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冉顏抬起頭,讓溫熱的水噴在自己的臉上,滑過脖頸、鎖骨、胸口、小月復、大腿、小腿,沿著身體的曲線慢慢地流到地上。
即使是在繼續這個被打斷了的,還跨越幾公里路程的澡,但是她的心里卻一點都不平靜,更可以說是卷起了驚濤駭浪。
她居然發脾氣了呢。
雖然是因為他逼她逼緊了,但是她為什麼會對他發脾氣呢?明明她對其他人一直都很友善的。
想不明白了的夏冉顏秉承了「想不明白還多想,會多死腦細胞」的原則,立刻拋棄了這個纏繞在她心頭的問題。
不想了。等會兒還得回東京的。
唉,又得悲催地暈車了啊。
為自己默哀了三秒鐘,她關掉閥門,扯過毛巾擦掉水後,直接在浴室換好了衣服。
反正也沒有什麼要帶的,對了,等會兒去精市那里拿一下鑰匙就好了。
還是……要見面啊。現在他應該已經睡了吧?
夏冉顏停下在吹頭發的動作,模了模差不多干了的頭發,還是鼓起勇氣走了出去。
直到見到從門縫下流出來的絲絲燈光,知道他還沒睡,她也不自覺地松了口氣,抬手敲起了門。
「精市」
沒過多久,門就開了,似乎主人早有準備會有人到來。
「顏顏,怎麼了?」
幸村精市依舊維持著唇邊的微笑,完美度99.99%,明知故問。
嗯,是要鑰匙吧?可是,他一點都不想給,怎麼辦呢?
為什麼……他一點都不介意呢?
不過,也沒有什麼的吧?反正她也已經道歉過了。道歉過了……是能被原諒的吧?
雖然心里還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舒服,但是急著要回東京的夏冉顏還是選擇了忽略,向他伸出了手,攤開了掌心。
「我要回東京,你把鑰匙給我吧。」
要不是這麼晚了,阿姨他們已經睡了,她也不會選擇來找他。剛才發生了那樣的事,神經再大條,現在她都覺得稍微有些尷尬。
「鑰匙?」
幸村精市挑了挑眉,明顯知道她是來做什麼的,卻還是不打算讓她如意。
讓她如意了,再躲他個兩三天?她如意了,他可就不如意了。
「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很危險。要麼我陪你回去,要麼你就睡這里吧。」
他雙手環胸,身體隨意地側倚在了門框上,擺出了「只有兩個答案,你選哪一個?」的樣子。
「明天你也是有課的,不要鬧了。把鑰匙給我,我自己回去。」
夏冉顏皺著眉,顯然不贊同他的建議,兩個選擇一個都不準備選。
明天早上她也有課,不可能睡在這里的。讓他陪她回東京,然後再回來,浪費那麼多時間,這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某人會答應被拒絕嗎?
「哦,你選後面那個啊。那不早了,我們去睡吧。」
幸村精市仿佛听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般滿意,微笑著俯身拉起她的手,一手很熟練地在她進門後立刻關上了門。
啊,果然她就是只不乖的,還欠調、教的小貓咪呢。
喂喂,你出現幻听了吧?你那只耳朵听到的?她明明一個都沒有選的。
「我……」
還沒有等夏冉顏抗議,幸村精市就微笑著轉頭看她,臉上的笑容燦爛度簡直閃瞎了她新裝上的鈦合金狗眼。
「嗯?哦,顏顏還沒有換睡衣啊」
仿佛是被這個問題給難倒了,幸村精市微微嘟起嘴,一手的食指戳著自己的下巴,瞬間萌萌花要淹沒整間屋子了。
「嗯,全月兌了也是……」可以的。他完全不介意啊!
「我回自己房間。」
還沒有等他說完,夏冉顏已經一頭黑線地不想再听下去了。
她不知道在她洗澡的這段時間內,他經歷了什麼,突然變得刀槍不入,水火不進,還學會裝聾作啞了。
但是,她總覺得,面對這樣的他,本來就戰斗指數不高的她直接掉成負數,甚至還在繼續往下掉,沒有下限。
「誒?顏顏你確定嗎?」
身後還帶著不妙的延長音的話讓她立刻頓住了前進的腳步,不好的感覺涼颼颼地滑過背脊,引起了一陣戰栗感。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不想繼續听他說話,但是為什麼她走不動了呢?
