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輔全,這一次,你親自去。請使用訪問本站。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皇帝腳步放緩,忽地道。
孫輔全一個沒浸在既將達到目地的喜悅里,一時半會兒沒反映過來,加上心思放松,居然反問了一句︰「去哪兒?皇上?」
皇帝的腳一下子停了,轉過身去,眼底陰郁地望定了他。
孫輔全剛剛才收了的汗,一下子又冒了出來,提著燈籠便跪下了︰「皇上,奴才明白了,奴才親自把這消息傳至衛小主的耳里……」
皇帝這才轉過了身,又徑直往前走,走了兩步,道︰「孫輔全,可別把差事又辦岔了。」
孫輔全只覺他一生的汗水在今兒晚上全都流了出來,心髒脾肺腎象完全掉了個個兒,嘴皮子只剩下了哆嗦,哪里還有剛剛的喜悅,「皇上,您請放心,奴才定辦好這差事。」
皇帝提腳往前走去,四周圍更靜了,連那一兩聲蟲鳴都歇了下來,只剩下了樹葉的刷刷,一聲一聲的,在寂靜的夜里傳出去老遠。
……
陽光甚好,將昨晚上的陰冷一掃而光,衛玨用過早膳之後,便想去前邊走走,穿戴好了出來,才走到月洞門邊,迎面便遇上了瓜爾佳凌月,衛玨雖然和她幾次交鋒,但這都是私底下的,沒有傳開,便無人知曉,因此,見她迎面而來,便不避開,只略站在長廊邊上,禮讓于她。
瓜爾佳凌月今日穿了件金泥簇蝶裙,蓮花纓絡從她發髻垂下,更襯得她面色如春,潤澤水女敕。
她娉娉婷婷走來,走到離衛玨不遠之處,衛玨便聞到了股馥郁芬芳的香氣似是隨著其衣服的擺動裊裊而來。
那是蘭花的香味。
衛玨再看去,這才看得清楚,她的鬢角了一只如玉雕一般的極品金爪蘭,那蘭花的花絲絲絲縷縷的垂落,象是由工匠以玉制成,初得她的額頭更是光潔透亮,顯出奪目的艷麗。
這種蘭花,三年才開一次花,一株也只能開一朵花而已,是由西洋進貢而來,因難以養活,便特意將那西洋的工匠一起留了下來,傳為伺養這蘭花,花期之日,它開花的花香卻是清雅奪人,花香無孔不入,一朵蘭花盛開,進去賞花的人經過,便可使得頭發衣襟染了香味,經月不散。
平日里,別說整一朵花了,就算是開謝了跌下來的花瓣,都被工匠們仔細地收著,制成開花,煉制精油,花香卻永不消褪。
衛玨以往在幸者庫為掌事姑姑的時侯,便有人孝敬了她一瓶由摻了這蘭花花瓣的香粉,一打開盒子,那股香味當真使人心曠神移。
當然,衛玨是沒有那麼個高雅的調調,會自己去用這香粉的,她轉手將這香粉賣給了宮里一位太妃,她記得,那一次賺取的銀子,是她經營數月的總和。
瓜爾佳凌月竟然鬢邊了這麼一朵?
衛玨不由仔細地望去,卻見那蘭花花瓣之上尤有水珠,顯見是細心養護著的。
瓜爾佳凌月經過她的身邊,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停留在她頭上,便索性停了下來,撫著鬢邊垂下來的纓絡,臉上帶了絲笑意︰「玨妹妹,今兒這般的早?」
這可是破天荒頭一回,瓜爾佳凌月向衛玨打招呼?
衛玨嚇了一跳,差點兒後退一步,勉強穩住了心情,站定了,衛玨此人,有一樣不好,凡見著不合理之事,喜歡往壞處想……此時她便想著,這瓜爾佳凌月莫不是大清早的,在光天化日之下準備動手了吧?
幸好,打了聲招呼之外,瓜爾佳凌月便娉娉婷婷繼續往前走去,那香風彌久不散。
衛玨這才明白,瓜爾佳凌月此時心情極好,好得連對她都能維持著表面的平和,打聲招呼了。
衛玨看著瓜爾佳凌月的背影,便覺著她今日走路的身姿都輕盈了許多,她那幅樣子,象是在雲端飄著,衛玨甚至從她臉上看出了些在作夢的情形來……昨晚上做了個什麼好夢?現在還沒醒呢?又或許被人喂了失魂丹,整個魂魄都沒有了?
瓜爾佳凌月一開始,便與她處于對立的立場,兩人之間的關系是不可能緩和的,衛玨心底很明白,瓜爾佳凌月是什麼人,她一切以自我為中心,凡不利于她的,她會想盡了辦法去剔除,而衛玨,便是她要剔除的人之一,要說她會把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放在心上,那除了皇帝,只怕沒有其它了……
衛玨看著瓜爾佳凌月頭頂上那朵隨著她走動,而顫顫悠悠直晃動的金爪蘭,忽有些明白了,那馨香園的消息,莫非是真的?
那麼,日後便少一些往與那馨香園連通著的南角門去。
可惜了那朵金爪蘭,萬金難求,被她戴在頭上,真是糟蹋了。
衛玨走了兩步,便把此事拋在腦後,想著去前院找赫舍里麗兒等聊聊,又或是去壽安宮打探一下王順的情形,再者,月歌那邊也該防範才是,一時間覺得,所有之事,千頭萬緒,齊齊地涌上了來,她竟有了種日理萬機之感。
通過一段九曲橋,便到了前院,衛玨正匆匆地走著,拐了一個彎兒,卻見前面有一青色衣裳的公公端端正正地站著,把狹小的九曲橋堵了個嚴嚴實實,他背對著她站著,從背面的衣飾上看,在宮里品級不低。
衛玨加重了腳步,走到他的背後,估模著他听到後面有人聲,便會自動自覺地讓路了,便放緩了腳步等著。
可那公公依舊端立不動,站得跟一根樁似的。
沒奈何,衛玨只得停了腳步,道︰「這位公公,麻煩您讓讓……」
那公公緩緩轉過身來,袖著手,垂著頭,向她拱了拱手︰「衛小主。」
「原來是孫公公……」衛玨訝然,「您在這兒,有差事要辦?」
孫輔全抬起頭來,朝她盯了一眼,見她一臉的雲淡風輕,很是訝然,心底算徹底地明白了,這一位,把上次傳給她的話全沒有放進耳朵里去,他更增幾分猜疑,心想這一位不是真把那消息賣了出去吧?
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銀子?
賣給了幾位秀女?
他心底存疑,臉上自一點兒不表露出來,慢悠悠地道︰「衛小主,一大早,您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