開我!哪怕有一天我屠盡蒼生,墮落成魔,你也不許離開我!」
納蘭皓然听著她的話,瞳孔一縮,藍色的雙眼深沉得如同一片汪洋,他的顏兒,是听到了那日他與冥的對話了?他的顏兒說,不許他離開她……她說,她不許他離開她……
納蘭皓然嘴角的笑容愈發的擴大,看著眼前傾顏精致漂亮的小臉,他心里的痛苦,都被滿滿的喜悅所替代。
「我納蘭皓然發誓,不管未來如何,我都會不離不棄的陪伴在你身旁,若有一天,你手染鮮血,屠盡蒼生,墮落成魔,那我便覆盡這個天下,與你相伴成魔!若違此誓,天地共誅永不超生!」堅定鏗鏘的話語,如擂鼓一般在這方天地中響起。
墨耀輝胡子一抖一抖的,笑得很是開心,這個外曾孫女婿,他滿意了!
納蘭瑞臉上帶著一種淡淡的驕傲,這是他納蘭家的男人,他納蘭家的男人理當如此!
兩束光芒分別沒入傾顏和納蘭皓然的眉心,誓言成立!
毫不顧忌魑魅與滅,如夢和幻琉藍在一旁震驚了一臉的表情,傾顏大笑了起來,這樣,她就不會失去了對嗎?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把納蘭皓然認定為她不能失去的人之一了呢?其實這些都不重要,她在乎的,是現在。
傾顏看了看一旁的魑魅,讓他去處理毒森蟒那顆被她斬落一旁的腦袋,讓幻琉藍把地上的肉塊上的血沖洗干淨,而如夢說她能處理毒森蟒的劇毒,就去幫幻琉藍的忙。
魑魅手上紅光閃過,直接剖開了毒森蟒的腦袋,把它頭顱里的晶核挖了出來,土黃色的晶核閃耀著亮黃色的光,而在晶核的中心,一點瑩瑩綠光微微閃動著,魑魅一把將晶核丟給了正跟幻琉藍處理蟒肉的如夢,冷聲道︰「這個晶核你可以吃」。
然後又自顧自的挖出了毒森蟒嘴里的毒牙,丟給一旁的滅,讓他用一個白玉匣裝起來,之後喚過趴在一旁的小烈,讓它一把火把毒森蟒留下的腦袋給燒了個干淨之後,拉起抱著一堆瓶子的滅,就回了戒指里。
等到所有都處理完,幾人在空地上架起火堆,都開始燒烤毒森蟒的肉,而之前圍過來觀看的一群聖獸,傾顏也都很大方的分了不少肉給它們,于是,一群人和獸就那麼歡快的搞起了燒烤大餐了。
不少聖獸都是小烈的鄰居,附近幾個領地里的聖獸,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是小烈今日出去獵食的時候,去找過它們,向它們提起,想讓它們把領地里一些比較珍貴的藥材,拿給傾顏,它說傾顏會煉丹,而且是個很好的人類,而她需要珍貴的藥材,如果它們願意把領地里珍貴的藥材給她,傾顏一定會給它們一些丹藥的。
傾顏在得知這些聖獸的來意時,也正的如同小烈說的,她答應給這些聖獸煉丹,只要這些聖獸能給她一些比較珍貴的藥材就可以,許多聖獸原本都還懷疑著,得到傾顏的保證,再加上小烈在一邊幫腔,也都欣然的同意傾顏到它們的領地里去,自己采摘她想要的藥材。
然而在一群人和獸獸都玩鬧得開心,都沒能注意到的時候,在空地一旁茂密的森林中,一雙血紅的眼楮,正滿含柔情的看著傾顏歡呼雀躍的身影,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聲在周圍響起,又隨風飄散而去,直到那雙眼楮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這就是你的幸福吧,既然如此,就向我證明,你有資格,有能力,讓我成為你的手中劍,讓我做為你的利刃,為你屠盡擋路人,為你傾覆天下,向我證明吧,夙傾顏……」
