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仲夏我在寒冬 懵懂8

作者 ︰ 沐言予

下課的時候,我看到胡蝶跟著李老師走進了辦公室,然後紅著眼楮又走了出來。她看到我的時候,依然揚著頭,像只倔強的孔雀。

也許,胡蝶並不像蝴蝶,她並不柔弱,也不輕易屈服。我預感到,我們之間還沒有結束,然而,這並不困擾我。

想到司楠為我挺身而出的樣子,這一切都變得有了意義。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相信並幫助我了,在我和胡蝶的「戰爭」中,只要有他在,我就永遠不會害怕。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我便收到了一封「情書」,說無論我的外表如何,內心的美麗都令他動容,他希望有一天可以牽起我的手,漫步在夕陽西下的校園中。落款是「會對你好的那個人」。

會對我好的那個人?我不知道是誰,但肯定不是司楠,他的字跡我認得。雖然,我是多麼希望會是他。

我想過這是個騙局,或許是胡蝶為了嘲笑我而故意設置的騙局。然而,我不得不承認,在清醒的理智背後,我也曾偷偷欣喜。

又過了幾天,第二封「情書」如期而至。除了表達他對我的愛慕和心疼以外,他還說,不要害怕,無論前方有多大的困難和阻礙,無論我們的生命中有多少不能承受之重,他都願意與我一起走下去。

如此這般的承諾,我不禁汗顏,這豈是胡蝶能夠說得出口的話?即使讓她寫來耍我,她也是不肯的吧。

又過了幾日,我收到了第三封「情書」,他這次寫了滿滿一頁的幻想,幻想當我知道他是誰時臉上的表情,幻想我可以激動的抱住他,並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語言文字間流露著一種「你明我暗」的戲謔。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別人的幻想,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我竟然開始猶豫是否去赴約。

一整節課,我又在發呆,我的內心里有些恐懼,有些歡喜,又有些莫名而來的負疚感。我擔心這是胡蝶設計的計謀,確又忍不住期待它是真實的,而同時卻為我這樣的期待而感到自慚形穢——除了司楠,我竟會對別的男生產生興趣!

為了明確我心中的疑惑,我還偷偷拿胡蝶的字跡與「情書」做了對比,相差甚遠……

當約定的時間顯示在教室前方的表上,我終于還是沖出了教室,來到了學校後門附近的小花園里。

此時,同學們正在上晚自習,小花園里寂靜得只能听到知了的叫聲,空無一人。莫非是我到早了?明明是夏初的氣候,我卻莫名打起了寒顫。正當我準備失望而歸之時,腳步聲在我身後響起。

一個陌生的輪廓正向我逼近。

「你他媽的就是顏冬影吧?靠,還她媽真是個肥那個輪廓邊說邊靠近我,一身煙味侵入我的鼻腔。

「你要做什麼?」我本能地向後退卻被他一把揪住頭發,令我不得不仰起頭看著他的臉孔。我認得他,是我們學校高二的學長,前段時間因為跟小混混群毆而在全校面前被點名批評。

「靠,我他媽的連操都懶得操你。你丫給我離胡蝶遠點兒,別他媽的沒事給我找不痛快,老子輕易不打女人,記住了?」

他咬緊的牙關湊近我的臉頰,我只得使勁扭過頭去,緊緊地閉上雙眼,耳邊感應到他逼近的呼吸︰「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當我奔回教室的時候,巡邏老師正好站在我們班的講台上。我憋著眼淚說了聲「對不起老師」,便奔向我的座位,像是抓著救命草一般趴在了桌子上。我覺得很丟人,很丟人很丟人。我痛恨自己的懦弱,軟弱,我竟然就那樣向他屈服……我也不知道我究竟為何哭泣,哭得肩膀不停顫抖,似是一種宣泄,一種後知後覺的恐懼。

