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兩人來到家主宅院,在進入大廳之前,那核心子弟便退了出去。
雷震山負手而立,背對著許優,似乎正在出神。
「家主大人,您找我?」許優微微施禮,平靜地道。
雷震山轉過身來,一張冷峻的臉上毫無表情︰「許優,你也知道馬如龍和柳晶晶失蹤的處理結果了吧?」
他問得很直接,許優心頭一跳,點頭道︰「知道了。」
「你怎麼看他們倆的失蹤?」雷震山問道。
「家族不是已經宣布了嗎?」許優說道,「馬如龍和柳晶晶屬于叛逃,是我雷家的通緝要犯。」
「我是問你個人怎麼看!」雷震山加重了語氣。
「我個人沒看法,家族的處理結果就是我的看法。」許優道。
雷震山不說話了,盯著許優,目光帶著絲絲森冷之意。
他是靈意境後期強者,即使不用綻放任何威勢,也給人一種凝重如山的壓力感。
但是許優運轉著靈神訣,始終心如止水,平靜而又謙和地微微低頭,既保持著下屬子弟的本分,又顯得不卑不亢。
「是你殺了馬如龍和柳晶晶,對不對?」突然,雷震山道。
許優腦袋嗡的一聲,雷震山的話並沒有多麼響亮,語氣也很平常。但是對他來說,卻象是一道晴天霹靂,瞬間便降臨到了心靈深處,把所有深藏的秘密都顯露出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要不由自主要跪倒在地,把殺死馬如龍和柳晶晶的事情說出來。
但是隨著靈神訣的運轉,許優馬上就警醒過來,雙腿不易為人察覺地微微一抖,退後一步,臉上適時地換上了又驚又怒的表情︰「家主大人,您在和屬下開玩笑嗎?」
「我沒開玩笑,你就是凶手。」雷震山緊緊地注視著他,聲音里似乎有一股魔力,「因為你和馬如龍還有柳晶晶都有矛盾,所以你在晚上把他們騙出去,殺死他們報復,然後毀尸滅跡,是不是!」
又是一道晴天霹靂,震得許優七葷八素,天旋地轉,臉色蒼白著連退數步。
他腦海里亂成一團,但是並沒有失去神智,強大的靈識反而自發地凝聚起來,似乎感受到了威脅。
「不好,這是高級催眠術,他要催眠我……」許優先是一驚,隨即馬上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他急忙按捺下蠢蠢欲動的靈識,心念電轉之間,臉上露出一副茫然表情,語氣軟弱地道︰「家主大人,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我沒……」
雷震山揮手打斷他,聲音里的蠱惑之意越來越強︰「不用狡辯了,你就是凶手,我看得出來,你內心在恐懼,在害怕,你隱藏著很多秘密。」
許優拼命地把靈識壓下來,只運轉著靈神訣,在內心深處留一線清明,臉上則露出越來越茫然之色︰「我沒有秘密,我也沒殺馬如龍和柳晶晶,家主大人……請你不要冤枉我。」
雷震山眼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向他走近幾步,神威如獄般的氣息猶如浪潮般涌向許優,讓他幾乎不能自持,臉色愈發蒼白。
「我冤枉你?從你來到雷家之前,就隱藏了很多秘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把你身上的東西都交出來!」他看著許優的眼楮喝道。
許優身子一抖,又把靈識深藏了幾分,他不能反抗,如果讓雷震山知道他靈識如此強大,那就完了。
而且他知道,此刻自己應該是中了催眠的狀態,但是還保留一分本能,于是臉上微微露出抗拒之色。
「我讓你交出來!」雷震山背負雙手,森然喝道。
咚!許優腦門如遭大鐵錘敲擊,眼前一黑,乖乖地從懷里取出那個小包,戰戰兢兢地遞上去。
雷震山接過小包,緩緩打開,只見里面包著一個藥瓶,幾枚玉簡以及一堆銀錢等雜物,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他打開藥瓶,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只是最普通的粹體丹,應該是這幾個月許優領取的福利,至于那幾枚玉簡,不是子弟手冊,就是雷家的合光功,還有基礎靈術,沒什麼稀奇的。
翻查了半天,雷震山也沒找出任何有異的東西。
他又抬起頭,森冷的注視著許優,靈意境後期的強大靈識將少年從頭到腳,從里到外地掃描著。
許優把靈神訣運轉到了極致,靈識則壓制到最低限度,只留一分若有若無的清明,臉上表現出完全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任由雷震山為所欲為。
半響,雷震山才收回靈識,他來回探尋了許優數遍,也沒發現任何異常,連心跳都沒有加快一絲,看來這少年應該沒有撒謊,否則早就原形畢露了。
難道雷動的直覺是錯誤的?家主大人心里泛起一絲疑惑,注視著許優沉吟起來。
前幾天雷動將他請去,直言馬如龍和柳晶晶肯定已經死了,而且凶手就是許優。雷震山問他有什麼根據,雷動說是直覺。