眾人和獸獸盡興的玩鬧了一整天,直到日落,星辰掛滿夜空。
墨耀輝和納蘭瑞兩個老頭,相約去森林里四處轉轉,就離開了這空地上的一片喧嘩,一群獸獸都自顧自的圍在一起,各自探討,這時候的它們,摒棄了曾經的領地爭奪,摒棄了種族,也放棄了曾經所有過的成見,它們現在只是一群湊在一起玩鬧的獸獸,不是一片領地上的領主,不是對立種族,也不是仇人。
幻琉藍看著那群獸獸,心里極為驕傲,這都是因為他的主人,因為他的主人這群曾經有仇的,固守領地不許踏足的獸獸,才會有這般圍成一團,笑鬧交流的機會,可能他的主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身上的那種無形的精神凝聚力,到底有多強吧。
如夢看著眼前這融洽的一幕,心里是極為復雜的,她不是純粹的魔獸,但是她也知道,魔獸與人類之間的那種根深蒂固的敵視與仇恨,魔獸對于人類的那般厭惡,幾乎就是不可能會消除的,每個人類都有那種貪婪的**,他們渴望獵捕強大的魔獸,與之契約,讓其為他們賣命戰斗,卻根本就不會去顧及魔獸的死活,所有的魔獸在人類的眼里,都只是戰斗的工具而已。
可是直到現在為止,她看到的都是什麼?那個人類的女孩,在她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的情況下,卻選擇了讓她留下,說要親手打敗她得到她的認可再與她契約,那個人類的女孩,為了一只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魔獸,它受重傷的配偶,她可以就那麼毫無顧忌的跟著魔獸離開,只是為了救那只受傷的獸獸,那個人類小女孩,為了替那只受傷的魔獸報仇,她敢越階挑戰那加上鱗片防御堪比七八級聖獸的毒森蟒。
她殺了毒森蟒,她以如此血腥殘忍的手段,以告慰那獸獸內心所有的憤怒,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一個人類,竟然能讓這夕暉森林內圍那麼多的聖獸,如此融洽和諧的相處,一個人類竟然能面對那麼多的聖獸,而依然保持她內心那種,讓人無法理解的單純心思,這個小姐,其實她認得並不吃虧,最起碼,能夠如此簡單而對魔獸沒有企圖的人類,或許再也找不到了吧……
「如夢,它們現在,應該是快樂的吧?」一聲淡淡的話語在她耳邊響起,如夢楞了一下轉頭,看到傾顏靠在納蘭皓然的懷里,站在她的身後不遠處,精神力近乎枯竭的她,雖然休息了,臉色也漸漸的有了紅暈,卻還是略微有些不太正常的白。
「小姐……」垂下頭,斂下了眼里的莫名光芒,如夢輕喚。
