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楮一晃,便瞧清了那蘺芭上黑黝黝的長刺,這一下子扎下去,比月歌那長指甲厲害多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
她微微閉上了眼楮,心想到,原來避不過的,卻還是避不過去,老天爺竟讓她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了後宮麼?
最終還是以被毀了容顏的方法?
可忽地,她的腰被人攬住了,下一個瞬時,她的身子騰空而起,再睜開眼時,便瞧清一雙如最黑的夜晚上邊掛著的最亮的星星的眼楮,鼻子里聞到了龍涎香味。
這是什麼情況?
反射一般地,她便道︰「皇上,別松手。」
他將她抱起,不是打算著往那刺叢里扔吧?依照她剛剛瞧清的對付月歌等的手段,極有可能。
讓月歌等先感受皇恩,然後扔進火盆子里烤,不是他擅長的麼?
那雙亮如星星的眼楮一下子盛滿了怒火,緊跟著,走了幾步,衛玨便覺得自己的身子向下急速的墜落,等得她省起,便听得撲通一聲,她跌到了青石板磚上,全身上下都在痛。
果然,松手了。
她猜得沒差吧,這皇帝喜怒無常吧,沒安著什麼好心吧,對她這個稱他‘兒皇帝’的人憋在心底隨時想要懲罰吧!
她估計著,這皇帝抱起她來,救了她一下,想讓她感恩戴德,就象月歌那般……沒曾想,被她一眼就瞧了出來,惱羞成怒了……
不過萬幸,沒扔到刺叢里。
她臉上的一片果然了然的神情,又讓皇帝大怒,手掌松開,便又捏起,最終邁開了大步,越過她,便往外走。
孫輔全在一旁看了,忙跟著︰「皇上,您這就走了?」
衛玨渾身上下都在痛,但她想著,今晚算是被他逮了個正著了……該有的禮節還得有,不能再惹怒他了。
于是,她站起身來,欲行個禮,可腰卻扭著了,這一動,便鑽心一般的痛,嘴里不由自主地直喘氣。
皇帝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對孫輔全道︰「走什麼走,朕說了,親手摘朵金爪蘭給皇祖母,可不能忘了。」
他走過衛玨的身邊,衛玨忍著痛行禮,他眼角都沒掃她一下,徑自越過她去到那金爪蘭旁邊。
衛玨行禮行到半空,被人忽視了,覺著有些尷尬,下邊兒該怎麼辦?
她望向孫輔全,孫輔全卻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兒直盯著她,向她抬了抬手……這意思,讓她站起來?
衛玨便站著了,實在是腰痛得很,彎不下腰去。
金爪蘭被摘的時侯,香氣會更濃郁,象是在舞者最後的收勢動作,又象唱著挽歌歌著自己最後的性命,所以,既使隔得遠,衛玨也聞到了那股香氣,撲鼻而來,只站了一會兒,那香氣仿佛就從衣衫之中向皮膚里浸入。
當他拿著那花兒越走越近之時,那香氣便越發的濃郁,象是要散盡它身上所有的芬芳。
衛玨感覺不太對頭,抬起眼來,悄悄兒望過去,卻見皇帝手里拿了一整株的金爪蘭,連枝帶葉的,正站在她不遠處,眼神卻冷冷地望定了她。
那般沉郁的眼眸讓衛玨心底一緊,忙垂頭下去……他又憋著什麼壞主意呢?
「孫輔全,拿個花瓶與剪子來。」
孫輔全從花架子上拿來了花瓶與剪子,將剪子遞給了皇帝,皇帝親手拿著那銀剪,把金爪蘭給剪下來了,插進了瓶子里,將那整株的睫葉隨手丟在地上。
正巧落到了衛玨的眼皮子底下,看得衛玨直心痛,三年開一次花啊,千金難求啊,以後還能開花的啊,長勢良好,根須發達齊整,為什麼這麼的浪費?一共才三株而已,這便浪費了一株!
真是個昏君!摘個花兒,就把整株花連根拔了出來給毀了。
這滿月復的不平,她絕對的只是自己在心底叨叨而已,絕對不敢在面上表現出來。
可她便听皇帝道︰「怎麼,你那一臉晦氣的樣子,是對朕不滿麼?」
衛玨沒反應過來,听到孫輔全咳了一聲,這才反映了過來,忙告罪︰「沒有,奴婢哪敢,奴婢這不是一臉晦氣,是腰扭著了,有些痛……」
皇帝便哼了一聲︰「你既是心痛這花,那麼,朕便罰你將這花枝連根帶睫吃了下去!」
「啊……」衛玨抬起頭來,一瞬間,頭頂上仿有無數馬匹踩踏而過。
皇帝的眼神是陰冷的,孫輔全的半張著嘴,顯見著也很是吃驚。
衛玨一下子跪倒在地,這一跪,扯動了傷口,更痛了。
他罰她吃花枝?
這是當她是什麼呢!
衛玨很有幾分認命,吃棵草類而已,處罰很輕啊,這金爪蘭是用水來培養的,幸好那根上沒有泥土,不用啃得滿嘴泥,很幸運啊。
她垂頭道︰「奴婢領旨,謝恩。」
她匍匐過去,拿起了地面上的那棵葉睫,放進嘴里,先咬了一片葉片兒,一入嘴,倒是有股清香,但一接觸到舌尖,便覺得苦與辣齊襲而來,使她眼淚花兒直冒。
難怪讓她吃這個,這東西哪會甜絲絲的這麼好吃?
才吃了一片而已,她便雙淚長流,心肺都冒起煙來。
這金爪蘭,其實也就幾片葉子而已,可她越往下吃,那種苦與辣便越發的濃烈,吃到後邊,她是一邊抽咽,一邊吃的。
她忽然明白了,她痛苦的表情,定會使他愉悅,就象月歌穿著那緊繃繃的衣服,在他面前跳舞,能駁他一笑一樣。
他的生命是多麼的無聊,要依靠處罰她們這些沒什麼權勢的秀女來取樂?
而瓜爾佳凌月等貴女,他定是不敢欺壓的,不但不敢欺壓,怕還要哄著。
衛玨再一次在心底下了決心,這樣的昏君,有多遠便離他多遠就好。
好不容易,她吃完了整株蘭花,吃到下面的根睫的時侯,簡直是在想象著啃著皇帝的腦袋才吞下了肚子。
她的舌頭被那辣味與苦味煎熬著,已經麻木了,吃完之後,大著舌頭復命︰「皇皇上……奴婢吃完了。」
果然,她的樣子愉悅了他,他笑了,俊冷的臉如春花乍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