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鷹之心 第五十四章︰惡斗

作者 ︰ 二十六斤水銀

()盧奇諾的反應速度確實很快,感知也比常人更加敏感。但他還沒有厲害到能用後背視物,再躲過一支從背後射來的弩箭。

發射弩箭的推力是由弦推動的。射手扣下扳機後,弦就會回彈,同時給弩箭提供強大的殺傷力。那支弩箭只用了不到半秒就飛躍了這短短數米的距離,射中了盧奇諾毫無防護的後背。箭頭輕而易舉的撕開了他的便服,深入到了他的血肉當中。疼得打了一個趔趄,他用身體貼著對手的大盾滑向旁邊,用胯部頂住牆壁,才沒有跌倒在地上。

單純的疼痛只會輕微影響盧奇諾的行動,畢竟他早就習慣了受傷和痛苦的感覺,可是那支弩箭正好射中了他的右肩。幸運的是,箭頭沒有插進他的心髒或肺葉里,也沒有射中他的大動脈。不幸的是,箭頭傷到了他的肩膀,讓他覺得右臂完全用不上力氣。

肩膀上的筋可能已經斷了。那意味著很可能會留下永久性的殘疾。

定了定神,盧奇諾把劍換到左手里,發現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劇痛造成的刺激讓他恢復了些許理智。他發現自己今天似乎有點過于沖動了——他原本只是來找人的,打算先打探一下消息——但是,莫名其妙的,他在陌生且充滿危險的地方殺了人,又因為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決定在沒有任何明確調查的前提下,就闖進一個已經明知道會有很多武裝力量的地方,還主動挑釁,結果便引來了一場原本可能並非必須的惡斗。

這不太像是他的風格。

這不太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這不太像是原本那個身為競技場準冠軍的‘孤狼’盧奇諾。

隱隱約約的,另一個盧奇諾的臉浮現在他眼前……

眼看那兩個持盾守衛正在逼近,盧奇諾無暇多想,就按照本能中突然涌現出來的**,踩住倒在自己腳邊的、那個被割了喉又尚未斷氣的弩手,反手握劍,狠狠的將飲血者刺入了對方的胸膛。大量的血液從弩手的胸膛中飛濺出來。他非常用力的攪動著劍柄,直至撬斷了幾根肋骨,割裂了心髒,也幫助那個弩手徹底結束了垂死掙扎。

新死者的鮮血灑在那把光滑明亮的劍身上,眨眼間就被吸收了進去。

經過了某種短暫而復雜的過程,一股微弱的生命能量,從飲血者中溢出,供給到了盧奇諾身上。他清楚的察覺到了,那把劍確實是在自己的手里輕輕顫動著,仿佛擁有了生命。

「讓他的腸子出來見見陽光!」

那個年輕的男人還在叫囂著。兩個持盾守衛肩並著肩走了過來,距離盧奇諾尚有三米左右的距離。幸存的兩個弩手正在忙著裝填自己的武器。四個裝備較差的守衛堵在門口,沒有擅離職守,既可以防止有人從外面進來,也可以防止有人從里面出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繼續用左手握著劍,盧奇諾強迫自己拋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專注于眼前的戰斗。他忽略了肩膀上的痛處,遺忘了自己到這里來的目的,暫時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忘在一旁,甚至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飲血者的怪異表現上,而是全心全意的投入了戰斗中。他極快的掃視了一眼正在靠近的兩個持盾守衛,發現他們都是左手持盾,就立刻找到了突破口。

這些持盾守衛的戰斗風格和軍團士兵極為近似。左手持盾用于防御,右手持劍用于攻擊,這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搭配。因為所使用盾牌的尺寸極大,持盾者不僅能用它來保護自己的身體,也能用它來支援身邊的戰友。

位于左側——實際上是盧奇諾的右側——的那個持盾守衛得到了更好的保護。他自己用左手拿著一面大盾,身邊的同伴也用左手拿著一面。而位于右側的那個持盾守衛,雖然也用大盾掩護著自己的身體左側,但他自己的右側就沒有多少能作為防御的東西了。

盧奇諾用左手舉著飲血者,做了個極為夸張的姿勢,看起來好像是想要孤注一擲,像掄棍子似的,用劍的前半部攻擊那個持盾守衛的手臂。

理智的人當然不願意用血肉來對抗鋼鐵。那個持盾守衛馬上把盾移向自己的身體右側,這不僅能用于格擋盧奇諾的進攻,也阻礙了他自己能用于的刺出短劍的空間。本來就是打算做個假動作,沒用上力氣的進攻姿勢剛進行到一半,盧奇諾就停住了劍,經過不到半秒鐘的重新平衡,就向前逼近一步,刺向對手暴露出來的左肩。