「如夢,我知道你們夢魘亡靈的存在,是讓多少人眼紅,讓多少人想要得到的,我實話實說,對于你的強大,那是毋庸置疑的,我想要契約你沒錯,但是我不會強迫你,我讓你留在身邊做侍女,也並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想要離開,我是不會阻攔你的,這是我對你的承諾,而且永遠都有效,就算是未來你與我契約,你想要離開,我一樣會解除契約,還你自由的」傾顏看著眼前的艷麗女子,真摯的說著。
「小姐……」如夢第一次覺得,人類並不是全部都是貪婪的,想要契約她這樣的話,如果是其他人類說出來,如夢哪怕是拼著同歸于盡,她也不會讓人得逞,可是這樣的話從傾顏的嘴里說出來,她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抗拒。
「好了,都好好休息吧,明天,跟本小姐一起,掃蕩毒森蟒的領地!」傾顏笑笑,然後從納蘭皓然的懷里掙月兌出來,看著趴在一邊的小烈,就走了過去。
「小烈,森林里有點冷,我拿你當個枕頭可以麼?你身上的皮毛好軟的……」傾顏蹲著小烈身邊,撫模著它身上柔軟的皮毛,有些渴望。
小烈的大腦袋伸過來,蹭蹭傾顏的手,把它的身子動了動,挪了一個能讓傾顏睡得舒服一點的姿勢,然後又把腦袋埋回它的兩只前肢里繼續睡覺。
傾顏開心的準備趴在小烈的肚子上睡覺,一雙健臂從後面把她給圈了起來,耳邊傳來納蘭皓然溫熱的氣息。
「顏兒冷的話,我抱著你一起睡就好,小烈是雄性,而且它的配偶還在旁邊,你這樣可不好喔▔」溫熱的氣息,帶著納蘭皓然身上清冽的味道,盡數噴灑在傾顏的耳根和脖頸處,莫名的讓她臉紅到了耳根。
想著她失蹤的那一年時間,納蘭皓然每日都過著一種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回來之後納蘭皓然連半句話都沒問過她,卻只是說她回來就好,傾顏心里的感動,是說不出的,納蘭皓然對她的感情,盡管沒有特別的表現過什麼,但是傾顏知道,他的愛,是那種,平淡之下濃烈至極的。
沒有掙扎,她轉身窩進了納蘭皓然的懷中,伸手環住他精壯的腰身,用行動證明了她的許可。
納蘭皓然抱著她,慢慢靠在小烈的肚子上,漸漸進入夢鄉。
周圍的聖獸,看到他們熟睡,也都自覺的不再說話,只是自發的釋放出各自身上的威壓,把他們圍在中間,也都趴在地上靜靜的為他們守夜,生怕有不長眼的,打擾了他們的美夢。
當第二天的陽光傾瀉而下,灑落大地,漸漸溫暖著空氣時,傾顏迷蒙的睜開了雙眼,入目的就是納蘭皓然在她眼前放大的俊臉,那如海般湛藍的眼瞳中,清晰的倒映著她的面容,只不過,那眼中飽含的笑意,無端的讓她額上掛下一條黑線,這小子該不會是……
「唔……」無奈的翻個白眼,果然被她猜中了,納蘭皓然這小子,又開始急色了!
半晌,傾顏快要透不過氣時,納蘭皓然才不舍的放開,她被吻得嫣紅的雙唇,看著身下小人臉頰緋紅,雙目迷離的誘人樣子,納蘭皓然只覺得小月復一股熱氣竄起,只得僵硬的離開了傾顏那讓他無比留戀的身子。
傾顏慢慢爬起來,小烈那毛茸茸的大腦袋就湊到了她面前,在傾顏不解的目光下,小烈伸出舌頭輕輕舌忝舌忝傾顏緋紅的臉頰。
傾顏頓時傻了,納蘭皓然責是危險的眯起了藍眸,「小烈,你在干嘛!」有些陰冷的聲音從他的牙縫里擠出來,納蘭皓然可是特別的想要,把它拖到某個無人的角落暴打一頓!
