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桃咬著嘴唇看夜鳳眠,她那小巧的嘴唇已經開始滲出血來了,她那委屈的眼淚就含在那雙大眼楮里。♀
夜鳳眠看著她那悲傷欲絕的神情,心里一陣陣的絞痛︰「夫人不要再說了,父親一生娶了多少女人,家里過的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如今鳳眠已經成人,這件事情就讓我自己來作主吧,鳳眠不才能有于桃師妹這樣的賢良女子為妻已經知足了,就不再納妾了,以後大家也不要再提此事了
夜夫人還想堅持己見,夜鳳眠卻又說道︰「我看了看家里多年來的帳本,並不是我信不過二弟管家的能力,而是想知道家里的狀況。這些年來父親賺的錢都是順他的意願來支配,現在父親不在了,這一大家子沒個規矩怕是不行,我是家里的長子,就在這里立個規矩
听到夜鳳眠要給家里立規矩,都將耳朵豎了起來,夜夫人也不再作聲了,雖然她是家里的主母,可是夜鳳眠是夜家的大少爺,現在她要說話,她也得先听著,就是想反對也得听完再說。
夜鳳眠見屋子里的人都看著她,她也就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夜家的入帳大多作坊,其它的鋪子里的進項只佔了一部分。鋪子現在有各店的掌櫃的打理,不用太多費心,可這作坊就不一樣了,得二弟每日盡心盡力,所以我這樣打算︰作坊的進項分作兩份,一份入家里的帳面作日常的使用,家里的事情由這里出,剩下的分作兩份,二弟勞苦功高自己佔一份,另一份分做四份,分給三房太太作日常自己的花銷,還有一份給三弟鳳凡做用度,這個就由九姨娘代為保管,至于我,已經在官府里有了個職位,也有些進項,用不到家里的這些錢了。鋪子里的進項就先存放起來,以備日後的不時之需
說完她用極其嚴厲的目光看著在座的每一個人,薺兒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她那一臉的愁容漸漸地退去,可夜夫人的臉上不高興了,自從夜老爺過世,這家里的進帳可是一向都是听她的分派的,這才幾天,才到手的肥肉就要讓她讓出去,她怎麼能甘心,能听夜鳳眠講完那是看在她是夜家大少爺的份上,現在可是要輪到她說話了。
曲蓮在一旁知趣的站了起來,現在是在討論夜家的家務事情,她在這里不合適,她推說身上有些不舒服,先告辭了,說著就要走。♀
夜夫人卻攔住了她︰「雖然你是夜家的大少爺,可我是夜家的主事夫人,我在夜家也有幾十年了,男主外,女主內,這個家時的事情一直都是由我來安排,不是我打擊大少爺,首先,你娶于桃為正室就在倫常上說不過去,她是你弟弟的人,讓她嫁你就已經說不過去了,又讓她做你的正室,更是說不過去的事情,再有,這家里的開銷支配一向就是由我來安排,哪一房應該填什麼,用什麼我這心里都有數。咱們家不是什麼豪門旺宅,這家里的錢要放到一起才能夠用,你這樣一分,哪里還夠用的
曲蓮听到夜夫人還在為自己爭取這大少女乃女乃的位置,又輕輕的坐下了,用眼楮挑釁的看著站在那里的于桃。
這時薺兒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她的臉蒼白了,無力的低下頭去,她這一低頭不僅是夜鳳眠看到了,一旁的二少爺也是看在眼里的,他的心緊了。
「夫人說話要有證據,我跟于桃到底是怎麼一回的事情,天知、地知、我知、你也知!」他用充血的眼楮盯著夜夫人,大有怒不可遏之勢,這讓夜夫人不得不暗暗嘆了口冷氣,這狗急了也會跳牆的,她要是真的把二少爺逼急了,那可是個不計後果的家伙。
夜夫人的話更是引來二太太的大不滿了,她是正室夫人不假,可現在是大少爺要當家,她不放權怎麼能行,再想想,夜鳳眠說的這個規矩只有夜夫人是吃虧的,別人可都是受益者,她暗自佩服自己的鳳兒這是拉攏了所有的人來打擊這個作威作福的老妖婆,這個法子太好了。
「姐姐,咱們都老了,老的應該在家里享清福了,你就放手讓孩子們去做事情吧,咱們還能活多久,你也看到了,二少爺把個作坊打理得也不錯,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二太太那話可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夜夫人也知道什麼叫做眾怒難犯,更何況現在的二少爺也沒有站在她這邊,要知道,生意上的事情可都是二少爺掌管的,他要是不拿銀子回來,那她在家里怎麼能模得到什麼進項,這回的事情可是她失策了。
「事情就這樣定下吧,以後就按這個規矩作事夜鳳眠看著眾人都支持自己,就將事情定了下來,她那堅定的目光讓夜夫人也不得不暫時退步了。
一時屋子里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只是讓夜夫人不解的是,曲蓮為什麼會如此的泰然自若,夜鳳眠可是已經發了話要娶于桃,而且還決定不納妾,這個曲蓮怎麼就一點也不急呢!
從夜夫人的屋子里出來,夜鳳眠就讓映雪去將于桃的東西收拾一下送到竹林軒去,她帶著于桃和母親先回去了,可她沒有看到映雪那深深低下的臉上一雙葡萄似的大眼楮里滿是淚水。
夜鳳眠親自看著下人們為于桃打掃房間,她現在是加倍的小心,不知道哪里一個小小的疏忽,會再次給于桃帶來意想不到的傷害。
于桃倒不介意這屋子里弄成什麼樣子,只要夜鳳眠能對她好,她就知足了。她只是奇怪,石昌璞怎麼到現在也沒有露面,夜鳳眠告訴她,石昌璞去通往書院的路上找她去了,她這才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有人來報,說石昌璞已經得知于桃回來的消息了,不過他說要去書院一趟。
「他去書院做什麼?」夜鳳眠和于桃不約而同地問那個來報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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