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你做什麼,是真是假,你試試就知道了,昨晚那恩客說這里頭有好些名貴東西,我忘了是什麼,反正是好東西。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成,我先抹些試試,」鶯歌說著就撩開肚皮,萬媽媽嚇了一跳,忙給她把被子蓋嚴實,「胡鬧,這還坐著月子呢,若是涼著怎麼好?」
「屋子里這麼熱,涼不著的,」鶯歌很堅持,她這些天是真的急躁,自生產以後,蘇半山雖也日日來,可略坐一會兒就走,鶯歌能明顯感覺到他對自己態度的轉變,若是自己不能早些恢復,只怕這知州府小夫人的位置會保不住。
萬媽媽擰不過她,只得讓人在屋子里升了炭爐,幫著她把香膏抹了。
香膏柔膩,擦在肚皮上涼涼滑滑的,倒也舒服,鶯歌很是滿意,「你們兩個今兒來除了送東西還有什麼事兒啊?」她可不信這二位如此大手筆為的是姐妹敢情。
「也沒什麼,就是……」艷香有些心虛的悄悄看了萬媽媽一眼,見她笑的和善,這才鼓起勇氣接著道,「听說當日給妹妹接診的是位女神醫,我長了個東西,怪慎得慌,一直想找個大夫看看,還有柔香,她有個月水不斷的毛病……」
「這個啊……」萬媽媽有些猶豫,青樓女子大都有些女科上的毛病,來問這事的人不少,她顧忌梓蓉的名聲,一直都說鶯歌是游方郎中所救。
畢竟,未婚女子接生實在是聞所未聞,更何況翠紅樓做的又是皮肉營生。
艷香見她猶豫,忙道,「萬媽媽也知道,我們姐妹因為這些病癥黃了多少生意,若是能治好,對咱翠紅樓也有好處不是?」
這倒是實話,不少客人看艷香模樣漂亮,又是雙生,想要尋個刺激,可花了大價錢進屋子一月兌衣裳,當即就反悔。
柔香更是一個月中有小半在行經,根本就不能接客,畢竟,‘浴血奮戰’是小眾偏好。
如此種種,都是耽誤生意的。
萬媽媽遲疑了一陣,嘆了口氣,「這樣,回頭我問問那大夫,她若是同意我就幫著引薦,若是不成……唉,她畢竟是我家鶯歌的救命恩人,我總不能忘恩負義不是?」
柔香、艷香見她還是不松口,都是失望,又央求了一陣,萬媽媽依舊堅持,此人雖也有信口開河的毛病,可正經答應的事情卻向來是作數的。
兩人正無奈,卻听得外頭敲門聲響。
「砰砰砰……萬媽媽,沈大夫求見。」
沈大夫?柔香、艷香眼楮俱是一亮,忙站起身來。
萬媽媽也是意外,沈姑娘不是說拆線的時候再來麼?「你們倆在這兒等著,我去迎迎。」
言下之意,竟是不許她們跟出去,二人相視一眼,俱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不滿之色,可到底也不敢違逆了萬媽媽的命令,只得乖乖坐著。
鶯歌剛收了人家東西,有些嘴軟,「你們也別太擔心,那大夫心腸蠻好的,或許我娘一說就成了,實在不行,我也幫著說說。」
柔香略一思量,望向鶯歌,面上帶了些許的期盼之色,「沈大夫指的可是……沈家醫館的那個沈大夫?」
鶯歌笑笑,沒吭聲,她們猜出來的,可不關我事。
柔香見猜對了,有些詫異。
昆州城的大夫不多,女大夫就更少了,兩個都姓沈,人盡皆知。
她之所以沒有想到沈家上頭,是因為沈家善名也是人盡皆知,而幾年前翠紅樓和沈家鬧騰的那一場更是人盡皆知。
因為這場鬧騰,萬媽媽和沈娘子徹底翻臉,翠紅樓的人從不去沈家醫館看診拿藥,這事兒傳著傳著不知怎的,就變了味,變成沈娘子厭惡青樓女子。
皮肉行當的人擔心會無辜受牽,故而也不去沈家。
樓下,梓蓉依舊是男裝加身、斗笠遮面,風華盡掩,在她身後跟著兩人,其中一個是瘦長身條,另外一個則高壯如小山一般,身上布衫被鼓起的肌肉撐起,透出幾分勃發的力道。
「沈……」萬媽媽剛想叫姑娘,見她這身打扮,忙改口,「沈大夫,你怎麼來了?」
「過來和萬媽媽商量些事情,順便看看鶯歌姑娘的情況。」
「什麼事兒?」
「這個不急,先看過鶯歌姑娘再說。」
萬媽媽並不急著請她上樓,而是先把柔香、艷香的事兒說了,「沈大夫若是介意就先避一避,我把人打發了,沈大夫再上去。」
「萬媽媽真是太替我著想了,」梓蓉听完,既意外又感動。
「哎呀,這話怎麼說的,你為救我家鶯歌性命惹上蘇半山,我要是再沒點良心,哪還叫個人麼?」萬媽媽倒是不覺得什麼,「那這事怎麼辦呢?」
「既然來了,我順便給看看就是,」梓蓉回頭看簫滿,「你在此處等候,不要多言。」
「是,」簫滿低低的應了聲。
「難道姑娘不忌諱麼?」萬媽媽奇。
「我是行醫之人,若是連這個都忌諱,也不必出來行走了,」梓蓉一笑,和給青樓女子看病相比,女子行醫更是為人所忌諱。
沈家面對凶匪惡犯都不會見死不救,更何況是那些被迫賣身的女子?
言行間,對青樓女子並未有半分輕視之意。
作為青樓頭子的萬媽媽,心中很是熨帖,不再廢話,忙伸手引著梓蓉往樓上走。
「見過沈大夫!」
柔香、艷香見萬媽媽領了人上來,面上有喜色一閃而過,忙起身行禮。
鶯歌也想起身,不過她身子不便,只得在床上彎腰,「見過恩人。
「快請起,」梓蓉摘下竹笠,交給身後的連翹,上前示意眾人起身。
眾人看清她的容貌,俱都一愣。
鶯歌、柔香、艷香,三人都是翠紅樓的招牌,是昆州城章台柳街上數的著的人物,相貌自然不俗。
而梓蓉與她們相比,容色更勝一籌,玉色嬌顏仿似新荷破碧波,清艷絕倫,引人欲折卻又不敢輕折。
「你……是沈大夫?」柔香最先出聲,她本以為大夫必是古板模樣,萬沒想到竟是這等如花似玉的美人兒。
梓蓉嫣然雙唇微微翹起,笑容淺淡,帶著幾分端凝之氣,「正是,」見她和旁邊的女子是一樣的相貌,雖艷俗倒也難掩姿容,只是臉上脂粉稍厚,「兩位想必就是柔香姑娘和艷香姑娘了,這樣,我先給鶯歌姑娘看診,兩位把臉洗了,我一會兒好觀氣色。」
兩人面露喜色,忙再度行禮,「那就多謝沈大夫了。」
萬媽媽也想讓二人早些康健,吩咐下人用銅盆盛了清水來,伺候二人洗漱。
梓蓉走到鶯歌身旁,見她面色還好,「這些天可有哪兒不舒坦?」說著話,便將手搭在她腕脈處。
「下頭疼,還總有髒東西往外流,身上也沒力氣,容易犯困,還有我的……」鶯歌悄悄的瞧了眼萬媽媽,目露詢問之色,似乎不知接下來的話該說還是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