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君鈺忐忑,「蓉兒,你……也是這樣想的麼?」
梓蓉不說是也不說不是,「我怎麼想並不重要,關鍵是我娘親的想法,吳公子,此事若不能調查清楚,咱們兩人的事情……」說到這兒,她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那意思很明顯——抓不到凶手就別想娶她當媳婦兒。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151+看書網你就知道了。
吳君鈺為難,事情就是他一手設計的,上哪兒抓凶手去?
「吳公子既然為難,那……我少不得要對娘親實話實說了,她目光如炬,想必能夠將幕後凶手抓到,只是……唉,只是這般少不得要惹她生一場大氣。」清越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哀愁。
沈娘子的能耐吳君鈺已經見識過了,對梓蓉這話毫不懷疑,呼吸不由一緊,腦門上的汗都出來了,他忙道︰「千萬別,夫人身子才剛好些,萬一氣壞了豈不是咱們當小輩的不孝麼?這樣,此事我先查查,若是能夠查出蛛絲馬跡來最好,若是不能,我再向夫人負荊請罪也不遲。」
梓蓉輕輕一笑,「嗯,那我靜候公子佳音。」
吳君鈺也扯了扯嘴角,笑的卻是勉強。
兩人又商量了些其它的事情,議定以後傳消息的方式,吳君鈺這才翻了窗戶,抓著四爪金鉤上系著的繩索,悄然而去。
第二日,連翹早早就醒來了,卻是梓蓉怕她睡到日上三竿會惹沈娘子懷疑,給她用了神仙倒的解藥清玉露。
連翹雖然中了招不知之後事情,可用腳趾甲想想也知道梓蓉必然不安分,當下,又是急又是慌,「小姐,你怎麼能、怎麼能……」
「連翹,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去找娘親告狀也少不得一個看管不力的罪名。」梓蓉將清玉露的瓶子塞好,起身將東西收到妝台的暗格里。
連翹見她承認,眼圈一紅,接著就要哭出來。
看管不力……夫人向來說一不二,若是知道了豈不是要將自己賣掉?
梓蓉緩下姿態,幫著她擦了擦淚,誘著她往自己挖好的坑里跳,「連翹,昨晚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咱兩人若是不說,我娘親上哪兒知道去?再說了,就算她真的從旁處察覺了,頂多也就是和現在一樣,既然如此,那咱為何不賭一賭?」
連翹為難的咬了咬下唇,其實這些天她也頗為煎熬,畢竟,在她看來梓蓉**于吳君鈺,落得如今不上不下的地步,都是因自己看護不力而起,昨個兒听沈娘子說,梓蓉不同意她和廖九睿的婚事就不放她出去,連翹更是慌神。
在她眼中,小姐的幸福總歸是比自己的安危要重要的,只是心中尚存有一絲僥幸,或許沈娘子會改了主意呢?雖然知道她改主意的可能xing微乎其微,可能晚被發賣一日是一日,對不好的事情人總是本能的回避,她這才一拖再拖。
可如今,已經由不得她回避。連翹吸吸鼻子,道︰「小姐這分明就是唬我,我若是真的和你‘同流合污’,又豈會跑到夫人跟前告狀?這事兒隨便挑出個人來都能想明白,更何況夫人向來明察秋毫,怎麼可能冤枉我?」她心眼兒雖然粗了些,可還沒傻透芯兒。
梓蓉不語,只可憐巴巴的望著她。
連翹受不住,悶悶道︰「活該我倒霉,伺候你這樣的主子。」
「我就知道,連翹最好了,」梓蓉揚起唇角,嫣然含笑,清艷嬌顏仿似嬌花照水,讓人移不開眼。
