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道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香,拿來打發叫花子還差不多,眼里就帶了絲責問,「怎麼不是千畝香?」
宛清搖搖頭,回道,「千畝香貴著呢,上回送老夫人那一小盒子可是要幾十兩黃金呢。愨鵡曉」不過拿來治噩夢,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三太太一把把盒子合上,半遞半扔給了宛清,顯然是嫌棄了,宛清也不氣,轉身瞥頭去看老夫人,老夫人也垂了眼簾,臉色冷冷的,顯然是不屑一顧的,仿佛多瞧一眼會污了她精貴的老眼似地,宛清又去看二太太,她正優雅的喝著茶,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姿態十足,不是那幾種,她不要,倒是四太太,上前取了一盒,笑笑不語。
宛清手里拿著香,眼楮里全是笑意,她發誓,這輩子她絕對不會再送她們香了,宛清把香交給了梳雲,笑道,「既然老夫人和幾位太太都不喜歡,你明兒送回半月坊,讓她們按半價賣了。」
梳雲一听,咬著嘴唇道,「那不是虧了幾千兩的銀子?」
莫流宸漂亮的鳳眼閃著灼灼的光芒,听了梳雲的話便笑道,「娘子,你這丫鬟得好好教教,太笨了。」
梳雲臉一窘,退後不語,還在扭著眉頭想自己哪里笨了,按半價賣是虧了幾千兩銀子啊,好半天才想明白,是哦,送了她們一個銅板都沒有,還得受冷眼,半價賣了,至少還能得個幾千兩銀子呢,少爺罵的對,她是真笨。
莫流宸卻是歪著頭罵宛清道,「把母妃的那份送給母妃,母妃不是那種有眼無珠的人,以後再不許你送香給幾位嬸子了,要是半月坊知道她們制的香送不出去,非得被你活活氣死不可,你簡直就是在砸人家招牌,今兒這事若是傳揚出去,錦親王府往後都別想從半月坊買到半點香了。」
宛清忙點頭應下,只差沒舉三個手指發誓了,忙把香送到王妃手里,王妃笑著接過,拍著宛清的手道,「既是從半月坊買來了,再送回去怕是會惹人不高興,那些香母妃買了,回頭拿去送人也是好的。」
宛清忙搖頭道,「母妃喜歡就好了,我和相公不缺銀子,這二十種香母妃每樣都焚些,看最喜歡哪幾種,以後就讓半月坊送來。」
王妃點帶年頭,隨手拿起先前三太太不要的香,笑問道,「這是什麼香,你給母妃說道說道。」
宛清面上一喜,那邊三太太也豎起了耳朵听著,就見宛清笑道,「這是五枝香,燒這種香十天,香氣可上九重天呢,不過這盒分量少了點兒,但只需燻上一點,香味三日不散,就這盒少說也能用兩三個月呢。」也就那些有眼無珠的人才會棄如敝履,她不要正好,免得糟蹋了她的香。
王妃笑的如一朵清麗的山茶花,湊到鼻尖聞了聞,贊不絕口道,「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香啊,倒是便宜母妃了,這還有多種香,回頭再給母妃說說。」
梳雲忙將包袱遞給了玉蓉,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半月坊的香都是罕見的奇香,外面的香鋪可是買不到的。」
那邊三老爺歪坐在椅子上,听著這什麼香的,一個頭兩個大,女人,就愛這些玩意,耽誤正事,實在忍不住了,煩躁的拿眼楮亂瞟,那邊莫流暄風流倜儻的進了屋,老夫人正生著氣呢,被莫流宸罵有眼無珠不識貨,可又沒法子生氣,她哪里想得到一個小小庶女能得到那麼多種奇香,有個兩三種已經是頂了天了。
也怨不得她們不識貨,既是罕見的奇香,竟拿了尋常的盒子裝了,誰人識的,再見王妃贊香難得,她心里愈發的沉悶了,其實那盒子不差,只是沒有瓖嵌寶石罷了,宛清不大喜歡那些華麗的物什,淡雅一點瞧著舒適一些,你說淡香配個庸俗的盒子,那不是只有掉份了。
抬眼見莫流暄進了,面上才帶了絲和藹笑,這個孫兒才是她最得意,那個她已經不指望了,便道,「暄兒今兒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平日你也沒看你多去看看女乃女乃,這會子倒來這里湊熱鬧了。」
莫流暄笑著上前一步,給老夫人行了禮,又給王妃和一應長輩都圍圈兒行禮,這才對老夫人道,「知道女乃女乃您在這呢,正是來看您的,孫兒只要有個三兩日不見女乃女乃,心里就想得慌呢,女乃女乃,您看著精神可更抖擻了。」
老夫人听了,笑的愈發的開心,難為她那麼疼他了,如今更是看宛清和莫流宸就更不順眼了,笑道,「就你嘴巴甜,也最得***心了,難怪你父親也更喜歡你些,瞧著像是瘦了點兒,回頭讓廚房多做些好吃的補補,外面事務繁忙,可以要顧著點身子,過不了多久就是要做新郎官的人了,可不能累著了。」
莫流暄笑著應下,宛清等他們寒暄完,才上前給莫流暄福身行了禮,笑道,「大哥才來就逗的老夫人歡笑連連,先前老夫人可還指責我們做小輩的不懂禮數呢,連給長輩請安都遲到,弟妹和相公笨嘴拙舌的,不會說話,只會惹老夫人生氣,老夫人這麼疼愛大哥,大哥可得每日去請安才是哦。」
老夫人被嗆的臉一窘,他們還是先到的,莫流暄後到不說,而且也是多日沒去給她請安了,老夫人不但沒責罵反而夸贊起來了,可不是太偏心了麼,老夫人微皺了眉頭,沉了臉道,「你大哥整日里忙著呢,哪像你們介日里的呆在府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半點銀子不會掙,花錢倒像是流水似的,要不是王爺和你幾個叔叔還有暄兒幫襯著,偌大一個王府,遲早有被你們花光敗光的一天。」
宛清真是被氣的無語了,就沒見過這麼極品的老太太,他們又沒花她的銀子,她好意思指責起他們來了,話里話外的指責他們坐吃山空,是王府里養的米蟲廢物,宛清挪到莫流宸身後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