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曉軍和尚美麗的婚禮,戴家請了很多親朋好友。
村長顧長河是媒人,這回還是正兒八經的證婚人,按著禮法和規矩被安排在上席陪坐在尚美麗的娘家兄弟尚吉利身邊,其職責就是照應好今天尊貴的娘家人,這種場合,敬酒就成了一門學問,這酒要喝到恰到分寸,既不能讓新娘子的娘家人喝不過癮,又不能讓人家喝過了頭。
只不過這回比較例外,尚美麗結婚,她娘家爹媽,姑舅嬸子什麼的都沒來,就來了一個娘家兄弟尚吉利。其實,戴曉軍這個樣,戴家也挑不出理來,其實大家里都理解,誰家願意把如花似玉的閨女嫁給一個傻子啊,來了也是添堵。
尚吉利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生得跟他姐姐一樣眉清目秀的,一開始看著這麼一群大人們竟也一些拘束,而後來沾了點酒,竟有些放得開了。
程思哲坐在尚吉利的對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程思哲總覺得那個尚吉利的眼神有些閃爍游離,特別是在在新郎新娘拜了天地之後,那雙眼楮里似乎帶著一股子殺氣,好像沖著村長,又像是沖著戴曉軍。
因為,只是一個「感覺」,又怕自己太多心,壞了戴家的好事,所以程思哲沒有向任何人說,而緊密關注著尚吉利的動向。
男席上酒走了六圈兒了,桌上的賓客已經倒下了一大塊。
新郎戴曉軍不沾酒的時候腦子就糊涂,今天又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嘗到酒的滋味,早就喝趴下了。戴西川和村長這些長輩也經不住滿堂賓客的頻頻讓酒敬酒,這會兒也喝得頭暈眼花了,被兩個年輕的晚輩攙扶著下了桌子。
尚吉利見酒桌上倒得倒,走得走,終于放心地離開了堂屋,看到院兒里有幾個捧著氣球的毛孩子,還假模假樣地朝院牆外地茅房的方向走了幾步,發現沒人注意他,才迅速挪步到戴曉軍和尚美麗的新房門口。
程思哲剛從茅房出來,就瞅見尚吉利鬼鬼祟祟地站在那兒了,他其實喝得也有些頭暈了,不想管,也沒心管,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尚吉利出聲了。
「姐!姐,是我,吉利!」
尚美麗在屋里站立不安了一晚上了,自己兄弟什麼脾氣她自己知道,迅速開了門也他拽了進去,關了門。
程思哲怎麼瞧著,都覺得這對姐弟不尋常,就靠在牆角沒動。那個位置,離戴曉軍的窗戶很近。
「吉利,我告訴你,你可別亂來!」這是尚美麗的聲音。
「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但是不值,大不了這個學我不上了!趁著天黑,咱們走吧
「別胡說八道了,現在堂都拜了,我已經是老戴家的人了。你快走吧,一會兒你姐夫就來了
「什麼姐夫!就那傻子!就是輪到誰也輪不到他當我姐夫!姐,我不能看著你往火坑里跳
「不用你管,你趕緊回去,听見沒?」
「哼,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他的……」
「不許胡說!吉利你要是敢胡來,姐就死給你看!快回去!」
程思哲看到尚吉利悻悻地出了新房才放下心來,這事兒他誰也沒說,直覺讓他特別相信尚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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