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隨即站了起來,冷眼瞧著她,沉聲打斷她的話道,「只有這麼一次機會了,我想你也不願意連累你的家人跟你一起受罪吧。愨鵡曉」
梅兒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絕望的哭道,「她們抓了奴婢的弟弟,求三姑娘救救他,奴婢老實交代,是大夫人身邊的姐姐把參片給奴婢的,奴婢要是不照做這輩子就別想再見到弟弟了,奴婢也是沒法子,奴婢只有這麼一個弟弟,大夫人的話,奴婢不敢不從啊。」
果然是她,就是再早有預料,老太太心里還是一陣抽痛,媳婦是她挑的,這麼多年也都容忍下來,如今竟為了爭風吃醋,做下這等罪孽,謀害她的孫兒啊,顧老爺也是睜大了一雙眼楮,眼楮里竟是不可置信,上回她將宛絮養成那副模樣,找了理由遮掩過去了,這回可是明明白白證據確鑿啊,簡直心如蛇蠍,顧老爺一時怒從中來,大聲喝道,「去把大夫人找來,我要當面問她!!」
老太爺正抱著孫兒呢,孩子被顧老爺大聲一喝,嚇的哭了出來,顧老太爺氣的瞪著他,「人都還沒來,你大聲叫喚什麼,有氣留著待會兒發。」
說完,低頭去哄孫兒,半晌,又抬頭說了一句,「去將你岳丈請來。」
顧老爺一時愕然,老太太也看著老太爺,老太爺這是何意,難不成讓均兒休妻???
那邊大夫人領著孫尚書進屋,听了老太爺的話,忙笑道,「媳婦已經請了爹來。」
那尚書大人須發發白,體格偏胖,宛清一見他就不喜歡,總覺得他身上的官氣太重了些,就連臉上的笑都帶著敷衍,你要是不想笑就別笑了唄,笑的那麼勉強,又沒人逼你。
那尚書大人一進門便拱手道賀,「恭喜親家老爺,我一听說白琴有了兒子,就趕來賀喜了。」又彎腰湊到小孩跟前,伸出雙手就去抱,滿臉堆笑,「來,給外祖父抱抱。」
宛清一听尚書大人的話,就知道這是給大夫人要兒子來了,老太太先前可明說了孩子讓三姨娘自己養活,並不寄養在大夫人名下,現在倒好,大夫人不明說,直接將她的靠山請了來,尚書大人跟老太爺官階一樣,都是從一品。
宛清卻是上前一步,伸手去踫踫弟弟的嘴唇,小孩砸吧砸吧嘴,宛清抬頭抱歉的看著尚書大人,「弟弟這會子都餓哭了呢,女乃娘,將小少爺抱下去喂女乃,待會兒再抱來給尚書大人看。」
尚書大人的手當即僵硬在那兒,沉著臉收了手回來,宛清都這麼說了,他總不能為了看外孫就餓著外孫吧,那樣哪里夠格做一個外祖父啊,少不得咽下氣,那邊老太爺眼楮里就露出幾分笑意出來,「既然賀喜來了,那親家公請坐,你來的巧了,這兒正有人謀害老夫的孫兒呢,你為官多年,正好瞧個究竟,可有什麼冤枉偏頗的地方。」
宛清一听,就知道老太爺也不贊同將孩子養在大夫人名下,大夫人心胸狹隘,眼皮子又淺,且不說會不會好好的對待顧府唯一的少爺,就是一根好苗也給她糟蹋了,宛絮就是先例,再看三姨娘將宛清教養的這麼好,孩子留在三姨娘身邊,又有老太太照應著,他放心。
宛清猜老太爺叫顧老爺將孫尚書請來大概也是為了這個原因,大夫人謀害顧府孫兒的事還是當面審個清楚明白的好,免得孫尚書說顧府不公允,寵妾滅妻,宛清自然樂意,只要認定大夫人有錯,將來等冤案得到翻審,三姨娘升位大夫人娘家也無話可說,顧府唯一的孫兒身份不能低了,平白讓外人笑話。
宛清還在思岑著,那邊梳雲溜過來,扯了扯宛清的衣袖,道,「三姨娘醒了。」
宛清點點頭,真相這麼多人都看著呢,又有老太爺親自出馬,定不會讓大夫人討到便宜去,在這里除了看大夫人父子虛以為蛇之外,她根本就插不上半句話,只能做木頭莊子,還是去看三姨娘的好,宛清跟老太太說了一聲,便帶著梳雲去了三姨娘屋里。
竹雲正在喂三姨娘吃東西,三姨娘見了宛清,嘴角溢出來一抹笑來,宛清坐到床邊,嘴鼓得老高的,三姨娘就納悶了,「誰惹著你了?」不會是大夫人給宛清氣受了吧?除了這個猜測,她還真猜不出了有別的可能。
宛清繼續鼓著嘴,幽幽的抱怨道,「三姨娘也太偏心了點,好歹我也是您生的,不把我生成龍鳳胎也就算了,還不把我生的漂亮點兒。」
三姨娘被宛清說的一愣,竹雲隨即笑道,「三姑娘這是吃醋了,一屋子的醋味呢,不過也難怪三姑娘生氣了,您把六姑娘和小少爺生的也太漂亮了點兒。」
三姨娘自醒來還沒見過孩子呢,這會子一听,眼楮就含了笑意,故作為難的道,「這可怨不得我,誰叫他們有個好姐姐呢,每日里尋些好吃的來,不長漂亮都對不起你這個姐姐。」
宛清一听,嘴鼓的更高了,幽幽怨怨的道,「他們也太對的起我了吧,都把我給比下去了,這會子他們還小呢,就把我的風頭給蓋過了,長大了那還了得,老太太老太爺的眼楮就跟定在弟弟身上似的,老太爺看我的時間這麼多年加起來都沒弟弟今兒多呢,連爹都沒能從他手里抱來弟弟,我就更別提了,到現在都沒抱過他。」
梳雲一听,直掩嘴笑,看宛清嘴鼓的就跟沒要到糖的小孩似得,笑道,「三姑娘可不能再說了,屋子里已經夠酸了,奴婢都酸的有些牙疼了。」
說著,就做起了捂嘴的動作,宛清自然知道她不是牙疼了,睜大了眼楮瞪著她,氣呼呼的道,「酸死了還不去外面透透氣。」
梳雲眼楮一挑,轉身就走,才一步就回頭笑道,「奴婢去看看女乃娘可喂好了女乃,讓她們將六姑娘和小少爺抱來給三姨娘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