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宅子是方方正正的格局,前頭是外院,中間是花園,後頭是主宅,主宅後頭是僕人房,這種格局在處處吊腳樓的昆州城並不多見,也正是因為這個廖九睿才沒有直接對吳君鈺下殺手,主子肯定是住在正房,住在正房的肯定是主子,可他鬧不清這座宅子的正房是哪間,自然對吳君鈺的身份就不那麼肯定了,不過心里卻也疑心。(鳳舞文學網)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151+看書網
畢竟,吳君鈺那身皮肉和紈褲氣,非富貴之家難養。
不過沒關系,反正這座宅子里的其他人都被自己放倒了,眼前這位基本上沒什麼身手,他收拾起來跟玩兒似的,不怕對方弄ど蛾子。
突然,走在前頭的吳君鈺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緊著嗓子道,「壯士,我是給人當奴才的,帶著你去找人便等于是背主,那個,我把你領到地方,回頭你自個兒進去成不?」
這個理由能說的過去,廖九睿點頭,「成。」
「呃,到了就是這兒,」吳君鈺指著旁邊的一個院子道,「公子這時候應該在里頭看書。」
廖九睿側耳一听,里頭丁點兒動靜沒有,唇角一勾,冷笑道︰「是麼?」
吳君鈺見他神色不對,將手里早就備好的香粉往他面上一灑,撒丫子就跑,絕對是拼命的速度。
這里距離前頭院門已經很近了,他只要跑出去就能得救!
果然!廖九睿抬袖子一揮,將那些細微粉末鼓蕩開來,望向吳君鈺的目光很冷,然並沒有急著追上去,而是將背上長弓取下,不慌不忙的從箭壺取出兩支羽箭,拉弓搭箭。
吳君鈺跑了一會兒沒听到身後有腳步聲,有些奇怪的回頭看了眼,這一眼差點兒嚇得他魂飛天外。
廖九睿把住長弓的手非常穩,寒光閃閃的箭頭仿似兩只眼楮,活物一般,死死的盯著他的面門。
要命啊!
吳君鈺嚇得臉都白了,待要躲,還沒尋模到遮擋的地方就听得利箭破空的尖銳聲響,接著,頭皮一緊,整個人都被帶著往前,身子重重摔倒在地,卻是被其中一支羽箭射中頭頂發髻,還沒來得及爬起,另外一支箭便在他倒地的同時,「哆」的一聲,擦著他的面頰釘在地上,箭頭入青磚三分,余力未盡,而箭雨尤顫。
別說尿了,吳君鈺的屎都險些被嚇出來。
沒一會兒,他眼前便出現一雙半舊的鹿皮靴子,往上看,是廖九睿陰沉如霜的臉,「吳君鈺?不過如此!」說著,他緩緩的將自己的劍從鞘中抽出,對準那個萎伏于自己腳下的人,揮劍而下。
正在這時,一個瘦長條的身影沖了進來,見到院中情形,那人驚恐的睜大眼,「不——要——」聲音嘶啞尖利,其中熱驚痛之意讓人不忍側耳,棲身于樹枝上的飛鳥受驚而起,撲稜稜的飛起。
然,廖九睿手中劍勢沒有絲毫的停頓,對準吳君鈺的胸膛,干淨利索的落下!
梓蓉瞳孔一縮,猛撲上前,然預想中的殷紅熱血並未隨著劍鋒落勢噴濺出來,「當」的一聲,素色細棉布被劍氣劃開,劍尖踫到一個硬物,蕩了開來,擱在吳君鈺胸口處的八角黃銅鏡被刺出深深劍痕。
廖九睿一擊不中,略皺了眉頭,正要舉劍接著刺,梓蓉卻已經飛撲上來,將吳君鈺護在身下,「你住手!」她跑得急,這會兒呼吸還沒緩過來,凌亂不堪的頭發汗濕了貼在紅彤彤的面頰上,顯得有些狼狽,然她的姿態卻極為強硬,雙臂伸開,縴薄的背脊挺得筆直。
一點兒都沒有姑娘樣兒,然吳君鈺卻覺得她美得驚人,他沒想到,來救自己的竟會是梓蓉,且是這等維護的姿態。
「蓉兒,起來,讓我殺了這個禽獸!」廖九睿這時候才不听她的,一把將人扯開,梓蓉反手握住劍鋒,不躲不避,鋒利刀刃割進女敕白掌心,殷紅熱血順著劍鋒滴落在地,她直直的望著廖九睿,清艷容顏上滿是決絕之意,「我說了,讓你住手!」
廖九睿見她受傷,立時慌了神,忙松了劍去看她手上傷勢,梓蓉將劍遠遠丟開,冷硬劍鋒落在青石地面上,發出當啷一聲脆響,上頭沾染的血跡依隨之濺落,紅的刺目。
「九睿哥哥,我再說一遍,以後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梓蓉從袖中抽出一條帕子來,將手上傷口胡亂的一纏,冷然道︰「殺人償命,你若是想死,我不攔著,可吳君鈺是我沈家的恩人,你要取他性命,得先問我同不同意!」說著,將吳君鈺從地上扶起來,見只面上有道劃傷,並無其他傷勢,稍稍放心。
吳君鈺呆呆的看著梓蓉的手,有些反應不過來,蓉兒為他……自傷?
「你回去,這兒我來處理,」梓蓉對他沒什麼好臉色。
「蓉兒,你還當他是好人!」廖九睿氣急,「你知道我來的時候,這禽獸在做什麼?他在跟別的女人睡覺!蓉兒,他如果對你真心,怎麼可能干那事兒!這分明就是不把你當回事兒!」
梓蓉黛眉微蹙,看向吳君鈺的目光中飛快的閃過一抹厭惡,雖然她已經從乞丐頭子疤子王那里知道了吳君鈺的作風,然此時听來還是覺得刺耳。
吳君鈺有些心虛,他忙道︰「蓉兒,這都是誤會,你得听我解釋。」
解釋個屁!真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梓蓉冷哼一聲,望向廖九睿,冷然道︰「不管怎樣,這都和你沒關系,出去!」
「怎麼能和我沒關系,嬸嬸已經將你許配給我,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他這般待你,我豈能坐視不理?」
「呸,誰是你妻子?我又沒同意嫁你!」梓蓉怒。
廖九睿一听,也沉了臉,「婚姻大事自古以來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你怎麼想,都改變不了嬸嬸將你許配給我的事實,」他指著吳君鈺,恨聲道︰「此人污我妻子,我殺了他,也是他罪有應得,便是告上衙門,我也不怕。」說著,又要尋兵器動手。
通奸乃是不貞不潔之行,當丈夫的殺死和自己妻子通奸的人,那是維護身為丈夫尊嚴的行為,是洗清屈辱,被殺的人純屬活該,基本上沒人會鬧上衙門,畢竟丟的是雙方的臉面,便是鬧上衙門了,也不過是杖刑,拿銀子就能贖。
「你要殺他,成,從我尸體上踩過去!」梓蓉站起身來,拔了頭上簪子抵住脖頸,三千青絲披散而下,淒艷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