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中,不是一閃即逝的悲傷,這一次,洛影月看得真真切切,北棠楓站在離她三步之遠的地方,眸中的悲傷,那般真實,恍若一只受傷的小獸,孤獨,幽怨,悲傷。♀
那一刻,她竟覺心中一疼,這樣的北棠楓,完全不似平日里那個讓人捉模不透的冷面病王爺,這一刻,洛影月忽然覺得,他也不過是一個人罷了,一個會悲傷,會難過的人。
腳下步子微動,洛影月撐著傘走了過去,妖紅色的油紙傘為他遮住頭頂蕭蕭而落的大雨。
她靜靜的看著他,「王爺,在悲傷什麼?」
北棠楓突然伸手,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將她的頭,緊緊的按在他的胸前,「洛影月,本王不準你思念他人,你听懂了麼?」
洛影月一愣,手中油紙傘落,大雨淅瀝的灑落在他們身上,洛影月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什麼。♀
冰鳶低著頭,自覺的提著手中的燈籠,退到一邊去。
過了許久,洛影月才在北棠楓胸前,輕輕的吐出一句話來,「王爺,這般在乎影月麼?」
北棠楓不語,將她橫抱起來,大步走入听香小院內,華美的黑金長靴,踩著積水的地面,濺起幾朵水花。♀
洛影月不做反抗,任由他抱著她進了屋內。
不過短短數十步的距離,卻恍若過了一世之久,洛影月已記不得雙腳是怎樣著地的。
北棠楓吩咐荷露拿了干淨的衣裳,讓洛影月換上,而他自己卻依然是一身濕衣。
北棠楓端坐在案幾之前,古檀木案幾上,還放著洛影月的白玉琴。
在洛影月換衣的空當,北棠楓手指覆上琴弦,還未彈出一個音來,右手中指,卻被琴弦狠狠地割開一道深深地傷口。
他眉目一蹙,收回手來,洛影月正好出來。
「這白玉琴,隨我已有十年光景,或許是已有了靈性,除影月之外的人若踫了此琴,定然會被傷的,王爺,你的手,沒事罷?」
北棠楓將受傷的手指放在口中微微一吮,指月復浸出的血,被他利落的處理掉,隨後抬起眸子,看了洛影月一眼,「本王沒事
洛影月站在他跟前,溫暖的燭火打在他掛著雨珠的如畫容顏下,竟有種說不出的驚世之美。
「濕衣冰寒,影月這里,沒有王爺能換的衣物——」
「你是急著趕本王走麼?」
洛影月話還未說完,便被北棠楓打斷,他眸光幽幽的盯著她,「本王已經是一副這樣的身子了,還有什麼,是本王承受不了的?不過是一場夜雨罷了,本王還不至于弱到那般地步
洛影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又吩咐道,「荷露,去為王爺熬碗姜湯,冰鳶,出去為王爺找一套合身的干淨衣裳
「是
「是
荷露雖有幾分不放心,卻還是迅速地出了屋子。
冰鳶動作更是迅速,不過片刻,便出了听香小院。
一時間,屋內便只剩下洛影月與北棠楓二人。
「洛影月,過來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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