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拍了拍他的手︰「不打緊的,每年秋冬交際,總有一兩日不適,不必掛懷。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特麼對于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
康熙回首望了一眼蘇茉兒,蘇茉兒微彎了腰,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祖孫兩人。
太皇太後道︰「你那母後,到底年紀還輕,往後,便讓她理些事兒吧,以免閑著,閑出病來。」
康熙道︰「就怕她一管起事兒來,三天兩頭頭痛,好不容易將養好了的,又把身體熬壞了。」
太皇太後道︰「哀家年紀大了,哪能理得了那麼多?她既是願意,出來幫幫忙也未曾不可。」
康熙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意,道︰「莫非博爾濟吉特氏家里又出了什麼事兒了?」
太皇太後抬頭看了他一眼,眼露責怪之色,「皇帝,我教你的,你又全都忘了?」
康熙忙把眼垂下,將眼底的譏意全都遮掩住了,低聲道︰「孫兒明白。」
「你是皇帝,皇帝的一舉一動,是被許多人盯著望著猜測著的,如果不想被人所制,便不能讓人猜著……你的母後,雖不是你親生的,但到底將你養大,想理些事兒,也是理所當然。」
皇帝道︰「她這麼多年都沒理事兒了,這次倒理起事兒來,倒真是奇怪。」
太皇太後嘆了口氣︰「你頭一次選秀,她做娘的,總得替你看著,再者,凡事有人相幫,總是好的。」
皇帝點了點頭,「是,皇祖母。」
屋子里沉默了下來,太皇太後歪在大軟枕上,拍了拍身邊的床榻,示意皇帝坐下。
皇帝坐下之後,太皇太後仔細看了看他,道︰「頭發都濕了,這是去哪兒了?」
皇帝面色有些不自然,「來這里的途中,看到叢百日紅開得正燦爛,因而耽擱了。」
太皇太後笑了,道︰「百日紅?這個季節居然還開著,倒是叢倔強的花兒,難怪皇帝喜歡,咱們祖孫倆不就是這般地倔強著過來的?」
皇帝也笑了︰「是啊,皇祖母。」
太皇太後道︰「人老了,便容易想起以前,近些日子腦子更是常現出你以前的模樣……」她比劃道,「才這麼一點點大,可一眨眼,便長得這麼高了,便要立皇後,選妃了。」
皇帝清俊的臉笑得略有些靦腆,垂了頭模著太皇太後的手,「皇祖母的白頭發卻多了起來。」
太皇太後道︰「時光如白駒過隙,新老交替,天道輪回,是理所當然的道理,皇祖母也是人,哪會不老的?」
皇帝輕聲道︰「是,可皇孫卻希望,皇祖母不會變老,能永遠陪著皇孫。」
太皇太後笑了︰「傻孩子,日後陪著你的人多著呢,你的皇後,妃子,她們才是陪你一生的人。」
皇帝垂下了眼眸。
太皇太後道︰「這次預選,沒出什麼大事兒,但你母後既是參與了,她的意見也很重要。」
皇帝道︰「皇祖母是說,母後那邊要熱鬧起來了?」
太皇太後輕嘆了一口氣︰「選妃大事,那些懂得鑽營的,哪會不想方設法?」
皇帝點了點頭,微皺了一下眉頭。
太皇太後察覺到了,問道︰「怎麼,真有人這麼快便行動了起來?」
皇帝嘴角露了絲微笑︰「怕是事與願違吧。」
太皇太後知道皇帝不願意說的,旁人怎麼問都沒用,只點頭道︰「多注意一下便好。」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太皇太後便有些疲倦了,微閉著眼打盹,皇帝告辭出來,來到殿外,孫輔全在外殿候著,見他走出,忙上前將大氅替他披上。
皇帝走了兩步,停了下來,道︰「索額圖還沒走吧,叫他來見朕。」
孫輔全怔了怔,心底直犯嘀咕,皇上今兒不對頭的地方太多了。
「沒走,在御書房候著。」
皇帝便停了腳道︰「去御書房。」
孫輔全忙低聲應了,在前邊帶路,鑾轎應聲而來,皇帝坐上了轎子,往御書房而去。
……
索額圖將一應事務全都交待好了,剛想出宮,便見一位小太監急急地跑了來,看見索額圖,吁了一口氣︰「索大人,索大人,還好您沒走……」
索額圖見是御前的人,不由一怔︰「這是怎麼了?」
那小太監喘著氣道︰「皇上,皇上趕緊著要見您,您先別走,等一會兒。」
索額圖嘀咕開了,我這不剛剛才和皇上分開麼?出了什麼大事兒,又要再見?
索額圖有些緊張,腦子竟往地震火災,戰亂兵變上想,見那小公公額頭上全是汗,他的額頭也不由冒出層汗來。
正想著,便听二門外傳來傳諾,「皇上駕到。」
緊跟著,皇帝的腳步聲急促地向這邊而來,「索額圖,索額圖,你在嗎?」
索額圖嚇了一跳,剛欲跪下行禮,便被康熙扶起。
「皇上,臣在……」索額圖垂首道,「皇上,出了什麼事兒?」
皇帝一擺手,四周圍伺侯之人全都退下了。
索額圖不但額頭出了層汗,背心也有密集的汗出來,皇帝是個策算無遺的xin子,所有之事,竟知于胸,所以,很少有能瞞得過他的,他很少露出急色,唯一的一次,便是辛酉日京師地震,京城倒塌城垣,連著後宮都有震動,連著太皇太後所住的慈寧宮都塌了一塊兒下來,那一次,皇帝也是這幅模樣,急慌慌地往太皇太後那兒趕。
索額圖忍住了心底的著急等著,可皇帝卻不說了,反而在他面前踱起了步子,厚底朝靴落在金磚之上,原應當沒什麼聲息的,可索額圖听在耳里,卻如重擊敲在心尖兒上,讓他的心一顫一顫。
殿內靜悄悄的,包著雕花邊的椅凳散著幽冷的光,纏龍的柱子雕金的爪子冰涼冰涼。
「索額圖,你到是說說,她出現在那兒,為了什麼?」
皇帝忽然間停住了腳,轉過身來,直直地盯著索額圖。
「什麼?」索額圖一時之間反映不過來,等到醒悟,才知自己失言,竟反問皇上,忙垂頭道︰「臣失言,臣該死。」
「行了,索額圖,只有咱們君臣兩人,你便別那麼多規矩了!」皇帝還是直盯盯地朝他望著,「朕問你話呢,你倒是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