好在老師比較通情達理,沒有再問我為何剛剛不在教室。

老師剛走,宿舍的三個姐妹便圍了過來。

「親愛的,出什麼事了?」

我說不出話來,拼命的搖頭,拼命的抽泣。

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那個男生說出的骯髒的字眼和他吐在我耳邊熱氣不斷地在我腦海里回蕩,提醒著我剛剛經歷的恥辱。

慢慢冷靜下來,我把頭從桌子上抬起,竟看到胡蝶正在和司楠說笑。胡蝶半坐在司楠旁邊的桌子上,兩條白白細細的小腿晃呀晃的。司楠略帶羞澀的笑臉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以為,我希望,我抬起頭的時候,看到的會是他關切的目光。

這一年的期末我過得像行尸走肉一般,每天努力不去關注司楠,只是當尋覓他的身影,辨析他的聲音已成為我的習慣,一切的努力都化為泡影。

考試結束我便逃也似的回了家,卻沒想到迎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爸爸媽媽復合了。

原來他們已經重新聯系長達一年了,只是為了不輕易影響我們,想要最終明確兩人的未來再告訴我們。

我和媽媽理所當然地搬回了曾經的家。

雖然這兩年中我有時候還是會回來住幾天,可是這次,當我們把大包小包的行李都帶了回來,小心翼翼地擺放整齊,我才敢說,我終于回家了。

當我們一家人又一次重新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我發現並沒有我設想中的尷尬,反而是那麼的自然和諧,就像我們昨天剛剛還一起吃過飯一樣。

沈夏歌長高了,也變得更漂亮了,我不得不承認一方面我高興全家又可以在一起,然而另一方面被我遺忘了兩年的那種異樣復雜的心情卻正在悄然逼近。

那天,沈夏歌正在洗澡,而我在寫作業,門鈴忽然響了。

打開門,一個高高帥帥的男生正立在門口。

「顏……冬影?他驚訝道。

「你好,童正新我微笑著打招呼,就像兩年前我的生日那天,只是他長高了,我變得更胖了。

原來,一切被我拋到腦後的回憶都還在原地,不曾離去。

「你怎麼回來了?我都沒有听夏歌提起

「呵呵,剛剛決定沒多久,可能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最近過的怎麼樣?」

「你當年走的那麼突然,我再來的時候你竟然就搬家了,我想找都找不到你,寫的信……」

「正新你來啦?」沈夏歌穿著白色的睡裙走了過來,濕嗒嗒的頭發掛在紅潤臉頰上,就像剛出水的芙蓉花。

「你……怎麼剛洗完澡?」童正新對她說,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閃。

「呵呵,不好意思啦~~我早上起晚了,這不是姐姐剛回來,昨天晚上我倆說悄悄話來著!嘻嘻,你會原諒我吧?」沈夏歌邊說邊走上前摟著童正新的脖子,在他的臉色飛快啄了一下,然後轉頭沖我俏皮地吐了個舌頭,「別告訴爸媽哦,我親愛的姐姐~~」

「那……你趕緊回屋擦擦干,別感冒了,我在門口等你童正新邊說邊不露痕跡地輕輕把她的胳膊從脖子上拿了下來。

「嘻嘻,知道啦,你最好了!」說完,沈夏歌飛快地奔回房間,然後又在門口探出腦袋,「姐~你進來一下哦!」

我把童正新邀請進客廳,給他倒了杯水便回到了房間。有些話,不需要問,也足以明了。

爸媽白天要上班,便只有我和沈夏歌兩個人在家里。于是兩個小情侶便常常利用這個機會出去約會,而我便負責應付父母打來的電話,替他倆掩飾。

童正新有時候也會來家里給沈夏歌輔導功課,我就自覺地為他們騰出屋子。三個人都默契地再也不提小時候的事情,似乎童正新對我而言只是我妹妹的男朋友,再無其他。即使有時候,我敏感地會感到童正新欲言又止想要對我說些什麼,沈夏歌也會「恰巧」出現,嘻嘻鬧鬧對他撒起嬌。

所以,當假期結束,我「不得不」回到學校開始初三的魔鬼訓練,反而是一種解月兌——每周有6天不用面對沈夏歌和她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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