好詭異的感覺救命啊嚶嚶嚶。
「你的房間沒有收拾過,不能住的呢。顏顏,你確定不和我一起睡嗎?」
幸村精市帶著意味深長語調的話還在繼續。
應景似的,黑夜中突然傳來一陣淡淡的百合花的香氣。
精市,總覺得……你有些不對勁啊。
夏冉顏回頭疑惑地看他。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呢?
明明還是那麼熟悉的人,還是那麼熟悉的面貌,但是語氣里似乎透露出了隱隱的……威脅?
不,是她听錯了吧?精市怎麼會威脅她呢?一定是她听錯了!
深刻地覺得是自己听錯了的夏冉顏立即搖了搖頭,立馬拋棄了自己的疑惑,繼續大無畏地向前走。
「看來顏顏是選擇和我一起睡了呢。」
誒誒誒?她什麼時候有說過話嗎?為什麼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還沒有等她抗議,一陣騰空感襲來,身體被迫懸空,她只能伸手抱著最近的可以抱的「東西」。
「精市,你……」
幸村精市依舊笑得眉眼彎彎,完全無視夏冉顏那一張寫滿了不滿神色的小臉。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睡了。」
他嘴上說著無關痛癢的話,卻是把夏冉顏所有的抗議全部適時地堵了回去。
腳下邁著穩健的大步伐,幾步就到了床邊,把她輕輕地放在了床上,還很「貼心」地蓋上了被子。
「精市,我真的要回去的。」
夏冉顏看著他施施然地月兌鞋、上床、蓋被一起呵成的動作,幾乎欲哭無淚地想要死死地咬被角了。
為什麼他要曲解她的意思,都不听她說話啊?
幸村精市側身,一雙鳶紫色的眼眸目光熠熠地看著她,眸子里似乎隱藏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緒。
他一手支起自己的頭,動作間領口有些大的睡衣不經意地就露出了些許的春光。而他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光,微微皺起好看的眉,語氣中毫不掩飾自己的擔憂。
「顏顏,听話,你這麼晚回去,我會擔心的。」
可是她不回去,明天的課,她就得翹了啊!作為除了生病以外,從不遲到、從不翹課、從不作弊的三好學生,她居然要開天闢地第一次翹課?
對于那露出來的春光,夏冉顏表示很淡定,反正什麼都看見過了不是?不過,她還是稍稍心虛地撇開了眼,也因此沒有看到某人那雙帶著笑意的眼。
「我真的沒事的啦!」
沒有看到晃悠心神的美色,夏冉顏定了定神,卻還是渾身無力,對他一點折都沒有,就差指天發誓自己不會出事了。
幸村精市明顯不相信她一個弱女子的話。不是他看不起她,實在是她本來戰斗力就弱得可以,遇到她又暈車,螞蟻都能贏過她了。
如果說出來,她肯定會炸毛的吧?一想到她鼓起腮幫子對他瞪眼,傲嬌炸毛的畫面,他就忍不住想笑,更想順毛。
不管心里怎麼想,面上他還是一點都沒有顯露出來,甚至掀開了被子,起身,雙腳都落在了地上。
——用實際行動表示自己的意願。
「啊,那我換衣服陪你回去好了。」
「誒誒誒?我知道了啦!一起睡覺就是了。」
見他真的打算換衣服這麼晚了還陪她去東京,夏冉顏就只想扶額。不想讓他翹課的話,她就只能明天起早回東京了。
唉,弄來弄去怎麼還是她妥協啊?!
姑娘,在主上心情指數爆滿,戰斗力爆棚的情況下,你還想佔到一點便宜嗎?╮(╯_╰)╭
「顏顏不回去了?」
仿佛是不相信她真的妥協,放棄了回東京的想法,幸村精市挑眉,神色微帶著戲謔的成分看她。
「真的不回去了啦!你乖乖睡覺好了!」
一听到他帶著不信任的口氣,夏冉顏撇了撇嘴,隨即伸手一拉,輕易地把某人重新拉回了床上,禮尚往來地替他蓋上被子。
她到底是為什麼被他吃得死死的啊!
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堅定,只想唾棄自己一番的夏冉顏,干脆地利落地翻身背對著他,在他看不見的角落不滿地嘟起了唇。
而背後「一拉就倒」的幸村精市依舊嘴角含笑地側身看著她的後背。
啊,果然對她不能太直接,太強硬呢。
雖然路繞得遠了一點,辛苦了一點,但總比把她直接給逼走好多了啊。
深覺自己的主意不錯的幸村精市,滿意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