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戲時間一直持續到下午5點,雖然有點累,但是我已經很高興了,因為這是收工最早的一次。
平時如果當天有戲的,至少也要7-8點才能收工,就算中間隔很多場都沒你什麼事,你也要在旁邊等著,條件好點的話就會有個休息室,在里面一邊休息一邊等,條件不允許的話,那就只能在一旁干看著。
最難受的不是,一天又困又累又熱地等下來,拍這少得可憐的兩場戲,而是一天又困又累又熱地等下來,導演發現今天拍不完了,工作人員和演員的體力都超負荷了,然後你的戲得排到明天去,然後明天繼續這樣等。
當然,我也有妙招,由于資源有限,公司的車子載我到片場就會離開了。但我沒有車,安煥成有啊,沒有地方休息的時候,我就蹭上他的保姆車,既舒適又安心,愜意極了!
我換好衣服,讓助理先回去,一個人走出片場,這時候大家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可能我算晚走的了。
剛這麼想,就看到安煥成朝我這邊走來,我也迎面走過去,走近了的時候,我開玩笑地問道︰「怎麼,等安琪兒啊?」說著,我下意識地回身看看身後方向的更衣間。
「不是。」他冷淡地回答了句,我識趣地不再說話,似乎我剛在更衣間也沒見到安琪兒的身影。
「怎麼現在才走?一起吧。」安煥成提議道,我也就並肩和他走起來。
「你的車呢?」我看了看周圍,往常他的車子都會停在附近的,現在連影子都沒有,我還指望著搭他的順風車回公司呢。
安煥成看我四處張望,看出了我的心思,笑著說︰「放心,小天剛剛說要出去買點東西,開去了,我讓他在外面等就行了,省得開進來。」
「喲,看不出你還挺節儉的,這點汽油都省了,看來我想搭順風車是沒指望咯!」安煥成是個很能玩笑的人,他說話向來沒個正經,真假也難辨,我和他相處得多了,經常沒事就找機會揶揄他。
安煥成一看我的樣子,便知道我說著玩,換了私下玩鬧和說話的調調,「這你可錯看我了啊,我不是為了制造和你獨處的機會嘛,不解風情啊你這是!」
我听著他的話,笑得特別歡,他也嬉皮笑臉地胡侃著。
剛走出片場,我和安煥成還在互相揭短取笑對方的時候,突然從前方沖出十幾個記者,這是要把我們圍攻起來的架勢。
我的臉部表情已經癱瘓,看了看安煥成,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些突然出沒的記者,我大概知道是為了什麼而來的。
「看,安煥成和趙甜甜一起走出來的!」
也不知道是哪個報紙雜志社的,開始大聲嚷嚷起來,不到一分鐘,我的處境已經能夠用寸步難行來形容了。
「趙甜甜,對于你前幾天被拍到駕駛謝寧的座駕自由出入他的住所,你有什麼解釋的嗎?」這記者一上來就頗有氣勢,我說我是已婚婦女偷情被你們抓到了嗎?是打算帶我上道德法庭啊,還是給我來個終身監禁啊?
怎麼听都覺得我犯了死罪似的,想要我的命啊?
我一點都不想回答這些問題,但是紅姐的教訓在我的耳邊回旋,作為一個藝人,在公眾場合,要保持親和,即使記者的提問不想回答,也要盡量禮貌地拒絕。
「抱歉,我現在不方便回答你的問題,我一天工作下來已經很累了。」我確實很累,語氣里透著疲憊,我想所有的人都听得出來。
安煥成也出聲維護,「不過是巧合,沒必要這般大驚小怪的。」
「那安煥成你和趙甜甜是普通朋友的關系嗎?工作結束後一起有說有笑離開的好朋友?」那記者句句犀利,我實在無法招架,雖然是沖著安煥成去的,但是安煥成是因為幫我說話,才被記者為難的,我十分過意不去。
這記者話音落下,其他讓你紛紛附和,要求安煥成回答這個問題。
安煥成的雙唇緊抿,整張臉已經黑得不能更黑了。
我能感覺到他逐漸飆升的情緒,他的手臂動了動,我突感不妙,在他的手臂抬起之際,我不著痕跡地拉住了他,如果我不阻止,可能他對那記者就會揮拳相向了。
我的手臂和他的手臂緊緊挨著,旁人應該看不出來我拉著他的手,他回頭看著我,眼里的情緒似乎慢慢平靜下來。
正當我們和這幫記者僵持不下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汽笛聲,我听到安煥成的助理小天揚聲朝我們喊︰「上車!」
我抬頭看去,小天從快速行駛的車里探出半個頭來,離我們不到十米的距離。
我還沒來得及想太多,只見安煥成反抓我的手,吼了一聲,「讓開!」就要沖出重圍,這時剛好車子已經開到我們面前,那些記者有的因為懼怕被撞到,閃身躲到一邊,而有的因為被安煥成這一聲吼嚇得愣頭愣腦的,傻瓜一樣站在原地。
估計他們誰都沒有听過安煥成這麼暴怒地朝他們吼叫吧,都沒反應過來。
安煥成也趁著他們發愣的時間,推開了幾個擋在前面的人,拉著我跳上了早已開著車門的車子。
我像經歷了一場逃難,當穩當當地坐在車椅上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徹底的安全了。
但是那些記者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有些不甘心地開車追了上來,但是沒過多久,就被甩掉了,我萬分忐忑地轉過身來,問安煥成,「應該不會跟上來了吧?」
「沒事了,放心。」
听著他低低的帶著點柔和的聲音,我的心請逐漸平穩,深呼了一口氣。
「幸虧小天來了。」安煥成提高音量,車子里開始熱鬧起來,不再壓抑了。
小天坐在前面,回過身來看著我們說︰「我們剛回來,煥成哥你不是說不用進去嗎,我就在外面等了一下,但是想想你應該早出來了才對,想了想還是讓張師傅開車進去了,沒想到遠遠就看到你們被圍著。
也是張師傅技術好,要不也沒那麼順利就解救你們。」
小天這個詞用的好,確實是「解救」了我們。
本來被圍堵的是我,湊巧我和安煥成一起,連累了他被堵著不說,還因為他的幫護,記者借題發揮扯到他身上,他當時還想著為我出頭,要狠揍那記者,而最後也是他帶我離開了。
我心里是說不出的感謝。
「看著你們這招用的挺好的,上次也是這麼救的我。」我笑笑說,想起上一次,我在醫院門口,同樣是被記者圍著的時候,也是安煥成開快車嚇退記者救的我。
「那是,屢試不爽。」看著安煥成那得瑟到不行的樣子,我卻不覺得討厭,反而越看越順眼,這是他的特質,他身上總有一種別人沒有的自信和痞氣。
這是常說的壞男人吧,我想。
「安煥成先生,我趙甜甜鄭重其事地和你說件事。」我十分認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是裝出來的認真。
安煥成不明所以,看著我。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含著笑說出這句發自內心的話語。
他似乎始料未及,有點呆愣,但是隨即揚起笑容,說道︰「嚇我一跳,你那股認真的勁頭,我還以為你說要嫁給我呢。」
說著,他還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朝我擺了擺手。
我覺得沒有什麼能阻止我想打他的沖動,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