為了保護自己,被攻擊的持盾守衛試圖重新把盾移回自己的左側,而另一個持盾守衛則趁機刺出短劍,試圖逼迫盧奇諾放棄進攻。

這是第二個假動作。

盧奇諾的劍才刺到一半,就突然轉動自己的手腕,改變了發力方向。

劍從直刺變成了縱砍,橫向滑了出去。

飲血者的劍身最終撞在了第二個持盾守衛的盾牌上,停滯了下來,但劍尖同時也劃破了對手的脖子。那個持盾守衛不顧頸部受傷,堅持想要完成進攻動作,手臂卻被同伴匆忙回防的盾牌邊緣撞了一下,只劃破了盧奇諾的衣服。

看得出來,訓練這些持盾守衛的人,是試圖把他們訓練成像軍團士兵一樣的職業戰士。從他們的裝備到使用這些裝備的方法,簡直和軍團士兵如出一轍。可惜他們平時用于的訓練時間還是太少,更主要的學習過程是在實踐中積累經驗,而不怎麼注重訓練彼此間的默契配合。如果是真正的軍團士兵,就算同樣被類似的假動作騙了,也不會出現這種自相干擾的情況,以至于讓盧奇諾有機會在進攻後得以全身而退。

這些守衛的意志還是很頑強的。眼見同伴已經丟下武器,捂著淌血的脖子退到一邊,那個幸存的持盾守衛還是逼了上來,舉劍便刺。

盧奇諾的身後就是牆壁,他已經無路可退了。而且,只要離開這種雙方距離極近的肉搏戰,那兩個弩手就有機會進行射擊,那對于他來說非常不利。渾然不顧有一支短劍即將刺入自己的月復部,盧奇諾單手握著飲血者,將劍尖對準了對手的面部。

那個持盾守衛只是格奈烏斯雇佣的打手。得益于平時的訓練,在和同伴們並肩作戰的時候,他還能保持忠誠,英勇戰斗。在單打獨斗的時候,他首先考慮的還是自己,而不是那位地位尊崇的老板。誠然,他知道自己肯定得罪不起那種大人物,但如果連自己的命都要沒了,還哪兒有時間考慮什麼得罪不得罪的?

不想和盧奇諾同歸于盡,持盾守衛減緩速度,采用了較為保守的打法。他將盾而不是劍舉在身前,希望能用盾牌把盧奇諾壓制到牆角,再趁著盧奇諾因空間狹窄而無法揮舞開那把長劍的時候,用短劍將其刺殺。

既然將盾牌舉在了身前,他的視線,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些許遮蔽,無法時刻注意到盧奇諾的一舉一動。當他感覺盾牌頂到了某個柔軟的人體,便馬上將盾牌稍微往側面挪了挪,準備用短劍猛刺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耀眼的光團在自己眼前爆開。

燭光術。

故意讓這個法術釋放失敗,盧奇諾閉上眼楮,在持劍的手中制造出一團極為短暫的強光,然後立刻睜開眼楮,發起了攻擊。他曾經用這個方式捕過鳥。基礎法術釋放失敗的結果,還不足以令人暫時致盲,僅能對那個持盾守衛的眼楮造成些許刺激,讓他下意識的閉上眼楮。

這就已經足夠了。

突然受到強光的刺激,持盾守衛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就本能性的閉上了眼楮。他的刺殺動作因此而走形,一劍戳在了牆壁上,連劍尖都弄卷了。就在他從驚異中反應過來,立刻睜開了眼楮的時候,盧奇諾的劍已經揮了過來。劍尖從他的眼楮上劃過,沒有割到他已經抬起來了的眼皮,卻劃傷了他的眼球。

感覺自己的視野里突然出現了一道狹長的、巨大的黑色區域,持盾守衛的視力受到了嚴重影響去,就驚慌失措的用短劍不停的朝敵人捅了過去。趁著對手看不清自己,盧奇諾設法從對方的壓制中掙月兌了出來,得到了揮動武器的空間,才一劍砍向了持盾守衛的頭部。

在如盧奇諾一般強壯的手臂中,飲血者無疑是把致命的凶器。

它干淨利落的從那個持盾守衛的腦袋上,削掉了一塊帶著毛發和血肉的顱骨,還帶出了少許粉紅色的大腦。頭部遭到重創,持盾守衛有些站立不穩。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大腦已經暴露在了空氣中,他還想繼續戰斗,再用盾牌壓制對手,卻只來得及轉過身,就突然覺得膝蓋發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幾乎正好撲在盧奇諾的懷里。

持盾守衛的反擊也對盧奇諾造成了明顯的傷害。肉搏中,那把短劍三次刺中了盧奇諾的月復部,其中兩次只傷到了皮肉,第三劍則淺淺的刺中了內髒。

由于傷口處沒有任何東西遮掩,血液正快速的從中噴涌而出,染紅了盧奇諾的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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