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世代忠心耿耿守護黑家。
「長老,是個女嬰。」墨元一手攏著襁褓中的嬰兒,一手持刀架在女嬰頸上。
胡須及地,眉毛花白,一派仙骨風氣的百歲老人,正是蘇家的最高統治者——獨孤長老。
他順了順自己的白須,斜睨一眼不哭不鬧的女嬰,道︰「留下吧。」
「是。」墨元收回匕,隱去在黑暗之中。
那一年,正值第五個太陽紀,若是說更加精準一些,是七月二十三日凌晨零點零分,正是獅子座出生的日子。
只是五個月後,人類並沒有像瑪雅人所語言那樣滅亡。
「作為蘇家的繼承人,使命就是助黑家嫡子在滿十八歲時登上王位。組織會在黑家嫡子八歲時將你送去,在這十年期間,你必須護他周全,並將他全方面訓練達到頂峰,且照顧他的飲食等。以上就是你的職責,再提醒你一句。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樣子,明白了麼?」墨元似是火山湖的碳黑瞳眸射向他,表面平靜,實則是利劍。
「明白。」蘇血半跪在地上,左手置在胸前,臉頰上還殘留著干涸的血跡。
「嗯,既然明白了,就去練習。」
「是。」蘇血直起身子,用針扎了下手臂,清醒了些才朝腐臭的獸房走去。
「今晚吃獅子肉。」
「是。」蘇血抽出腰間的瑞士軍刀,朝一頭健全的獅子走去。
「雖然我們是同類,但你終究是禽獸,這就是差距,你明白麼?」蘇血騎在它的背上,毫不留情地匕插入它的脊椎上。
「吼——」
「叫有什麼用,你反抗啊。」蘇血又抓起掛在牆上的鐵鏈鞭子朝它的身上抽。
「吼!——」
「敗類,」蘇血最後一刀劃過剖開它的月復部,揚起嘲諷的輕笑,「竟然會對我手軟。」
「看,這就是對敵人仁慈的結果,你活該。」蘇血割下它身上所有可以食用的東西,不再逗留,走出獸房。
今年,她已五歲。
一年荒廢,四年同野獸相伴,轉眼卻可以將它們活生生地解剖。
——這就是這個世界,我有什麼辦法。我不是聖母瑪利亞,我除了自保,什麼也做不到。她以血液為筆水,在破舊的黃紙皮書上寫著自己的日記。
再後來的三年,她挨了無數的鞭子,到鬼門關走了好幾回,血都流干,卻未曾落過一滴淚。
沒有人所有的七情六欲,也沒有恨,對所有人漠視,也可以對所有人下狠手。殺過自己的朋友,扇過親生父母的耳光,只為了活下去。
——為了活下去,我別無選擇。
篝火夜會,她的嘴里嚼著野獸的皮肉,裹著野獸的毛皮,看著還不諳世事的人又唱又跳,沒有任何情愫地勾起唇角,不為任何。
過了今晚。
她坐在專用的越野車上,車往黑家行駛。車上除了墨元和她,沒有任何人,墨元還在一直強調著雛家繼承人該做的事。
不管到哪里,她永遠都只是個下人。
下人就該有下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