……
當晚,吳君鈺離了沈家和一明商量了一番,定下計策,便直奔翠紅樓,那日給梓蓉下藥之事他自然是萬萬不能承認的,既如此,便少不得要找個替罪羊了。
萬媽媽正在粉頭兒街的民宅里陪著鶯歌說話,她這些天被蘇半山的事情鬧得頭疼,自然少不得和自己閨女念叨一番。
那是一城的罵名,誰跟他沾上誰就得跟著挨罵,雖說做皮肉生意的人不怎麼在意臉皮,可她卻少不得要為鶯歌的下半生做打算,畢竟,姑娘家總得要嫁人的。
鶯歌分娩之時蘇半山的表現已是讓萬媽媽寒了心腸,早就不把他當成鶯歌下半輩子的依靠,現在讓鶯歌同他虛與委蛇求的不過是個財字兒罷了。
現在蘇半山已經被氣得臥床不起,丟官去職不過是時間問題,萬媽媽自然想要早早的和他斷開關系。
「反正咱銀子也攢夠了,等你身子養好,我把這翠紅樓交給別人打理,咱們換個地方裝良家,你這樣好的相貌,到時候或招婿或嫁人,還能缺了好兒郎麼?」萬媽媽坐在鶯歌身側,一邊幫她清理臉上敷著的藥膏一邊道。
「嗯,娘親你抓緊點兒,爭取我出了月子就能走,這些天真是受夠了,門窗關的這樣嚴實,都能聞到糞味兒。」
因著蘇半山經常過來,這兒也經常被人潑糞,而之前那些想要通過她巴結知州的人卻不再上門了,唯恐惹得一身sao,如今,她也就只能青樓的那些小姐們往來,可自古俠女出風塵,和她經常往來的青樓女子們也是有狹義心腸的,對她和蘇半山打交道的事兒都頗不贊同,雖然有些人沒有直說,可那各色眼光也足以讓鶯歌察覺她們的月復誹,是以,常常都是語不投機半句多。
鶯歌向來都是被萬媽媽捧在手心里疼愛的,唯一受過的挫折便是被蘇半山強上的那回兒,不過事後他也是各種賠小心,關系定下之後更是百依百順,萬事都以她為先,何曾受過如今這般冷遇?
「說來都是沈娘子多事兒,好歹娘親在宴上也幫了沈姑娘,她不知道感謝也就罷了,竟然還要折咱的靠山,砍咱的搖錢樹,實在是可惡!」
要不是她,自己現在還是人人捧著敬著的知州府小夫人呢。
「可不興說這沒良心的話,蘇半山是自作孽不可活,沈姑娘對你可是救命的恩情,蘇半山對你又有什麼?不過是一喜新厭舊的貨!」萬媽媽不以為然,將從她臉上刮下來的藥膏扔到邊上,又取了干淨巾帕幫她淨面,「再說了,當初我若是不幫她,你又能落得什麼好下場?蘇半山相中了沈姑娘,他若是得手,定然是要把你拋在腦後的。」
「行了,我也就是一說,這不是憋屈狠了麼?」鶯歌也知道自己有些小肚雞腸,見她動了真怒,便轉了話題,「對了,娘親不說那天沈姑娘還是中招了麼?你說她和吳公子有沒有成事兒啊?」
「這個我也說不好,按著當日的情形來看,兩人應當成事,可瞧如今沈、吳兩家的動靜,卻又不像。吳公子日日都去沈家,可根本就見不著沈姑娘的面兒,兩人若是真成了事兒,沈家應該把他當成姑爺待才是,怎麼會攔著不讓和沈姑娘見面?」
「不會吧?沈姑娘那樣的好相貌,況且又中了媚藥,吳公子怎麼可能忍得住?你不也說他們兩個互有情誼麼?」鶯歌不信,她就沒見過偷腥的貓兒,除非吳公子壓根不是個男人。
萬媽媽也模不清,「行了,這不是咱該操心的事兒,你只管把沈姑娘當恩人待就成,」沈娘子這樣高明的手段,便是沒有這份恩情在,和沈家對上也絕不是什麼明智選擇。
蘇半山的腰桿子可比自己粗多了,可沈娘子輕輕松松就把他弄得身敗名裂,還半點兒痕跡不留。
這樣的人,翠紅樓得罪不起。
母女倆又說了會兒話,下人來報,「惠康藥房吳公子求見,現在人已經在樓下客廳里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