雷震山並沒有嗤之以鼻,因為雷動以前多次表現過直覺,準確率很高,而且他心里也明白,馬如龍和柳晶晶多半是死了,並且被毀尸滅跡,所以才找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跡。
這意味著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雷家的子弟,無疑,許優是有很大嫌疑的,而且他能打敗馬如龍,也證明有殺死兩人的實力。
于是在雷動建議下,雷震山決定一試,料想以他靈意境後期修為,施展高級催眠術,這少年會連自己祖宗三代所有的秘密都吐露出來。
但是結果卻出乎意料,許優催眠是被催眠了,卻沒有說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也沒有承認自己是凶手,就連身上也沒有任何異樣之處。
雷震山感覺到了棘手,他身為家主,修為深厚,經驗豐富,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對勁。
在大廳里來回踱了幾圈,雷震山不禁有些焦躁,把小包扔還給許優,又接連喝問起來,將催眠術的威力不斷加深加大,催發到了極致。
許優被他逼得連連後退,臉色越來越蒼白,表情也越來越茫然,口中木訥地回答著,但是反反復復就是幾句話。
「我沒殺柳晶晶和馬如龍……」
「我沒什麼秘密……」
「來到雷家之後,我一直在修煉,別的什麼也沒有干,本本分分地做一個普通子弟……」
轉眼之間,雷震山反復盤問了不下小半個時辰,一句有用的也沒得到,心中不禁越來越焦躁。雖然身為家主,盤問子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如果使用催眠術,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事後許優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被催眠,如果傳出去,很可能會在子弟心中留下陰影,對自己的威嚴有極大損害。
想到這里,雷震山心里突然迸發出一絲殺機,如果直接將這少年人間蒸發……
他立刻警醒,隨即吃驚自己怎麼會產生如此念頭,不由得連連搖頭。
不過忽然之間,雷震山倒是心里一動,突然想起一事來,于是沉聲喝問︰「我問你,當初你送辰兒的靈柩回來,雷動曾經問你怎麼殺死那個凶惡散修,你沒有回答,現在你再說一遍,你是怎麼殺死那個凶惡散修,救了辰兒的。」
說完,他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許優。
許優臉色蒼白的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麼,卻一個字也沒蹦出來。
終于要露出馬腳了嗎?雷震山見狀,心中不由得一陣興奮,臉上也浮現出冷笑。
噗!許優突然噴出一大口鮮血,仰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雷震山笑容僵在臉上。
過了半響,他緩緩地走到許優身旁,靈識一探,得知許優還有微弱的呼吸,這才微微放心。
催眠術是有損害作用的,時間過長,強度過大,都會對施用者產生傷害,嚴重甚至能造成死亡。他心急逼問許優,卻是忘了這點。
雷震山氣惱地走了幾步,知道今晚是不可能再逼問許優了,而且估計此事引起的麻煩也不會小。
他想了想,發出一道靈識。
片刻之後,那帶許優來的執法院子弟走進來,驚訝地看了一眼昏迷過去的許優,隨機施禮道︰「家主大人。」
雷震山問道︰「有什麼發現沒有?」
這話問得莫名其妙,但是那執法院子弟卻毫不奇怪的樣子,說道︰「回稟家主大人,我詳細搜過了許優的住宅,除了一些雜物和衣服,什麼都沒發現。」
雷震山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沒留下什麼痕跡吧?」
那子弟道︰「沒有,屬下做事,家主大人盡可放心。」
雷震山指著許優道︰「這個子弟膽子太小,我只不過隨意問了他幾句,他竟然嚇昏過去,你把他帶回去吧,告訴他沒事了,不過最好提醒他,今晚的事……」
他沒有說完,但是那執法院子弟心領神會,連忙道︰「屬下會讓他連一個字都不敢說出來。」
雷震山揮了揮手,那執法院子弟便施了一禮,扛起許優,退出大廳。
雷震山思忖片刻,也轉身離開大廳,來到禁閉雷動的密室,推門走了進去。
「父親。」雷動看見他進來,連忙站起來,施禮過後,迫不及待地道,「您見過許優了,怎麼樣,他招沒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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