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恩寵,程思哲就像是嘗到甜頭兒的孩子,對戴曉萌天天寸步不離。♀
別說戴曉萌想跟他回美國,就算是留他在這小山村里過一輩子,他都甘之若飴。
等馬瑞安的彩禮錢一到,程思哲就撞著膽兒像戴西川夫婦提出要帶戴曉萌回美國結婚的要求,當時戴西川什麼都沒說,只是悶著頭。其實,模著那一摞鈔票他心頭的滋味兒怎麼也不好受,一听程思哲真要把戴曉萌帶走,就真跟賣閨女似的。
看著戴西川有些遲疑,程思哲慌了,屈膝半跪在地上,握著戴西川的手,「叔叔,您就放心把曉萌交給我吧,我保證好好待他
「你這是干什麼!快起來啊!」戴曉萌本身就覺得自己對不起程思哲,更見不得他在自己的家人面前這麼卑微,「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做主,你不用問他!」
戴西川沒像之前一樣呵斥戴曉萌的不規矩,而是深深嘆了口氣。
這邊程思哲剛站起來,就听到門外村長說笑聲。
戴媽媽開門一看,只見村長身後還跟著一個姑娘,她愣了兩三秒,終于反應上來了,「他爸……」
戴西川站起來,把桌上的錢往腰里一揣,跟著迎出去,「村長來了,快,快,屋里坐!你還愣著干啥,倒茶啊!」
村子笑呵呵地,「老哥,瞅瞅,今兒給你帶過來的兒媳婦兒滿意不?」
等村長和那姑娘進了屋,戴曉萌才得空打量那姑娘,這一瞅,便傻了眼!
人都說,傻人有傻福,戴曉萌從來不信這樣的鬼話。♀所以,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她的傻哥哥戴曉軍可以娶到像尚美麗這麼漂亮精致的女人。
「美麗,見見你未來的公公婆婆!」
「叔!嬸兒!我叫尚美麗,你們叫我美麗就行!」
姑娘大約二十二三歲的樣子,那天穿了一件麻布方格襯衫,一條深灰色的條紋褲子,端坐在那里宛如一朵清水芙蓉,她倔強地咬著嘴唇,沒有一絲羞澀,而最離譜的是,她能在這樣的場合用毫無畏懼的目光回敬每一個打量著她的人們。
當時作為媒人的村長使勁兒瞪了尚美麗一眼,那意思是要提醒她,作為待嫁的姑娘應該矜持和羞澀,而不改那麼放肆地盯著大家伙兒老看。
沒想到那個尚美麗卻很不以為然地「嘖」了一聲,直接駁斥村長說,「長河叔,憑什麼只興別人眼巴巴地瞅著我,就不興我看看別人?」
尚美麗這一反問使戴媽媽為之一驚,也引起了戴曉萌的好奇,坐在尚美麗正對面的戴曉軍似乎並沒意識到這個人,這個場合與自己有關,傻傻地埋頭擺弄著一張阿爾卑斯的糖紙。
作為局外人的程思哲也沒有察覺到尚美麗這句話的不合時宜和不禮貌,反倒覺得姑娘問得好,既然是相親,自然要將這一家人看仔細了!
村長顧長河尷尬地笑了笑,「老戴,老戴家的,你們別見怪,山里的孩子嘛,不懂規矩!」
然而,戴西川卻一副心花怒放地樣子,連連點頭說,「好,好,俺瞅著就挺好!」
他所顯露出來的那種中意、可心的神情已經夸張到荒唐的地步,戴曉萌敢說,她從來沒有看見過父親像這會兒一樣發自內心的高興過,比他自己相親都興奮。
坐在戴西川旁邊的,戴曉萌的母親則一臉的疑惑和擔憂,她以一個女人和母親最直觀、最淺顯的敏感,認定得眼前這位姑娘跟自己的傻兒子戴曉軍橫豎都放不到一塊兒!
戴媽媽吃力地往前欠了欠身子,很拘謹地看了看她的丈夫,看出戴西川一門心思想要這個兒媳婦了,但是為自己的傻兒子一輩子幸福和這個家庭長久的安寧著想,有些話她不能不說。
「他爹,我覺得這事兒,咱們一家人得好好合計合計,畢竟是兩個孩子一輩子的大事兒!」
「合計個屁!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婦道人家瞎起哄了!」
戴媽媽完全無視戴西川的憤怒,她起身走到尚美麗的身邊,「閨女,俺不知道俺們村長都跟你和你家里大人說明白沒有,俺們曉軍和別的小伙兒不一樣,他小時候得過病,落下了毛病,腦子不太好!你可要想清楚,知道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