小烈金色的眼楮,迷茫的看了一眼納蘭皓然,再看看傾顏,然後用腦袋拱了拱傾顏的身子,讓她站起來,接著就把躺倒在地上的身體翻了一下,趴在地上。
「到我背上來」小烈朝著傾顏和納蘭皓然說,還轉頭往自己背上看了看,示意他們兩個都到它背上去。
傾顏和納蘭皓然剛跨坐到小烈背上,它就站立起來,然後看了一眼自己的配偶,相互會意的點點頭,它說︰「你昨天要了毒森蟒的領地,我現在帶你們過去」
听到它的話,傾顏模模它的大腦袋,然後看著周圍那些自發給她和納蘭皓然守夜的聖獸,微微一笑開口道︰「昨天謝謝你們給我守夜,你們一起跟我去吧,毒森蟒的領地里肯定是有不少好東西的,你們想要的,都拿走好了,我還要麻煩你們能不能幫我采一下它領地里的藥材,我拿丹藥給你們做酬勞好不好?」
圍著的聖獸听到小烈說帶傾顏和納蘭皓然去毒森蟒的領地時,它們都還想這里沒它們的事了,正想各自回領地去找找有什麼珍貴的藥材,可以拿來跟傾顏換點對它們有用的丹藥,現在听到傾顏說,要它們一起到毒森蟒的領地,它們幫她采藥材,她給它們丹藥做酬勞,它們都高興得猛點頭。
一時間各種不同品種的大腦袋跟搗蒜一樣點著,場面還真是有點滑稽。
夕暉森林中心,熔岩裂縫外圍一片漆黑的土地上。
傾顏與納蘭皓然坐在小烈背上,母豹子背上則是馱著幻琉藍和如夢,他們身後浩浩蕩蕩的跟著一群聖獸,這場面,著實壯觀。
「到了,這里就是毒森蟒的領地範圍了」小烈停下腳步,看著眼前漆黑的土地,還有那綠得發黑的樹木,緩緩給傾顏說到。
「看這樣子,這里有毒的東西還真是不少,難怪那丑家伙渾身都是毒了,正好,拿來煉點毒藥」傾顏笑笑,對身後的一群聖獸囑咐,讓它們都跟緊小烈,這里的東西不要亂踫,而那群獸獸都極為乖巧的點點頭,緊跟在小烈身後。
半刻後,小烈馱著傾顏,帶著身後一群聖獸,站在了一個小山谷前。
「里面有些藥材的味道,我不知道是什麼,就順著這味道把你帶過來了,你要進去看看嗎?」小烈瞅瞅小山谷,它只是六級聖獸,雖然領地極為接近這夕暉森林的中心,可是這森林中心里,都是一些極為強悍的聖獸,還有神獸,它是輕易不敢越界過來的。
拍拍小烈的大腦袋,傾顏從它背上跳下來,嗅了嗅從山谷里飄來的各種味道,嘴角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
「小烈,真有你的,這里面的好東西可是不少呢!」說完,看看又圍成了一堆的聖獸,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讓它們做苦力算了。
「大家都幫忙一起,把這山谷里的藥材給采了,獸獸們不知道怎麼采的,就麻煩你們動動你們的爪子,把藥材連帶根都挖出來,記得根部周圍的泥土都要保留!要掃蕩干淨喔,這個山谷里,一根草都別留下!里面的藥材都沒有毒,獸獸們可以放心的去刨出來,等掃蕩干淨了我會給你們發丹藥的」如此無良的把任務都分配給了一群屁顛顛跟著她跑來的獸獸,傾顏極為無恥的又爬回小烈的背上,靠回納蘭皓然的懷里去休息了。
一旁的幻琉藍看著自家主人的無恥行為,頗感無奈,主動先走進山谷里去刨藥材去了,既然主人說了要掃蕩干淨,連一根草都不留,那他自然是不能偷懶了。
如夢抽抽嘴角,她怎麼覺得昨天認為她家小姐是好人,這個想法好像有點……算了,她也認命的跟在幻琉藍後面,走進山谷去刨藥材去。
一群聖獸看到傾顏的契約魔獸都去干活了,也都爭先恐後的往山谷里面奔去,好像怕晚了一步自己刨不到一棵藥材出來一樣,那生猛的動作,群獸狂奔的場景,讓始作俑者的某女都忍不住眼角狂跳。
「皓然,這些獸獸,好像很興奮是吧?」干澀的形容著眼前的場景,傾顏頗感無力,只能向納蘭皓然尋求一些安慰,不過後者對于這些獸獸到底是興奮,還是苦逼的心情,他實在是懶得去理會,也沒有那個多余的時間去理會。
他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摟著懷里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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